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的特殊用途3
吃過晚飯後田春達和郝東在甲板上散
步,宜人的海風迎麵吹來。
田春達慢條斯理地說:“‘煙灰推理’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啊,我們不是還得到了一個新的情況嗎?”
“你是說鄭海波最後說的話嗎?”
田春達點了點頭。
“所以你現在還是懷疑可能是他殺?”
“是的。”
郝東擼了下被海風吹亂的頭發說:
“或許當時王鈞的確表現得很堅強,但是人情緒的波動是很大的,突然一下子心情低落結果自殺是很正常的。有可能當時他隻是不想在外人麵前表現自己的脆弱。”
“其實我懷疑是他殺也不全是鄭海波的原因。”
“哦?還有別的什麽嗎?還是你又注意到哪些疑點了?”
“說不上是疑點,隻是想到一些……”田春達手腕不斷翻轉著,像是在費力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一些有點奇怪的地方。”
郝東感興趣地問:“是什麽?”
“如果那把匕首是王鈞一直帶著的東西,那麽用這個來自殺固然沒什麽問題,但我們這是在海上啊,這種情況下跳海應該是第一個想到的自殺方式吧。”
郝東仔細聽著。
“還有屋子裏的一個碎裂的啤酒瓶,我也覺得不太對勁。”
“這不是很正常嗎,在那種情緒下失手打碎一個啤酒瓶再自然不過了,說不定還是他為了發泄而故意打碎的。”郝東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要喝,就不該隻喝一瓶!”
“也不是人人都是酒鬼啊!”
“還有最後一點。”
“是什麽?”郝東問。
“從他悶在自己房間裏抽煙這點來看,我不認為他會自殺。”
“根據是什麽?”
“抽煙,更像是在思考對策,說明心態還是比較積極的,反倒是猛喝酒才顯得頹廢,更可能自殺。”
“抽煙比較積極?喝酒就消極?這不一定吧。”
田春達接著說:“如果一定要認為是謀殺的話,我倒是有個想法。”
“又是什麽?”
“可能,凶手是將整扇窗,或是玻璃拆
下來的。”
“這能夠做到嗎?”
“雖然操作起來有難度,而且還有很多
弊處,但是並非不可能。我想再去一次現場,再查看一下。”
5
田春達再次仔細觀察王鈞房間內的一
切,他嘀咕著:“難以置信,這家夥抽了這
麽多煙。”他用手指指著遍地的煙蒂。
郝東數了一下煙蒂,說:“呃,有21
支‘熊貓’,12支‘中華’”
田春達馬上發現問題:“這裏隻有一隻‘熊貓’盒,而一包煙隻有20支。多了一支香煙…”
“那這代表什麽?”郝東問。
“這支煙有兩種渠道進入房間。一個
是當王鈞在外麵時,遇到了某個熟人,然後給他煙,或是那人和王鈞一起來到了房間。”
郝東用手敲著腦袋說:“我記得他們幾個人中沒人是抽‘熊貓’的。”
“嗯,這就是令我迷惑不解的地方。”
“會不會是刻意隱藏香煙的牌子?”
“我覺得不會,如果是情況一,即在外麵碰到王鈞,那這支香煙沒任何意義,沒必要隱藏,如果是情況2,即進了王鈞的房間,那他與其後來刻意隱瞞我們還不如當時就把自己的煙蒂收走。”
“會不會是他遇到的‘熟人’不在那6人中?”郝東說:“或是當時他買了兩包‘熊貓’隻是另一包他把外殼丟了?”
“我們到超市去看看。”田春達說。
來到超市後,田春達對營業員說:“我想問一下,你能不能回憶一下這兩天賣出了幾包‘熊貓’香煙?”
“隻有兩包。”營業員想了幾秒後快速回答。
“為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兩個買主都很特別所以印象很深刻。”
“特別?能說得具體些嗎?”
