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4話，毛毛蟲的臨時契約
往下走沒兩步，就踩到平整地麵。
鹹菜味撲麵而來，地窖不大，擺著幾個破水缸爛瓦罐。
破爛地窖裏，居然裝著嶄新的鐵柵欄，格格不入。
艾維斯人狠話賊多，罵罵咧咧，提起全身蠻力，以肩膀後背為發力點，撞擊鐵柵欄。
“嘭！哢哢……”
鐵柵欄顫抖鳴響。
一次不開，再來一記！
“嘭！砰……”
鐵柵欄應聲倒下，攪動地窖裏的黴腐味。
地窖盡頭角落裏，縮著一個渾身發抖、長發亂成鳥窩的女子。
時不時抽泣兩聲，已筋疲力盡。
聽到聲音，她瞳孔擴大，戰栗和寒氣從脊柱升起。
牙關打顫的聲音，回響在暗仄的空間裏。
她驚恐抬頭，隱約辨認出艾維斯修長的身形。
“嗚嗚嗚…艾維嗚嗚該死！……救命……嗚嗚……”
泣不成聲，崩潰不得動彈。
淒慘的求救聲……卡爾的心髒狠狠收縮幾下。
好像被猙獰的大手，貫穿而入——璐亦絲的慘狀，讓他想起，他那隻能用手語溝通的妹妹，小時候淒慘的場景。
痞爺艾維斯·安伯口吐芬芳，趕緊走過去，想把璐亦絲撈起來。
這時，地窖閃來一道黑色身影。
尖嘴猴腮斜眼男，憑空出現，架起璐亦絲，還不忘撿起地窖另一角半截爛木頭。
在黑暗的掩護下，衝開艾維斯和卡爾，拖著璐亦絲跑出地窖。
到手的親妹子，又被抓了！
艾維斯大怒，轉身、飛撲抓住斜眼男的腿，臉上結結實實被踢了一腳。
“擦！”
第n次出口成髒……
斜眼男拖著璐亦絲跑出地窖。
速度之快，凡胎人眼可見的，僅一閃一閃的殘影。
“抓住他！”
臉上掛著紫紅腳印，艾維斯迅猛爬出地窖，大喊。
可惜，誰都追不上斜眼男。
外頭的人，甚至沒反應過來……
卡爾和艾維斯眼睜睜，看著璐亦絲被活生生帶走，仿佛預見了淒慘的下場……
被冒犯還是小事，畢竟人活著，缺胳膊少腿就很絕望了，更別說死……
此時被拖行的璐亦絲，雙胞胎的心身感應，讓她臉上也火辣辣的。
後知後覺，回味剛才發生的一切：
這龜犢子！踢了艾維的臉一腳！
居然打臉！
打艾維相當於打我！
我的臉比命重要！
居然打我的臉！
璐亦絲·安伯出離地憤怒……
她堆積過高的恐慌、對人姓的失望、悲憤膨脹到頂點。
如原子彈爆發般，炸起蘑菇騰雲……
“要你的命！”
漆黑的空氣裏，迅速泛起紅色漣漪，淡淡的紅霧，憑空凝結。
方圓幾裏，溫度驟降，涼氣鑽進所有人的背脊骨。
璐亦絲身後，蘊出一大片殷紅煙霧，像無數觸手，又像化到水裏的糖。
反反複複消散凝聚，膨脹擴大。
煙霧好像有生命，靈活分出一股，繞過斜眼男的脖子，扼住，收緊。
“救……”
斜眼男來不及發第二個音節，失去聲帶功能。
反轉太sao，閃了在座各位的腰……
女神璐亦絲麵目冷峻，整個人被風暴般的赤霧包圍。
濃稠的紅霧，翻滾彌漫，形如末日。
空氣裏的殺氣太重，讓人有下跪的念頭。
璐亦絲·安伯的眸子裏，映著一片黑紅，除了赤紅煙霧，什麽都沒有，包括眼珠子。
她逐字低吼：“你竟敢打臉！”
剛說完，斜眼男“唰”一聲飛上半空，雙手掐緊脖子，雙腿亂蹬，隻能發出一串氣音。
貌美如仙的柔弱被害人，反殺劫持者……
這變故……在場的人，感覺大腦和表情嚴重不夠用。
艾維斯看到璐亦絲身後，逸出的深紅色虛影。
虛影額頭上，長出半米長的犄角，虛影跟璐亦絲重合，變成怪物……
“是維度通道守門人！又犯瘋了。”
平時傻白不甜，雙商不高的高顏值藝人璐亦絲·安伯，眨眼間，換了一副地獄閻王的麵孔。
冷淡男卡爾，胸腔裏憐香惜玉的柔情，看到璐亦絲把斜眼男吊到天上晾曬後，莫名解氣……
親哥艾維斯大罵一聲，“老子就知道!”
