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五爻屬陰，子午血卦
從雞冠的形狀和顏色來看，這是隻公雞的雞冠。
公雞的雞冠充斥著陽氣，雞冠血也是極陽的物件，這九件至陽之物都是在阮國榮身上發現的，其中一定有蹊蹺。
把我的疑惑詢問出來，爺爺沒有回應，拿著煙杆眯眼思索。
“伍大叔，這些可都是對付鬼的東西，難道國榮不是自殺，是被人害死的？這個人用這些東西要讓國榮魂飛魄散？”
鄉下人對這方麵的道道多少都有點了解，眼下別說是阮老大這麽認為了，就連我也往這方麵去想。
阮國榮再怎麽說也是個孩子，揣著這麽多極陽之物上吊自殺，明眼人一看就不同尋常。
安沐之拉著我的胳膊小聲問：“伍十七，難道真有人算計這孩子？”
我皺眉搖頭，眼下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怎麽回事兒，也隻能把目光投向爺爺，希望他老人家能講個說法出來。
我們三人把目光齊刷刷投向爺爺，爺爺把煙杆湊到嘴巴，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房間內頓時煙霧繚繞起來。
等到一鍋旱煙抽完，爺爺這才敲著煙槍不輕不淡問：“報警了嗎？”
我是一陣無語，等了這麽久，還以為爺爺能說出個什麽來，沒成想竟然是這無關痛癢的話。
阮老大也略有失望，搖頭道：“沒有報警，國榮身上有這麽多邪乎的東西，報警也不起作用，隻有伍大叔你才能搞明白怎麽回事了。”
爺爺若有所思點頭，往煙杆內又添了點煙草，一邊抽一邊道：“墨鬥秤砣墜魂，柳條桃木束魄，朱砂封麵，銅錢閉氣，狗血鋪路，糯米雞冠攝魂奪魄，這些東西可不是讓這孩子魂飛魄散的。”
我詫異起來：“爺，這些可都是極陽之物，普通怨靈根本就抗不住的啊。”
“我自然知道。”爺爺沒好氣瞪了我一眼，繼續道：“這些東西單曲其一確實是對付怨靈的，可全都聚集在一起，就不是對付怨靈的物件了。”
安沐之試探問：“爺爺，是以毒攻毒的意思嗎？”
“正是！”爺爺對安沐之很有好感，用讚賞的目光看著她滿意點頭。
如此邪乎的事情發生在我們麵前，爺爺卻還在賣著關子，讓我心裏麵跟貓撓一樣癢癢。
我撓著後腦勺，不解問爺爺這九件極陽之物集中在阮國榮身上到底有什麽效果。
爺爺看著地上的屍身，麵露愁色：“這九樣東西湊在一起，就證明有人想要抽走這孩子的一魂。”
“抽魂？”
我脫口而出，不禁想起職高內楊家棟的事情。
他就是被人利用後抽走了命魂，那個人我至今都搞不明白到底什麽來頭，沒想到今天在上峪村又碰到了一個抽魂的事情。
當時安沐之也在場，對這件事情非常清楚，她也露出了震驚之色，不可思議望著爺爺。
我舔著發幹的嘴唇，不安問道：“爺，是把三魂都抽走了嗎？”
爺爺搖頭道：“如果單單抽走三魂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多東西，對方隻抽走了這孩子的一魂，還留有兩魂。”
我脫口而出：“哪一魂？”
“看不出來，需要推演一下。”爺爺讓我點燃三支供香分別插在阮國榮兩肩和頭頂，隨後又從木盒內摸出三枚銅錢。
這三支供香分別代表著阮國榮的天地人三魂，將其一一插入地上，爺爺盤膝而坐，雙手扣緊三枚銅錢往地上擲去，三枚銅錢落地，我低頭看去，兩背一字是為少陰，也是陰爻。
自從解決了老馬的事情，我對六爻卦象也涉獵了一些，但僅能看出卦象，並不懂得其中含義。
爺爺眯眼看著三枚銅錢皺起眉頭，嘖嘖一聲後讓我把供香上的香灰撥下去，隨後又擲去了第二爻。
銅錢落地，我再次看去，這一爻和第一爻一樣，都是陰爻。
