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一次殺人
我第一次殺人是在菲律賓,那是我到菲律賓的第一年,還在接受培訓期間。
一天夜裏教官把我悄悄的叫起來,說是去執行一項任務。到了一處富人居住區,那裏是一排一排的三層小樓。我們從一棟小樓的後院進去來到樓下,教官給我了一把匕首,告訴我三樓的房間裏有個光頭的中年男人,叫我進去把他殺了。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因為我每天學的就是殺人,對這樣的任務早已司空見慣。我將匕首銜在口中,順著窗台和牆壁上的落水管,很快就進入到三樓的房間。
房間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教官說的中年男人,另一個是一位肥胖的女人。男人仰麵朝上,女人側身依偎在男人的身邊,一隻手臂搭在男人的胸前。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我看見兩人睡的非常安詳。我進屋的時候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他們一點也沒有察覺。
我輕輕的走到床邊,聽到男人和女人均勻的呼吸。男人**的胸膛就像夜晚的海水一樣,在一呼一吸之間起伏著。我從口中取下匕首,拿在手裏。在這一片寧靜中,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手開始顫抖。我忘了自己手中的刀應該紮向哪裏。平時學的那些技能突然間都消失了,我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我在床前站了一會兒,後來終於站不住了,我無力的蹲下身去,感到口中幹澀,還感到有些尿急。恐懼占據了我的整個身體,我平生第一次害怕起來。以前不管遇到什麽情況,我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父親喝醉了酒打我的時候我不害怕,老師打我耳光的時候我不害怕,我把同桌的手臂打斷,望著他軟綿綿的小臂時,我沒有害怕。
女人翻了一下身,發出一陣哼哼聲。把我從恐懼中拉了回來,我站起來轉身想離開這裏。我走到窗邊,看到月光下安靜的街道和街道上在微風下搖曳的樹木。一股涼風吹在我的臉上,我想起了自己來這裏的任務,想起了等在牆角的教官那張冷酷的臉。
女人扭動了一下身體,又哼了一聲。我不再猶豫,轉身回到床前,不再看**的男人和女人,手一揚將匕首插進了男人的心髒。男人隻輕輕的哼了一聲,甚至都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氣絕身亡。我將匕首拔出來,馬上退後一步,躲開噴濺的鮮血。
溫熱的**落在女人的身上,她發出一聲驚呼把眼睛睜開,可能是因為看到我的原因,她張開嘴正要大聲尖叫,我上前一步,手中的匕首一個回拉將她的喉管和動脈一起割斷。
這個時候我不再感到害怕,望著兩具正在慢慢變涼的屍體,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成就感和滿足感。我彎腰拉起床單的下擺,擦幹淨手中匕首上的血,又重新把它銜在口中,從原路返回了地麵。
後來教官給了我一百萬菲律賓比索,並且告訴我,那次行動是一項任務也是一項考試,我的成績是優秀。
我在菲律賓一共待了11年,30歲那年我去了日本,在日本待了8年,然後又去過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香港、澳門等地。45歲那年我又回到了我的出生地。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你們還有想問的嗎?”林誌剛扭動了一下他的頭問。
“你殺了這麽多人就沒有負罪感嗎?”蘇樂問。
“唉,有!”林誌剛歎了一口氣回答。
“那你還能每天坦然的生活?”蘇樂問。
“不能,我就是一個活在地獄中的人,無法自拔。我甚至期盼早一點被你們抓住,以便早一點結束我罪惡的一生。”林誌剛睜大兩隻眼睛望著天花板說。
“如果再給你一次人生,你還會走這條路嗎?”蘇樂問。
“人走哪條路,其實不是你自己選的,是社會、環境和你周邊的人迫使你做出的選擇。”林誌剛閉上眼睛慢慢的說。
“你後來回過你出生的家嗎?”
“沒有,我每月都會給他們寄錢,但我卻沒有勇氣再回到我的出生地。”林誌剛的眼眶裏流出兩行淚水。
結束了對林誌剛的審問,在返回警隊的路上張鵬飛問蘇樂:
“你覺得他說的對嗎?”
“什麽?”
“不是自己選的?”
