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3話，破局
“發現璐亦絲不見的，是誰?”
“璐亦絲的助理。”
頂級流量小花的助理阿黛拉，外柔內剛的妹子，黑框眼鏡，披著長黑直發，發簾兒在頭頂紮成小揪揪。
“璐亦絲是在車上，等換場時不見的。”
阿黛拉心裏急得熱鍋烤螞蟻，麵上勉強保持鎮定，說話還算條理：
“她在保姆車裏休息，嫌車裏悶，沒關車門，我一轉身她就不見了。”
“司機呢？”卡爾問。
“一直是我開車，今天趕夜場，另一個助理提姆沒來，我跟劇組的人在附近找了很久，確定沒回家，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她手機丟在車裏……”
“當時璐亦絲，坐在這個位置嗎？”
卡爾指著保姆車後麵靠右的座椅，問道。
“對……您怎麽知道?”
小助理阿黛拉覺得，這位臉白白的探長，外貌少年感重，氣質卻很老成，陰柔而淩厲，卻莫名讓人心安。
讓人心安的卡爾·布萊恩閉上眼，深呼吸一口周圍的空氣。
嗅覺細胞肆意捕捉空氣中的氣味分子，氣味信息爭先恐後，湧入神經細胞電流區……
他聞到了：
璐亦絲·安伯特有的幽香，帶著暖暖的體溫，從化妝品的化學味道裏脫穎而出……
可惜這陣幽香，被一股刺鼻味道割裂開，即使很輕微，他能分辨出，是乙醚特有的辛辣味。
確認完味道，又聚精會神回溯幾個小時前的聲波。
從片場散亂的背景聲裏，艱難捕捉到短促的“唔唔“聲，緊接著是手打在真皮座椅的“嘭“聲……
“她被人弄暈，帶走的！”
下了結論，卡爾開始盤算搜索手段。
旁邊又響起不一樣的聲音：“誰特麽敢綁走老子妹……”
艾維斯·安伯話沒說完，就被阿黛拉的小手捂住嘴，警告道:
“你想全世界都知道璐亦絲不見了嗎？“
艾維斯血壓上來了。
璐亦絲的戲，耽擱半天功夫了，這無疑是跟合同對著肝——曠工要賠天價違約金，並替換主角。
再不找回來，他們的媽，大概會讓他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安享中晚年。
“先查附近監控，所有車的行車記錄儀，都要查。”
卡爾跟雷蒙德達成共識，決定先走傳統搜查路線。
異調局菜雞特蕾希，帶人查監控和行車記錄儀。
菜雞尼爾跟痕跡檢驗員一起，拿矽化銀大刷子掃指紋並拍照。
老禿雷則帶著他三個隊員，在現場附近排查，問詢……
卡爾留守原地，閉眼，將聞聲辨聽放到最大。
這一刻，世間所有嘈雜，盡收耳底。
遠方，亞蘭特山脈上的風，從最高的烏仲米達山峰上磅礴而下……
亞蘭特國的首都，距離聖馬特奧市幾十公裏外的科芬市，矗立天地間的亞蘭特女神雕像，依舊宏偉神聖不可侵犯，偶爾有鴞鷹降落，展翅離開的“撲哧哧”聲……
“你們這樣大海撈針，牛年馬月才找到人?老子妹子，不知道掛掉多少次了。”
警戒線外的艾維斯·安伯，總是在不恰當的時間，做出不妥當的發言:
“她是神話電視台的搖錢樹，不能少一根毫毛！”
聞聲辨聽被打斷，卡爾轉過身，緩緩道：
“安伯先生，您有時間抱怨，還不如想想，怎麽找你妹妹，我們還要問話，她是尤蘭達失蹤案的重大關係人。”
尤蘭達的下落，比璐亦絲賺錢重要。
他也不想大海撈人。
但嫌疑人能躲過監控，偵察難度很大。
聞聲辨聽逐一排查方圓一百多公裏，需要不少時間。
艾維斯·安伯終於破防，坦白：
“長官同誌，我妹妹耳環上，有追蹤器，遙控就在這台車裏，我想上車。”
“讓他上去。”卡爾鬆口放人進來。
艾維斯鑽進車裏，在副駕駛前抽屜裏，摸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遙控器，黑白屏幕，帶五個按鍵。