“這死丫頭身上，有維度通道守門人，
六維的，一激動就發狂!老子的媽，就是怕她殺人，才給她裝追蹤器。”
特蕾希和尼爾，加上老禿雷共六位，全員目瞪狗呆。
他們心裏想法比較直接:此情此景，是我等凡人不配了。
凡人的陣營束手無策，卡爾身上的超能係統，不具備戰鬥功能。
艾維斯承受了，和他人設不符的壓力，隔空喊話：
“歪！璐瘋子！快放下！你敢傷他！媽不會放過我的！”
璐亦絲殷紅空洞的雙眼，嵌在她完美白皙的臉上，秀發翻飛，聲音威嚴無比，還帶著渾厚的雙重音，道：
“他該死！”
半空中的斜眼男，雙手死死抓著脖子，雙腿亂蹬，發出斷斷續續，痛苦的慘叫。
赤霧越發濃鬱，在場的人，吸進去的空氣都是紅的。
方圓一裏，重力越來越大。
牛頓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這紅霧是什麽？！”
“快想想辦法吧！”
“嫌疑人要死了！”
“膝蓋好疼!”
噗通一聲，一名警員跪了。
接二連三的噗通聲，現在支撐他們三觀的，是膝蓋。
最後站著的，隻有卡爾。
艾維斯想接近璐亦絲，用大耳刮子喚醒她，可周圍的重力場不允許。
他沒走兩步，不得不跪倒在地，膝蓋埋進泥土裏，烙到鋒利的小石頭。
隻好五體投地，匍匐前進，宛如一條契而不舍的毛毛蟲。
充分利用腰力，努力克服重力，拚著膝蓋骨粉碎的風險，一扭一扭，艱難爬到璐亦絲腳下。
一把抓住她的腳，抬頭再次喊話:
“璐瘋子！住手！這王八蛋會死的！”
璐亦絲低頭看他，開口說話，空氣裏重疊著兩個聲音。
一道空洞渾厚的聲音，煞氣重重，充滿毋庸置疑的威嚴和霸道——6維通道守門人的聲音。
另一道是她理智全失的嗓音：
“把我關在地窖……他該死嗚嗚嗚！”
凶狠跟可憐並存，矛盾極了……
她不但沒放人，反其道而行，舉起右手，對著半空的斜眼男，手做鷹爪狀。
手背上的青筋，和三根指骨突起！
空中吊著的斜眼男，掙紮得更起勁了……
她慢慢收緊手指，斜眼男連氣音都發不出，隻剩短促的痛苦悶聲，雙腿蹬直，暈了過去，半空中生死未卜。
卡爾臉色更蒼白了，頂著好幾倍的地球重力，隔著濃厚的赤霧，喊話：
“安伯先生！你有辦法嗎？你的係統力量，能用嗎？”
“我試試！”
大型毛毛蟲艾維斯，眼觀鼻，鼻觀心。
拚命@他身上那位叫做“莊莊”的潘多拉係統，求助道：
“在嗎？親？”
“親，在不在？”
“親，我需要你！”
“親，我有麻煩，想跟你締結臨時契約……”
“親，是這樣的，我妹妹身上的通道守門人，又發狂了。”
“親，我隻要一秒能量刀，條件你開。”
“親你聽見了嗎？？”
……
五維莊莊，被@了無數次，戳了無數次，終於回答:
“看右手，力量給你了，契約條件，你協助我吞並五隻係統，
等力量消退後，契約期限會浮出來，下線了，我也怕守門人。”
毛毛蟲艾維斯感動得涕淚橫流，宛如眼裏進了磚頭——關鍵時刻，還是爸爸給力！
突然，他覺得右手不對勁兒，源源不斷、細如絲的冰麻感襲來。
右手沁出一層霸道的紅霧，向周圍強勢散開，跟璐亦絲的赤霧，互相排斥後扭在一起，
他右手越來越紅，血管都透明發光似的……
麒麟臂已經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