“他這是在推卸責任,按照他的邏輯如果他有個不是酒鬼的父親,如果不遇到那個同桌,如果老師不打他耳光,他就不會走上這條犯罪的路。”蘇樂回答。
“對呀,他就是這個意思。”
“父親、同桌和老師始終都是外因,在他麵對這些事情的時候,並不是隻有一條路可走。他在菲律賓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如果他選擇放棄,就會有一個和今天完全不一樣的人生。”蘇樂望著前麵被車燈照的雪亮的道路,若有所思的回答。
東城分局刑警大隊,專案組人員正在對案情進行分析。
“從林誌剛的交代可以得知,孟元明、高榮、郜永豐車禍、謝原車禍、徐豐以及朱軍案件都是一人買凶所為,這個人的QQ昵稱叫做執手浪天涯。”蘇樂分析說。
“可是我們還沒有找到他們交易的證據,尤其是沒有找到他們付款的線索。”何曉惠說。
“林誌剛交代他隻管完成任務,他的資金是他的上級打到他的卡裏的。這就是說買凶的人是將錢給了林誌剛的上級。”張鵬飛說。
“那我們下一步隻能是找到買凶的人才能找到他們的之間的交易內情。”鄧如說。
“買凶的人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安勇的人,因為這些受害者都與安勇有關,而且除了高榮以外,其他案件的受益人都是安勇的賀芳。高榮案件的發展更是一目了然,買凶的人非宣建章莫屬。”丁一然說。
“可我們目前沒有證據。”喬博士說。
“賀芳目前在國外,從高榮案件看,那個叫做執手浪天涯的人很可能是宣建章。”何曉惠說。
“從我們對宣建章的跟蹤情況看,宣建章有幾次到別墅後馬上開車出去,然後找個地方停一會兒車,然後再次返回別墅。再結合徐豐提供的情況分析,宣建章用來聯係凶手的QQ號應該就藏在別墅裏。”喬博士分析道。
“我認為喬博士分析的對,我們隻有找到宣建章用來聯係凶手的手機,獲取他的聊天記錄才能找到證據。”蘇樂說。
“如果他像林誌剛一樣扔掉手機或者經常換手機的話,那就麻煩啦。”張鵬飛說。
“我們要馬上對宣建章的別墅進行搜查。”鄧如說。
“現在我們手中的證據不足,申請搜查的話很難得到批準。”何曉惠說。
“高榮被殺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但是我們成功抓捕林誌剛的消息還沒有公布。”蘇樂說。
“你有什麽想法?說出來聽聽。”何曉惠說。
“我們是不是可以逼迫宣建章再次和林誌剛聯係?如果我們在他和林誌剛聯係的時候將其抓獲,不就是人贓俱獲嗎。”蘇樂回答。
“那我們怎樣逼迫宣建章再次和李誌剛聯係呢?”丁一然問。
“徐豐。”
“叫徐豐去冒險?那萬萬不行。”何曉惠說。
“不,我們不是讓徐豐去冒險。別忘了他們兩次想殺害徐豐都沒有得逞,隻要我們將徐豐出院的消息透露出去,他們一定會再次動手。”蘇樂說。
“對,我們一是要將林誌剛被捕的消息保密,二是要按照平時林誌剛上線的規律將他的QQ上線,這樣他的上級或者買主就會認為這個人沒有出問題。”喬博士說。
“那我們如何透露徐豐出院的消息?”何曉惠問。
“這件事我們要仔細考慮一下,因為上次我們轉移徐豐和謝原的時候,他們應該有所警覺的。”蘇樂說。
由於賀芳最近出國去了,李文麗的工作壓力小了很多。平時賀芳在的時候,李文麗必須24小時待命,為賀芳生活和工作的行程做出安排,稍有差錯就會招來賀芳的責罵。她在安勇負責人事和行政工作,是安勇公司後勤保障的關鍵崗位。
今天李文麗在她的辦公室裏正悠閑的擺弄著她養的多肉綠植,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心情舒暢的她表情輕鬆地接起了電話。電話裏傳來一個有明顯南方口音的帶磁性的男人聲音:
“您好,是安勇公司嗎?”
“是的,你有什麽事?”
“我是***公司的,您公司有一個叫徐豐的吧,他最近來我公司麵試,我這邊想了解下他的情況,您這邊方便嗎?”
徐豐?不就是那個賀芳的秘書嗎?前段時間賀芳還交代留意一下徐豐的消息,沒想到今天有人送上門來。於是她回答:
“方便,你問吧。”
“您是徐豐的直接上級嗎?”
“是的,他的工作向我匯報。你們這家公司是在什麽城市?”
“我們公司在**市,請問徐豐在公司負責的崗位是什麽?”
“他是副總經理的秘書,負責整理、起草文件及其他一些辦公室工作。他是什麽時候去你們公司麵試的?”
“就在前天,請問他入職和離職的時間,您這邊有印象嗎?”
“在我們這裏前後做了大約有半年吧。你們計劃什麽時候讓他入職呢?”
“如果背景調查沒問題,我們下周一就讓他入職,公司目前挺缺人的。請問他離職的原因您清楚嗎?”
“這個我就不是太了解啦。”
......
李文麗回答完對方的背景調查問題,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賀芳發了一條消息:
“徐豐前天到南方**市的***公司麵試,今天對方的HR打電話過來進行背景調查,下周一入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