一連兩次都是陰爻這種事情也常有發生，我並沒有多想。
見爺爺重新撿起三枚銅錢，我屏息看著他老人家的滿是褶皺的雙手，但爺爺並沒有立刻拋擲，而是衝我奴了奴下巴，讓我把供香上的香灰撥一下。
剛才明明已經撥過香灰了，這供香燃燒的再厲害，也不可能不到一分鍾的功夫又積攢出香灰的。
不解看向供香，我不禁直起了身子。
一會兒工夫，供香竟積攢了一公分長的香灰。
“爺……”
我詫異異常，不安看向爺爺。
“別吭聲！”
爺爺搖頭，讓我快點去。
我閉上嘴巴，上前撥完香灰後又重新回到爺爺身邊，我的注意不再集中在爺爺手上，直勾勾盯著那三支還徐徐升起青煙的供香。
“叮當……”
近乎是在三枚銅錢落地瞬間，我看得清楚，剛才明明被我撥過香灰的供香上，又突兀多了一公分香灰，而三支供香也近乎燃燒了一半。
我不可思議看向爺爺，他老人家的注意力沒有在供香上，盯著地上的銅錢，眉頭皺的更緊了。
“有點不對啊。”爺爺搖頭嘀咕起來。
“爺爺，怎麽了？”安沐之率先湊了過去，低頭打量著銅錢好奇問：“三枚銅錢都有字，這是陽嗎？”
爺爺撿起銅錢，滿麵愁容：“確實是陽，不過是老陽！”
安沐之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疑惑問老陽是什麽意思。
爺爺現在沒心情回答這個問題，我自覺的撥掉香灰，解釋道：“老陽是變卦，老陽變陰，這三爻目前都是陰爻。”
安沐之若有所思點頭，揉著額頭說了聲太深奧了。
三枚銅錢再次被爺爺擲出，和我料想的一樣，供香也少了一公分。
第四爻為少陰，就算我不太懂六爻，但這四爻都是陰爻，足以證明這卦象有些問題。
“十七，別愣著了。”爺爺深吸一口氣，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急忙把香灰撥下來，趁著爺爺停頓片刻，我把心中疑惑詢問出來。
爺爺看著阮國榮的屍體，搓著銅錢解釋道：“剛才那四爻是我借他的命數所擲，每一爻擲去，他的命數就會少一些，等到六爻擲完，他的命數也就耗散幹淨。”
大千世界，但凡生靈都有自己的命數。
所謂命數，是氣運也是陽壽，阮國榮陽壽未盡而亡，命數還留在陽間，不將其消耗幹淨，等到來世隻會增來業債。
爺爺說完將第五爻也擲去，依舊是兩背一字，為少陰。
目前連續都是陰爻，還剩最後一爻，不過這一爻不是陰就是陽，如果第六爻依舊是陰，那便是坤為地，如果是陽，那就是地雷複。
就在爺爺把銅錢再次擲向地麵，兩枚銅錢字麵向上，第三枚銅錢則向阮國榮快速滾去。
“跑了！”安沐之大步向前就要把銅錢攔住，我連忙抓住她的胳膊，搖頭道：“卦象需要自然而成，外力參與進去，這六爻就需要重新拋擲。”
“這樣。”安沐之點了點頭，把抬起的腳收了回去。
我眯眼盯著還在滾動的銅錢，當銅錢和阮國榮觸碰瞬間，‘咯嘣’一聲銅錢直接斷為兩截，半麵為字，半麵為背。
“怎麽回事？又斷了？”
我脫口而出，心中莫名惶恐。
上次銅錢斷裂是老馬隱瞞他兒媳死亡事實，讓我爺爺算胎兒何時出生時斷裂，如果不是爺爺危急時刻出現，我肯定會交代。
今天銅錢再次斷裂，這可是凶多吉少的事兒。
爺爺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麵色陰沉盯著斷為兩截的銅錢，左手快速掐動，臉色越來越差：“他娘的，這是子午血卦，果然有妖人從中作梗！”
我聽得是心驚膽戰，這是我打記事兒開始，還是第一次聽到爺爺爆粗口的。
“快看，香斷了！”
安沐之突然指著供香喊叫起來，我順勢看去，見三支供香從根部齊刷刷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