“一個男的,差不多40來歲挺胖的,最主要的是看上去很頹廢,他買了一包‘熊貓’和一包‘中華’。”
田春達和郝東對視了一下,那人應該就是王鈞了。
“另一個呢?”田春達又問。
“是個女的,長得很清秀,是在晚上12點左右來買煙的。”
“12點。”田春達的眉頭皺成一團。
“她看上去並不抽煙,她過來就說要買一包‘熊貓’,問我多少錢,我跟她說80,她嘟囔了一句‘這麽貴’但卻很爽氣地付錢了。然後就匆匆的走了。感覺怪怪的,所以印象深刻。”
“能形容一下她長的什麽樣嗎?”
“長長的頭發,個子差不多1米7…”營業員突然停止下來,然後拉扯田春達的袖口,透過超市的窗戶朝外指去:“嘿,就是這個人。”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田春達看到一個女的低著頭走過,
“關靜?”田春達輕聲說。
6
回到房間田春達又和郝東討論起來。
田春達思索著說:“關靜不抽煙為什麽買煙呢?”
“你是在懷疑多出來的香煙就是關靜買的那包裏的?”郝東說。
“嗯。”
“可這是為什麽?”
田春萬家燈火雙手放在腦後,“現在還不知道,但至少,我覺得關靜去買煙不是為了抽。”
“走,我們再去案發現場看看。”田春達說著站了起來。
田春達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每一支煙蒂檢查,他時而對著燈光照,時而用鼻子嗅嗅。總共有有33支煙蒂,他花在一支煙的時間就有2,3分鍾。
一個多小時後,田春達站了起來,由於蹲的時間太長,他一下沒有站穩險些摔倒,郝東慌忙上前扶住他。
“發現兩個有意思的東西。”田春達攤開右手,一個深褐色的顆粒放在他的掌心。“這是還沒被燒過的幹煙絲。是我在茶幾底下意外找到的。”
“這有什麽好奇怪,一個煙絲而已。”郝東疑惑地問。
“幹煙絲是很難從煙裏掉出來的,除非你用力搓。或是用剪刀把香煙攔腰剪斷才會掉出來。還有更重要的東西。”
“是什麽?”
田春達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他抬起左手,郝東注意到他捏著一支香煙。
“你仔細看,發覺有什麽異樣嗎?”
郝東彎著腰湊近一些,“比其他煙蒂要長。”
“是的,而且它沒有被抽過。”
“你怎麽知道的?”
“別的煙蒂的末端都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這是王鈞的唾液引起的,而這支沒有。”田春達在地上撿起一支煙蒂把它伸向郝東麵前說:“你要聞一下嗎?”
郝東說:“我已經聞到了。”他又問:“這沒抽過的煙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仔細注意這煙的中間部分”
郝東仔細看,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現象。“好像有一個淡淡的折痕。”
田春達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沒抽的煙段是在破碎的酒瓶旁發現的,酒瓶在窗的正下方。”
田春達像一尊雕像凝視著窗戶。郝東也順著他的目光盯著窗戶。
田春達走到窗戶前,他轉動著把手,
然後把臉貼上玻璃,閉上一隻眼睛,從內側觀察轉軸。又用手指輕輕觸碰轉軸。末了,他一言不發地走出房間
郝東立刻追了上去,問“有什麽發現了嗎?”
田春達沒有回答郝東的問題,而是看著他說:“你能想辦法找到關靜剩下的‘熊貓’香煙嗎?”
郝東攤開手說:“這可不太好找,說不定已經被她扔到海裏去了。”
“試試看啊。”
“找剩下的煙做什麽?”
“我要做個實驗。”
“實驗?什麽實驗?”
“這個我現在也和你說不清。”
“呃,那好吧。”
田春達露出微笑。說:“辛苦了。”
郝東知道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他得執行上級的要求。他心裏很好奇田春達所說的實驗是什麽。
“哦,對了。”田春達在後麵叫住郝東。“我記得你有一頂便帽。”
“嗯,是的。幹嘛?”
“我要用一下。”
“你想幹什麽。”郝東疑惑地問。
“這個實驗你的帽子是關鍵。”田春達認真地說。
郝東也不再多說,他相信田春達的古怪舉動最後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從房間內拿出帽子交給了田春達。
田春達盯著黑色的帽子喃喃自語道:“有點可惜。”接著他用力把帽子上的金屬片用蠻力給扯了下來。他看著郝東說,“之後再給你買一頂。”
郝東笑說:“為了破案,這點犧牲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