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抬手扇了老師一巴掌
由於救治及時,凶手的槍傷並無大礙。在將其轉移到看守所的犯人專用病房後,當天晚上張鵬飛和蘇樂就對其進行了審問。
“姓名?”今天是張鵬飛提問,蘇樂負責記錄。
“林誌剛。”
“這是你的真名還是化名?”
“這是我出生時的名字。我還有其他好多的名字,比如邦邦,比如陳明輝,比如原田倉介。”
“你目前在國內公開用的姓名是哪個?”
“就是林誌剛。”
“籍貫?”
“江南省貴安人。”
“年齡?”
“50。”
“為何要殺害高榮和他的兩名保鏢?”
“我隻是完成任務。”
“朱軍和朱東曉是你殺的嗎?”
“是,我不知道和朱軍在一塊的那人叫什麽。”
“孟元明是你殺的嗎?”
“是。”
“崔誌和梁慶都是你的人嗎?”
“他們不是我的人,是我花錢雇傭的他們。”
“是誰讓你殺的高榮?”
“不認識,一個叫執手浪天涯的QQ號要求的。”
“殺孟元明、郜永豐、徐豐和謝原都是這一個人要求的嗎?”
“是。”
“BH472300這個QQ號是你的嗎?”
“是。”
“BH是什麽意思?”
“這個告訴你們也無妨,是壁虎的拚音首字母。”
“後麵的編號是什麽意思?”
“編號的事不能說。”
“為什麽不能說?”
“因為我還有家人。”
“你的上級是誰?”
“不認識,我隻知道一個QQ號BH390000,這些你們都能通過我的QQ號查到。”
“你們隻通過QQ聯係嗎?”
“對,從未見過麵。”
“你和雇主之間是如何交易的?他們怎麽給你錢?”
“雇主隻安排工作,錢是上級給的。”
“錢是怎麽給你的?”
“直接打到我的卡裏。”
“那個叫做杜倩倩的女人是你的助手嗎?”
“看來你們真的盯上了她,他不是我的助手。”
“她是你什麽人?現在在哪裏?”
“她是上級安排的幫手,目前已經離開了中江市。”
“她去了哪裏?”
“不知道。”
“你使用QQ的手機在哪裏?”
“扔了。”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罪行,把手機交出來也沒關係吧。”
“真的扔了。”
“扔到哪裏了?”
“江裏,從中江大橋扔下去的。”
“為什麽扔掉手機?”
“每次有重大任務前都會扔掉,即使沒有重大任務,我一個月也會換一個手機。”
“你除了近期的幾件案子,還做過其他案子嗎?”
“做過。”
“說來聽聽?”
“這就沒必要了,不能給我們其他的雇主帶來危險。”
“你為什麽要做這些事?”
“為了錢。”
“你的一身功夫是在哪裏學的?”
“如果你們想聽,給你們講講也無妨,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逼我說不想說的事情。這一天我準備很久了,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我都很清楚。我不想說的,你們永遠也問不出來。”
在我的記憶裏,我們家總是亂糟糟的。父親總是在喝酒,母親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我從不記得我們家裏有過笑聲,永遠都有人在哭。媽媽是無聲的哭,弟弟是抽泣著哭,大妹是嗚嗚的哭,小妹是撕心裂肺的哭,爸爸是喝醉了哭。家裏隻有我不哭。
即便是在爸爸喝醉了打我的時候,我也是不哭的。我能跑就跑,跑不掉就忍著。這個時候是全家最奇葩的時候,媽媽、大妹、弟弟、小妹都在哭,甚至連打人的爸爸都在哭,隻有挨打的我強忍著疼痛在嘴角擠出一絲嘲笑。
10歲的時候我第一次離開家。
那時候我上3年級,這也是我最高的正式學曆。我在學校裏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10歲的年齡對於別的孩子來說那是無憂無慮的時期,可我和他們不一樣,那個時候我看身邊的同學就覺得他們太幼稚。我沒有朋友,從不和同學一起玩,我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學習,從上學的第一天到我退學那天,所有的考試我都得100分。
我的同桌是個不學習的壞孩子,他家裏那個時候就開始做生意,特有錢,在班裏經常欺負弱小的同學。那天考試的時候同桌問我要答案,我沒理他。考完試上數學課的時候,他把粉筆頭扔在了老師的頭上。老師轉過身問是誰扔的?被我同桌收買的幾個小屁孩紛紛用他們肮髒的手指著我。
老師氣壞了,氣衝衝的走到我身邊,叫我站起來。我慢慢的站起來,並沒有把這當回事。當時我想,反正又不是我扔的,很多同學都看見了,班裏又不是隻有那幾個小屁孩。
老師不由分說就打了我一巴掌,當時我也沒在意,這樣的待遇我在家裏見得多啦。我沒有捂住自己發熱的半邊臉,也沒有掉眼淚。我告訴老師:
“不是我扔的。”
老師見我不承認,火氣變的更大啦,他指著那幾個小屁孩說:
“他們說是你!”
