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裏的鴻門宴1

市公安局刑警大支隊隊長田春達很快來到了鄒家別墅樓下,看見早已到場的派出所趙所長,田春達即刻詢問,“趙所長,什麽情況?”

“田隊長,死者名叫蘭芳,是豐健製藥廠廠長鄒元的妻子。據鄒家保姆反映,今天下午,蘭芳照例服了藥,準備小睡。可就在服藥後不久,蘭芳情緒就出現了反常,突然從別墅三樓的窗口跳了下來,當場死亡。保姆李嫂嚇壞了,由於聯係不到鄒元,情急之下,就電話告知了死者的長子,鄒博文。可鄒博文了解到母親的死亡過程後,堅稱母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並迅速報了警。”趙所長將案件情況進行了大致介紹。

“鄒博文聲稱蘭芳死於他殺,有什麽依據嗎?”田春達立即問。

“據鄒博文說,害死他母親的,是一位名叫‘魏晴’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鄒元準備再婚的對象。”趙所長回答說。

“再婚對象?”聽到這幾個字,田春達很是意外,“這麽說,蘭芳已經不是鄒元的妻子了?”

“目前鄒博文情緒起伏很大,具體情況,我們還沒有來得及了解。不過,考慮到鄒元的特殊身份,我還是覺得,讓刑警支隊參與調查比較好,畢竟,豐健製藥廠是市裏重點扶持的企業,而今,廠長妻子不明不白地死了,總要給出個確切的說法。不然,輿論影響也不好。”趙所長分析道。

田春達又問,“鄒博文現在哪裏?”

“在別墅客廳,民警小劉正在問話。”趙所長回答。

沉吟片刻,田春達立即吩咐隨行的刑警,“郝東,你立即帶人展開現場勘查,不要錯漏一個細節。另外,第一時間將蘭芳的屍體送回隊裏進行法醫檢驗。”

“是!”精幹的郝東立即回應道。

“小韓,你再詳細詢問一下鄒家保姆李嫂,她是蘭芳墜樓的唯一目擊者,同樣,不要錯漏一個細節。”繼而,田春達又對清瘦的韓安平布置了任務。

“明白!”韓安平也即刻應聲。

之後,田春達認真看了一眼趙所長,隨後說道,“我們一起去見見鄒博文吧。”

進入正廳,田春達首先看到了,一位麵露悲傷的年輕男子,正無力靠在沙發上,目光異常空洞。

見此情形,田春達走上前問道,“你好,是鄒博文吧?”

鄒博文緩緩抬起頭,臉上還能清晰看出淚痕。

“我是市刑警支隊隊長田春達,有關你母親墜樓一事,我想再詢問你幾個問題。”田春達說。

“刑警支隊……”鄒博文低聲重複著這幾個字,猛然,快速起身,雙手緊緊抓住了田春達的手臂,焦灼不安地說道,“田隊長……終於把你們等來了……你們……快抓住害死我媽媽的凶手……快抓住她……魏晴……就是魏晴……”

“先別激動,你說魏晴是害死你母親的凶手,有什麽證據嗎?”田春達盡量安撫著鄒博文的情緒,開始詢問。

“哼!”鄒博文鄙夷地發出了聲音,恨恨地說道,“她一心想嫁給我爸。我媽媽的存在,自然是她最大的障礙!”

“魏晴和你父親的交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田春達問。

“魏晴是一個醫用器械公司的銷售,開始接近我父親,是為了簽下豐健製藥廠的生意,後來就勾搭我父親,算起來,已有一年多。”麵對沉穩的田春達,鄒博文的情緒也稍稍有了好轉。

“你母親知情嗎?”田春達又問。

“當然!”提及這一話題,鄒博文又掩飾不住憤怒的情緒,“因為魏晴,鄒元多次與我媽媽提過離婚,但我媽媽始終不同意。為了這件事,魏晴還曾公開向我母親挑釁,真是囂張!”

聽到鄒博文對父親直呼其名,田春達隨即體會到了鄒博文內心的感受。

田春達旋即又問,“你父親和魏晴的做法,嚴重傷害了你的母親,讓你非常憤怒,這一點我完全理解。可是,我們破案需要證據,而不是情緒。試問,你指控魏晴害死你母親,有真憑實據嗎?”

“就在幾天前,魏晴曾來過我家。那日,我媽媽正巧外出,魏晴便趁李嫂不注意,擅自進入了我母親的臥室。”談及這一幕,鄒博文禁不住牙齒咬得“咯咯”響,“若不是我提前回家,她還不知要在媽媽房間裏逗留多久,真是太可惡了!”

喘了幾口氣,鄒博文繼續說道,“從那天開始,我就發覺,媽媽的情緒開始不正常,總是恍恍惚惚的,隨後我就懷疑,媽媽的異常或許與魏晴進入臥室有關,可我始終想不出,究竟哪裏有問題。直到……直到媽媽出事……我才意識到……一定是媽媽的藥……魏晴在我媽媽的藥裏做了手腳……我太粗心了……早就該想到的……”

“你母親有什麽病?”田春達問。

“她……”未承想,聽到這個問題後,鄒博文的兩頰猛的一**,嘴角一抖,竟掉下淚來。

“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見此情形,田春達的詢問變得小心。

“不,”鄒博文猛的擦去眼淚,開口道,“也沒什麽不好說的,我媽媽……多年前就患上了抑鬱症。這都是……拜鄒元所賜!”鄒博文毫不客氣地說,“自從他發展起製藥廠,就開始對我媽媽百般嫌棄,整日和一些烏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可憐媽媽還總盼著他回心轉意,但鄒元卻一次次地讓她失望,久而久之,就有了這個病。這麽多年了,媽媽總靠藥物控製情緒,真是……太可憐了……”

說罷,鄒博文這個清秀偉岸的男子,眼淚又開始止不住地往下落,令人很是心酸。

“你母親所服藥物,我們會帶回局裏進行詳細化驗,如果真的有問題,我們一定會查出事實真相。”田春達即刻保證說。

“田隊長!您一定相信我!那藥絕對有問題!今天……媽媽就是服了藥以後,才出現情緒失控的……那藥一定有問題……田隊長……拜托您了……”鄒博文再次抓住田春達的手,眼神近乎乞求。

“放心吧。我們會調查清楚的。”田春達真誠回應著鄒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