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棺材釘

這有什麽不同,搶劫就是搶劫,合著搶劫來的錢做了好事就不算搶劫了?法律它不認這個理啊。

我心裏想著嘴上卻沒有說。

林力這時候把阿讚添手上的鋤頭和鐵鍬拿過來遞給了我,我微微皺眉:“什麽意思,這是讓我挖墳嗎?”

林力說:“人家阿讚添好歹是個法師,讓人家幹苦力不太合適,你既然要做學徒,這種事就隻能你來幹了。”

我有些不滿:“我剛大病初愈,現在還有點發暈呢,你這麽折騰我好意思?”

林力白眼道:“是你自己非要跟著來的,現在賴上我了?”

“你......。”我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了,林力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你中的情降油沒那麽邪性,阿讚添的叮囑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你一東北的老爺們,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的這點苦力活沒問題的。”

林力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說什麽了,隻是看了眼阿讚添,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嘟囔了句泰語就自顧自往墳地走去了,我問林力阿讚添說了什麽,林力嘿嘿笑說:“他說這裏陰氣重,說你剛解情降油也能站在這裏不受陰氣侵襲,說明你體內的陽氣很重,問題不大,可以幹苦力。”

看著林力那狡黠的笑容我有些懷疑:“他就說了一句,你翻譯了一大堆,我看阿讚添根本沒說這話吧,什麽陰氣陽氣的,這不是道家的東西嘛,泰國人也用陰陽學?”

林力扇了我腦門一巴掌,哼道:“我說是就是,別囉嗦了,趕緊跟上去!”

我有些惱火,明知道阿讚添不是這個意思,卻也沒轍,誰叫我聽不懂泰語,我恨恨道:“你等著,等哪天我學了泰語,知道了阿讚添說的什麽,要你好看!”

說罷我便扛著鋤頭、鐵鍬跟上了阿讚添。

林力哼笑道:“等你學會泰語了再說吧,哼......對了,你要真想幹這行確實需要學泰語了。”

我不解道:“有什麽可學的,我在國內賣佛牌,泰國方麵有你就行了啊。”

林力說:“話是這麽說,但我也有我的生意要做,你不可能一直吊著我吧?萬一我手頭有生意在做,沒空理你怎麽辦?你肯定要自己找路子聯係阿讚或者龍婆,到時候免不了跟泰國人打交道,不學點泰語怎麽行?再說了,有些佛牌是需要做入門才能供奉的,入門的心咒都是泰語,你不學怎麽教客戶?”

我若有所思了下,好像也是,於是問道:“也是哈,那你教我吧。”

林力搖搖頭:“我哪有這功夫,曼穀有不少語言培訓班,你去報個速成班學一段時間,回頭自己在買幾本中泰語言書籍自學,能聽懂、能簡單交流也就夠了,想要學的深入必須得有語境,多往泰國跑幾趟,有事沒事多找泰國人扯淡,慢慢的泰語也就精了。”

我為難道:“這倒是個辦法,隻是我兜裏......。”

林力苦笑道:“安啦,知道你是個苦哈哈,學費我暫時給你墊了,回頭等你掙錢了再還給我。”

我這才滿意道:“這還差不多。”

阿讚添帶著我們穿行在墳地裏,時不時停下來誦經感應,搞了十多分鍾才在一處停了下來,但阿讚添盯著地上,臉色不太好看,林力見狀湊過去看了看,發現土層都被翻的很淩亂了,頓時惱火的用潮汕話罵了句“撲你阿母”,跟著說:“已經被人挖過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錢白花了。”

我愣道:“這東西真這麽緊俏嗎,那怎麽辦?”

林力歎道:“不是緊俏的問題而是極為稀缺,這種事經常碰到,也隻能自認倒黴了,好的材料可遇不可求,一些法力高強的阿讚能很快感應到,有時候我們隻能碰運氣。”

阿讚添這時候對林力說了什麽,林力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帶著我返回車裏駕車開出去了。

這突然又上車離開搞得我一頭霧水:“這又打算去哪?”

林力說:“死嬰沒了也沒辦法了,但阿讚添說也未必要用死嬰,可以去別的村莊的亂葬崗看看,興許能找到合適的陰料。”

我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車子開了十多公裏後又看到了一個落後的村莊,我們來到村莊後麵的墳地,阿讚添仍是在墳地裏穿行誦經,不多一會他眼睛一亮,指著地示意我可以挖了,我有些緊張的用鋤頭去翻開土層,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幹這種事,沒什麽經驗,又很害怕,折騰了半天也沒挖開,林力有些急,直接奪過去自己動手了,我這才鬆了口氣,有些無力的癱坐在那了。

林力一邊挖一邊抱怨:“這麽大的人了,連鋤頭也不會用,真是廢物。”

我嘟囔道:“本來嘛,我可是個大學生,哪幹過這種事。”

林力瞪了我一眼不再說什麽了,他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挖出了坑來,隻見一口薄棺露了出來。

泰國的棺材是規規矩矩的長方形,也沒有塗防腐顏料,就是木頭的原色,跟國人使用的精美棺材一比簡陋的就像一個長形盒子,毫無特點可言,這是文化的差異造成的,國人視死如生,自然喜歡弄的漂亮點,但泰國人卻沒這樣的講究。

阿讚添指著棺材沿上說了什麽,林力把我招呼進了坑裏,說:“我累了休息會,你把棺材上的棺材釘弄出來總會吧。”

我點點頭:“沒問題,我們這是要打開棺材還是......。”

林力不耐煩道:“隻弄棺材釘,阿讚添說他感應到這棺材裏是個橫死之人,已經死了有半年了,棺材釘浸**到了橫死之人的陰氣,通過加持經咒可以變成很好的轉運陰料,雖然效果不如死嬰那麽霸道,如果在加上屍體上的裹屍布,效果也差不了,別囉嗦,搞快點。”

我隻好硬著頭皮去撬棺材釘了,由於這薄棺並不密封,我能聞到從裏麵透出來的屍臭,熏的人很難受,林力摸出一個口罩扔給我,我戴上這才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