“又不隻是他們幾個長了眼睛,後麵所有的人都看見啦。”我轉過身望著身後所有的同學說。
“好,你們都說說,到底是誰扔的?”
除了那些小屁孩,所有的同學都低下頭,沒有人說話,教室裏一片死寂。
我氣壞了,氣的我渾身顫抖,我指著所有的人說:
“你們這些膽小鬼!”
老師可能是認為我說他也是膽小鬼,所以又朝我另一邊的臉扇了一巴掌。這個時候的我可能是已經瘋了吧,我抬手也扇了老師一巴掌。老師愣在那裏,半晌反應不過來,於是我又扇了他的另外半張臉。
那次我爸爸在學校裏當著老師的麵兒打了我一頓,那次是我唯一一次被他打的時候和他爭辯,我望著他發紅的眼睛說:
“我沒有用粉筆扔老師!”
他不聽我的爭辯,隻是一個勁的打我。
我從學校跑了出去,沒有回家,也再也沒進過學校。
離開家之後的一個星期,我打斷了同桌的一條胳膊,在那幾個小屁孩的頭上都拍了一塊板磚,我一個人幹的。
然後我跟著一個叫強哥的人混了三年,打架、偷東西、抽煙、喝酒都學會啦。我13歲那年嚴打,強哥被斃了,我因為年紀小被強製送回了家。
回到家裏我沒有挨打。那時候爸爸喝酒喝的更加厲害,隻要是起得來床,拿得到酒,就一直喝,一直喝到沒酒或者不省人事。
我記得那天警察送我回家的時候,看到父親喝酒的樣子說了一句話:
“這樣的酒鬼父親,有這樣的兒子也很正常。”
因為警察的這句話,我一直對你們警察有好感。我這一生殺人無數,但我沒殺過一個警察。
那次我在家裏待了兩年多,媽媽叫我去上學,我不想去,也沒有學校要我。我就在家裏看弟弟妹妹的課本,他們有不會的地方,我就教給他們。後來媽媽給我辦了個借書證,我就去圖書館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中午都不帶吃飯的。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也許我現在也能算是有學問的人。
那天我看完書回家時,天已經黑了。家裏亂作一團,媽媽和大妹坐在**哭哭啼啼,爸爸扶著牆胡言亂語,弟弟告訴我說小妹丟了。
我轉身出了家門,逢人便問。終於有個老太太告訴我,看到有一男一女兩個鄉下人,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往車站的方向走了。我發瘋似的跑到車站,在裏麵找呀找,找呀找,一直找到車站裏沒有一個人,我晚上就在車站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打掃衛生的阿姨把我叫醒,我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然後我一眼就看見了有個女的抱著小妹上了長途汽車。我跑到汽車跟前,汽車已經開了。我拚命的拍打著車門,汽車不僅沒有停,而且越開越快。我撿起路邊的一塊磚頭,把汽車後麵的玻璃砸了個稀爛。
小妹找了回來,人販子跑了,坐在後排的幾個人被玻璃紮傷。沒有人相信我是為了追人販子砸的長途汽車,小妹被人喂了藥,迷迷糊糊的什麽都不知道。因為我曾經是流氓團夥的成員,因為那天我剛好滿16歲,我所以我就進了勞教所。
那一次爸爸沒有怨我,他第一次相信了我說的話。媽媽和弟弟妹妹哭的像淚人一樣,他們和我抱在一起,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世上還有親情存在。
兩年後我勞教出來,到處被人歧視,找不到工作。於是我和獄友一起去了南方。在那裏我看到有個保鏢學校招生,管吃管住不要學費,培訓結束後還給安排工作,於是我就報了名。
在保鏢學校裏學習了一年,我的每門功課都是第一名,不管是文化課還是體能課、技能課都是第一名。畢業那天校長把我叫到辦公室,問我想不想掙大錢。我說當然想。然後又問我有沒有膽量,於是我把我從小幹的壞事都給校長講了一遍。校長聽了以後哈哈大笑。於是我就去了菲律賓。
在菲律賓一個叫做巴開的島上,我待了四年。在島上學會了各種各樣的技能和知識,都是和殺人有關的。學會了使用各種各樣的武器,學會了製造炸藥,學會了開車,開飛機、開保險櫃、開鎖。學會了說英語,學會了說日語。
在巴開島上我還認識了清清,她是一個菲律賓女孩。西班牙人的後裔,長的非常漂亮。我們從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現在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們目前都在菲律賓,我隔一段時間就回去和他們團聚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