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郭恩成果然有準備

蘇樂看著王大爺離去的背影,心想徐家村的拆遷看來不簡單呀,老村長和他兒子徐文亮、徐永昌、五位孤寡老人、郭恩成還有賀多、孟安勇在這裏麵到底都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蘇警官,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劉冠望著默不作聲的蘇樂問。

“飛哥,你說呢?”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去接觸一下恩成建築公司的老板,老村長的妹夫郭恩成啦。”張鵬飛說。

“對,拆遷以及徐永昌的養雞場失火的事情現在抓不到頭緒,但五位老人去養老院的線索更容易抓住,我們要以這個為突破口,扒出徐家村拆遷的黑幕。”

郭恩成在市裏的黃金地段開了一家健身中心,碩大的“開特健身”招牌懸掛在樓頂,招牌的旁邊是一個肌肉發達男子的巨幅照片,使人們離的很遠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從戶籍信息查到郭恩成的年齡是50歲,但當蘇樂他們見到郭恩成的時候都大吃一驚,郭恩成不僅身材保持的很好,而且渾身的肌肉發達,目光炯炯有神,手臂上紋著龍,染成黃色的一頭長發讓他看起來也就是40歲不到的樣子。

郭恩成似乎是剛剛結束一輪力量訓練,身體上還散發著陣陣的熱氣,他用一條長長的毛巾擦拭完汗水,隨意的披在肩上,儼然是一副健身老手的派頭。

對於警察的到訪郭恩成並未表現出抵觸的情緒,他友好的和蘇樂三人握了手,又叫服務員拿來瓶裝水招待客人。

“三位警官,有什麽可以為你們效勞的。”郭恩成擰開一瓶水的蓋子,咚咚咚的喝下半瓶。

“我們聽說郭老板以前是做建築行業的?”蘇樂三人對郭恩成進行了分析,準備了一些問題,商量好還是由蘇樂進行提問。

“哦,那都是以前的事,早就不搞啦。”

“為什麽不做建築行了呢?”

“不感興趣,你看我現在,多自在。”郭恩成彎起小臂,展示著自己強壯的股二頭肌說。

“我們今天來是想問十五年徐家村拆遷的事。”

“對,那事我知道一些,有什麽事盡管問。”

“我們聽說你的公司,也就是貴安市恩成建築公司與安勇公司的合同金額是兩億元,對嗎?”蘇樂突然把這個信息拋出來,郭恩成可能有點準備不足,他瞪著一雙大眼,想了半天才回答:

“我記不清啦。”

“那你總該記得你為安勇公司做哪些工作吧?”

“就是拆遷唄,把房子拆了,垃圾拉走,土地整平就行啦。”郭恩成這時又恢複了滿不在乎的神態。

“這份合同是你和安勇公司簽的嗎?”蘇樂拿出徐豐交給他的美景小區資料中的拆遷合同的打印件給郭恩成看。

郭恩成接過合同翻了翻,眼珠子瞪得已經快要掉出來。過了一會兒他指著合同最後的簽字頁說:

“這個合同是假的,字不是我簽的。”

“可這上麵蓋著你公司的公章。”蘇樂指著合同望著郭恩成說,在蘇樂抬頭的時候發現郭恩成的脖子上似乎有一道抓痕。

“要想偽造個公章還不容易。”

蘇樂看郭恩成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謊,於是拿起一張紙說:

“你能在這上麵簽個名嗎?我們拿回去鑒定一下。”

郭恩成順從的在紙上簽了自己的名字,蘇樂粗略對照了一下,與合同上的簽名確實有著很大的區別。

“當年你的公章保存在哪裏?你還有印象嗎?”蘇樂收起他的簽名問。

郭恩成皺著眉頭想了想,躊躇了一陣子說:

“我對公章這玩意沒印象,當年這些事都是賀總的人做的,我隻管幹活。”

“可你是恩成公司的法人代表兼總經理呀。”蘇樂他們查過恩成公司的注冊資料,郭恩成確實是老板無疑。

“我記得當年賀總說我的名字好聽,就用我的身份證注冊了公司,其他的我都沒參與。”

“那當時雇人幹活的錢都是你給人家嗎?”

“是呀,租設備、開工資、運輸費這些都是我給他結算的。”

“你的這些錢是怎麽來的?”

“安勇公司給的呀。”

“怎麽給你的?”

“我打電話給賀總,賀總把錢打到我卡裏,然後我去銀行取了現金,給那些人。”

“你的公司就你一個人?”

“也不是也個人,還有幾個小兄弟跟著跑腿。”

“哦,那我明白了。”蘇樂說。

“你們來找我就是問這些事兒?”郭恩成不解的問。

“不是,我們是捎帶著打聽打聽。今天來找你主要還是想問那五位孤寡老人的事。”

“哦,為那件事呀,當年是我把它們送去的,那天下著大雨,不容易呀。”

“把它們送到哪裏去了?”

