第49章 啞巴大爺
一聽居然出人命了,我們趕忙跟著張遠往村子的後山走。
村裏的水塘很大,方圓都有幾十米的樣子,遠遠望過來時,水塘裏的水看起來很清澈且平靜。
待我們再走近些,水塘邊圍著的二十多個人似乎一直在激動的嘰嘰喳喳,個個的臉色都很驚慌,畢竟生活的好好的,誰也沒經曆過出人命這種事。
而遠處的水塘正中央,飄著兩個黑色的東西,因為太遠,根本看不清是什麽,但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就是發現的屍體吧。
“真是要命了,死老頭你沒事來這溜達幹啥子?這裏離你家少說三裏路。”
不知所措的村民,似乎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張口就是一通通的胡亂指責,聽的人聽不進心裏去,說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胡話。
而我屏住呼吸,雙眼努力的試圖去看清水塘上飄**的東西,除了漆黑之外,其他什麽特征都看不出來。
甚至連人的身軀的形狀,也看不出來,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確定、那是兩具無頭屍體的。
昏厥的老頭,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雙眼要睜不睜的癱躺在地上,兩個男村民抱攙著他的腦袋,老頭嘴裏怪異的呻吟著,也聽不清他在說啥,估計是嚇壞了吧。
“村裏少人了嗎?”胡小蠻對無頭蒼蠅似的村民們問詢一聲。
在場的村民麵麵相覷、互相問詢了一通,最終都說村裏沒少人。
“這後山偏僻,平時除了小子丫頭會過來玩耍,大人幾乎不來後山,剛才小李還以為那邊兒是兩條大魚呢,就遊過去瞧了一眼,沒成想居然是屍體,嚇的小李差點沒在水裏暈過去,這會兒小李已經被他婆娘帶回家去了。”
“膽子可真大,就不怕遊不回來。”我低聲嘀咕了一聲,聲響小的隻有我自己能聽見。
水詭這東西,哪哪都有相關的傳言,相傳看到水詭的人是跑不掉的,水詭會將看到它的人拉下去當替死鬼,有人替死了,才能重新投胎。
但現在的情況明顯跟水詭的傳言完全不同,老頭是被嚇壞了,而遊過去看的人、除了也被嚇的不輕之外,也沒出事。
再加上村裏現在還存在兩件邪乎事,一是村民家的窗戶被捅破了,二是張家小子。
我不知道這三件事之間,是否有關聯,但能確定的是,捅破的窗戶和張家小子一定有聯係。
“打妖妖靈了嗎?”此時一個村民這麽問了一聲。
然後有別的村民回答說,早就打了,村子太偏,妖妖靈可能得半個多、一個小時才能到。
就在事情讓所有人都一臉茫然時,隱約間,一股異樣的氣息,若隱若現的一閃而過。
我愣了一下,旋即趕忙再次捕捉那氣息時,氣息竟就像從未曾出現過似的,什麽異常都沒有。
我趕忙望向耿奶奶,殊料她竟已快步往後山而去,那跑起來的速度,比青壯都還快。
“喂!奶奶,您去哪?”我趕忙追了過去,胡小蠻也跟在了後頭。
“狗巫剛才出現了,快追!”
耿奶奶一聲之後,便專心快步追趕,我也立即意識到,剛才那氣息,並非我的錯覺,是真的捕捉到了。
我們直追到了後山的半山腰上,這裏的樹木稀稀疏疏,顯得有些光禿禿,而耿奶奶站在一處空地處左右張望,我也試著捕捉可能的氣息,但什麽都沒有。
我的能耐還是太膚淺了,隻能追蹤有形的邪祟,我拿離魂的邪祟一點辦法都沒有。
“碧雲村在碧雲山的山腳東邊,那個聚陰山穀在西邊,兩邊雖然直線距離很近,但實際上要是想互通,就得像我們昨天之前一樣走,挺遠的。”
胡小蠻的話音的言外之意,應該是想說,村裏的情況跟狗巫應該是兩碼事。
耿奶奶心無旁騖般站定在原地,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或者在做什麽。
不一會兒,她轉頭向我走來,同時還遞了根不知哪摸來的枯樹枝給我:
“徐家小子,這樹枝是被雷劈下來的雷擊枝,比護身符什麽的更管用,我不能把狗巫跟丟了,村裏的事也緊急,那娃兒身上陽氣稀薄,不好生處置可能會出大事,咱就在這分頭走吧,過些日子,我再來碧雲山找你。”
耿奶奶一席話滿是交代,卻是道別的話,她說完就要繼續她的步履,而我似乎隻有接受的份,因為好像我都幫不上什麽忙。
“奶奶,您將這給我了,您咋辦?”我還是擔心她沒有護身的東西,她身上就一套胡仙堂給的換洗衣物,其他好像什麽東西都沒有。
“不用擔心我,擔心你自己吧,”耿奶奶一邊用背影跟我說話,一邊漸行漸遠:
“村裏那兩具屍首,怕是死了幾十年了,你好生處理,就當鍛煉自己了。”
不多時,耿奶奶的身影便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但她給我留下了很重要的信息。
“死了很多年了?那不得早就泡……不對……”
我喃喃中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於是趕忙朝那水塘折返。
“村裏人肯定知道什麽,但是沒有說出來。”折返的路上,胡小蠻這樣說道。
“什麽意思?”我反問。
胡小蠻稍稍組織語言後,說著既像推測、又像是在陳述的話:
“窗戶被捅破的洞都很低矮,得先去確認別人家的窗子是不是也是那樣,如果是的話,我懷疑村裏的部分人,在保守著什麽共同的秘密,他們看到了什麽,卻選擇不說出來,所以……”
“有些邪祟因為能耐淺薄,使不出來什麽害人的邪招,但能‘重現’,重現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隻要找到真相,村裏的事就能揭開迷霧,張家那小子或許也就好了。”
原來胡小蠻跟我一樣,也都有了自己的推論,隻是沒說出來而已,而且她經曆比較多,她的推論比我的完整很多。
回到水塘邊,那第一個看到屍體的老頭,正在被顫顫巍巍的攙走。
我走上前一步,攔住他的離去。
“大爺,您不能走,我有問題要問您,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像在審訊似的,神情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