他搗鼓幾下，屏幕上出現一閃閃的藍點。
是他們現在的位置，他期待的紅點——璐亦絲的位置沒出現……
“警官，可能距離太遠，追蹤不到啊……”
希望的火苗熄滅，艾維斯差點砸了遙控器。
突然，他福至心靈，想起什麽，急促地說：
“我剛才偷聽你說！璐亦絲是被弄暈帶走的是吧！
我記得，幾天前，她的官方主頁評論區，有個瘋子，留言要帶走璐亦絲，關起來。”
工作室每天管理璐亦絲·安伯的官方主頁，刪評互動等，他對這條留言印象很深。
評論的人，不是神經病就是妄想狂，或者兩者皆有；不是藥吃多了就是吃錯了，或者兩者皆有。
剛才卡爾說，璐亦絲被弄暈帶走，他立刻想起該神經病。
卡爾對著藍牙耳機，向州局調度員下指令：
“伊薇特！璐亦絲官方主頁，評論區裏，說要帶走璐亦絲關起來那個人，定位他的IP地址！”
胖嘟嘟的異調局調度員伊薇特，接到指令，小胖手往嘴裏塞了一片蟹籽魚皮，嘎嘣脆嚼滿口香。
隨後運指如飛，鍵盤上一頓狂擊猛如虎，迅速找到評論，分析IP地址，回複道：
“頭兒，信號在南懷區！具體位置……暫時找不到，是太空卡。”
“安伯先生，南懷區，上車！”
卡爾的想法是，隻要一路向南，進入追蹤器信號範圍，就能找到璐亦絲，或者耳環。
車往南走了二十多分鍾，艾維斯發現新大陸，叫起來：
“找到了！東南方五十公裏，是郊區！”
一行人兩輛車，加速行駛，卡爾關了紅藍閃爍燈，老禿雷手搭在腰間。
車上的人神情嚴肅，艾維斯也跟著緊張起來，把袖子挽起。
到達紅點附近，一個帶小院子的農場。
“汪！汪汪！”
車聲撕開寧靜，白色獵犬衝出院子，不識好歹，對他們狂吠，一看下來兩車人，來者不善，夾著尾巴溜進院子裏。
剛下車，艾維斯心髒跳動如擂鼓。
他和璐亦絲是雙胞胎，兩人還是細胞狀態時，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了，打架從娘胎開始。
這對雙胞胎有個神通，若一方巨大情緒或身理波動，距離幾十米內，對方能感受到。
比如現在，他沒來由心跳加速，內心懼意無限放大，璐亦絲肯定遭受著心理承受線以上的恐慌。
“璐亦絲在這附近！”他大叫出聲，四下張望。
這時，房子裏燈亮了。
透過矮矮的院牆，他們看到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從屋子裏出來，斜眼、尖嘴猴腮，看到一身浩然正氣的卡爾他們，第一反應是逃跑。
“這王八蛋身上有超能係統！！你們小心點！”
艾維斯提醒道。
他看到斜眼男後背，一片巨大的、深紅的、菠蘿狀影子——超能係統正耀武揚威……
老禿雷和另外兩個探員反應迅速，衝過去追到院子側門，斜眼男突然消失在門口……
隨後，院子裏響起腳步聲。
瞬間移動，穿牆過門，十分詭異！
“哎媽呀！他不開門就進去了！”
老禿雷驚得跳起來，“卡爾！怎麽辦？”
他們都是凡人之軀，不敢輕舉妄動。
“破門進去！他的能力，應該是‘迅閃’，沒有大殺傷力。”
“嘭！”
老禿雷照辦，撞開門，追進院子。
“特蕾希，你在車裏待命，尼爾，隨時準備防禦！”
卡爾說完，轉身對艾維斯發號施令：
“安伯先生，給我具體方位，我跟你救璐亦絲！”
“屋子後麵！”
艾維斯盯著追蹤器遙控，領著卡爾，繞到院子另一邊。
在塌了半邊的木棚下，手腳並用，扒出一個黑乎乎的入口。
他率先弓腰跨進去，後背被頭頂的土塊磨破了衣服。
卡爾跟上，對著他的後背，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