“長田縣康德養老院。”

“你當時是怎麽聯係到康德養老院的?”

“不是我聯係的,是我大舅哥徐誌國聯係好,我把它們送去的,我就是個跑腿的。”

“那你把老人們送過去交給誰了?”

“院長呀,好像是姓韓的一個院長。”

“後來你有和康德養老院聯係過嗎?”

“沒有。”

離開了開特健身中心,蘇樂他們找了一家小飯店,每人要了一份蓋澆飯,邊吃邊分析案情。

“兩位警官真是料事如神,郭恩成果然有準備。”劉冠伸著大拇指誇獎道。

“對,從他前後回答問題流暢程度就能看出,關於五位老人的事他早就想好了對策。”張鵬飛說。

“看來我們先拋出一個他想不到問題的策略是對的,從前半段的談話中我們得到很多的信息。”蘇樂說。

“嗯,看起來這個郭恩成就是個傀儡,當年那個兩億元的大合同,應該是賀多在幕後操縱的。”張鵬飛說。

“蘇警官,那我們下一步要去長田縣嗎?”

“對,去長田縣的康德養老院,先把五位老人的事落實了。這個事壓在我的心頭,總感覺壓力太大。”

“是呀,希望我們能順利的找到五位老人的下落。”張鵬飛也長歎了一口氣說。

長田是貴安市下屬的一個縣,地理位置更加的偏遠,全縣除了縣城所在的地方有一塊平地外,其他地方都是山區,是典型的山區縣。

康德養老院是一座在建在半山腰的養老院。從外觀看這裏應該是古代的一座寺廟改建的,雖然經過幾十年的修繕與改建,大殿上的飛簷還在,大殿和兩廂的建築格局也在。養老院在原來兩廂的外側分別又擴建了一些房子,建的時候並沒有依照大殿的走向,而是和廂房的走向一致,這樣在外麵看起來,好像是寺廟又擴大了規模一般。

有一條坑坑窪窪的土路從山下通到養老院的門前,門前根本就沒有停車的地方,劉冠隻能找了一處稍寬點地方把車停在了路上。

幾位老人在門前的樹下乘涼,從穿戴和老人的精神來看,這處養老院的生活及護理條件還說得過去。老人們見有陌生人過來,紛紛扭頭觀看。

“老人家,院長在不在?”蘇樂走到近前問。

聽到蘇樂的問話,老人們紛紛用手指著油漆斑駁的院門,示意他們往裏麵去。

進了院門是一處寬敞的大院子,西廂房的門口正蹲著兩位中年婦女在洗菜,他們三人走到跟前,還沒有搭話,其中的一個婦女便高聲的叫到:

“姚院長,有人找。”

婦女的叫聲剛落,就聽見大殿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了,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站在門口仔細打量了一下蘇樂他們三人,疑惑的問道:

“你們是幹什麽的?”

蘇樂做了自我介紹以後,姚院長的表情明顯變得開朗起來,他笑著說:

“歡迎,歡迎,我叫姚力,我們到屋裏坐吧。”

大殿被分割成幾個小間,分割的牆隻有一人多高,如果從大殿頂部看下來,就好像城裏辦公室的格子間。正對著大門的地方擺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看樣子是待客或者吃飯的地方。雖然條件簡陋,但姚院長還是拿出三個一次性的紙杯子,給蘇樂三人每人倒了一杯開水。

“貿然到這裏來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蘇樂客氣的說。

“不打擾,不打擾,我們這裏平時也沒有什麽事,你們來了還正好有個說話的人呢。”姚院長說話時總是帶著笑臉。

“姚院長到養老院來了多長時間啦?”蘇樂問。

“我在這裏坐了20年啦。”姚力回答。

“那你在一直做院長嗎?”

“不是,原來我在這裏做醫生兼打雜,老院長年齡大了,幹不動了以後,我就把院長的位子接過來了。”

“老院長退休有幾年了?”

“哎呦,我想想,八年,老院長退休有八年啦。”

“那我們想了解下15年的事,姚院長知道嗎?”

“這要看什麽事啦,我們這個養老院很小,一般的事都能知道。”

蘇樂聞聽從包裏拿出寫著五位老人名字的那張紙,遞到姚院長麵前說:

“你看看對這五位老人有印象嗎?”

姚力從口袋裏掏出老花鏡戴上,對著那張紙看了半天,然後搖了搖頭說:

“我對這些名字都沒有印象,如果這五個人來過我們養老院的話,我肯定會有一些印象的。”

“你能肯定這些人沒來過這座養老院嗎?”蘇樂追問道。

“這樣吧。”姚力摘下老花鏡說:

“我們養老院別看小,但管理都是很正規的。凡是來過我們這裏的老人,都有檔案記錄。我把這些記錄拿出來找一找,如果找不到那就肯定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