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豬匠抬棺
一菜刀下去,白森森的口子出現在額頭上,鮮血很快就滲透出來。
老馬像是沒有了痛覺,不再發出‘嗚嗚’的哭喊,反而發出嬰兒的‘咯咯’笑聲。
笑聲聽得我頭皮發麻,配合著老馬臉上那詭異的表情,讓我汗毛都根根豎立起來。
一刀,兩刀……
每一刀都落在同一處位置,很快老馬頭骨就劈出了一個豁口,鮮血從裏麵流淌出來,看得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伍十七,快點讓老馬停下來吧,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死掉的!”
老馬在村子裏已經成了禍害,但他畢竟是條活生生的性命,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安沐之還是讓我快點製止老馬。
我也想衝過去讓老馬住手,可是他已經被胎兒附體,看這生猛的架勢是要置老馬於死地,更要命的是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根本就不知道怎麽阻攔。
“爹,求求你住手,我的爹啊!”馬建強撕心裂肺慘嚎,好幾次差點都背過氣了。
老馬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動作都是在胎兒的控製下進行,就算是馬建強喊爺爺都不可能住手。
看著腦漿混合鮮血從豁口出流淌出來,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轟隆……”
老馬腦袋被砍成兩瓣後身子轟然倒地,已經卷刃的菜刀跌落在地。
“爹!”
馬建強大吼一聲,瘋狂爬到老馬身邊,一手攥著老馬斷臂一手捂著流血不止的腦袋歇斯底裏的哭喊。
本來還覺得馬建強拉回來的那口棺材用不上,現在看來,這一個蘿卜一個坑,那口棺材就是給老馬準備的。
此刻我是口幹舌燥,心中除了震驚就是深深的自責。
如果我不急功近利,就不會提出甕棺葬的說法,這樣老馬父子也不可能冒失的去埋了母子屍,老馬更不會被胎兒附體活生生自殘而死。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次次劈向老馬的那把菜刀雖然不是我揮下去的,可是我的雙手卻沾滿了老馬的鮮血。
“小子,是你害死了我爹,我要讓你給我爹陪葬!”
眼瞅著雙眼通紅的馬建強撿起卷刃菜刀朝我衝來,一道靈光在腦中閃過,這事情不對勁兒!
提出甕棺葬的人是我,而冒失執行的人是老馬父子。
按理來講,這對母子被甕棺葬逼成了怨靈,應該對我非常憎恨才是,可是從昨晚到現在,胎兒附身老馬屢次都舍棄我而攻擊馬建強,這就表明胎兒的怨氣來源並非是甕棺葬,而是另有緣由。
“兄弟,你不要命了嗎?趕緊躲開了啊!”
我剛尋思完,馬建強已經來到我身前,安沐之突然一聲大喊,從我手中奪走鋤頭用力把馬建強手中的菜刀敲落在地,擋在我身前大聲罵道:“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家夥還想殺人?要不是伍十七,別說你爹了,昨晚你就翹辮子了!”
馬建強愣在原地,突然癱坐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的嫌疑已經拋開,我沒有再去自責。
本想向馬建強把胎兒怨念來源詢問個清楚,可他剛死了爹心態已經崩潰,我也不好再去落井下石,長歎道:“馬建強,你爹到底是不是被我害死的你一清二楚,現在不是歸結孰對孰錯的時候,你爹被怨靈附身慘死,必須盡快下葬!”
馬建強身子一顫,看樣子也沒底氣和我爭論他爹究竟是誰害死的,而是充滿戾氣問:“我爹活生生被殺死,難道就不能多放幾天嗎?”
我盯著他猩紅的雙眼:“你爹是被鬼附身自殘而死的,體內怨念不是一般的強烈,如果拖延下去,等到怨念擴散全身必定會導致屍變,而屍變後第一個殺死的就是自己的骨肉至親!”
這些都不是我胡謅出來的,而是爺爺告訴我的。
相比已經死掉的父親,馬建強更關心自己的安危。
見馬建強已經慌了,我接著吩咐道:“中午之前必須要入土,現在去請八個殺豬匠,過來的時候讓他們把殺豬刀都帶上。”
古時候的劊子手手下不少亡魂,殺氣強盛鬼神退避,不過隨著時代發展,劊子手已經淡出了人們視野。
殺豬匠雖然不如劊子手的殺氣強,但也同樣宰殺了無數生靈,特別是祖上一脈相傳的殺豬刀更是被無數生靈鮮血浸泡過,兩者結合起來,殺氣要比劊子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尋常抬棺八仙是沒辦法震住因鬼附身慘死的屍體,隻有殺豬匠才可以勝任,入土掩埋之前再用殺豬刀劈砍棺木,配合雞冠血封棺,就算屍體怨念如何強盛,也不可能形成屍變。
在我的解釋下,馬建強換了套衣服就慌忙衝了出去。
看著地上近乎支離破碎的老馬,我緊張朝院子掃了一圈。
目前為止隻有胎兒屢次發難,馬建強老婆雖然沒有出現,但卻讓我非常不安。
這種情況就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一樣,掀起風浪隻在那一瞬間。
老馬屍體就躺在地上,安沐之也不犯怵,坐在凳子上好奇問我胎兒是不是已經走了,我點頭後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靜坐了五分鍾之久,馬建強沒有一丁點音訊,慶幸的是剛才折騰的聲勢那麽大,村民們也沒有過來圍觀,足以說明馬建強父子倆的人緣極差。
安沐之看了眼外麵,摸出手機翻了翻搖頭說:“兄弟,馬建強父子倆在村子裏不招待見,讓他去請殺豬匠抬棺,我看這事夠嗆。”
“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苦笑搖頭,不過提起馬建強,我就想起了用鋤頭戳襠卻不蛋.疼的事情。
我不是個八卦的人,但這關係著能不能順利解決這件事情,隱晦的詢問出來後,安沐之直接就來了精神,嘖嘖問:“兄弟,看不出來啊,你的消息竟然這麽靈通。”
我一看有門,忙問她怎麽這麽說。
“本來我不想說這種是非事兒的,既然你都真心實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安沐之撩了撩額前秀發,跟個農村情報局的大媽一樣壓著聲音:“聽說馬建強二十來歲的時候在縣城棋牌室勾搭了別人老婆,被人家男人知道後差點把馬建強家給拆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
“等那夥人走了以後,馬建強就被救護車帶走了,從醫院回來後走路都岔著腿,打那以後他的性格就奇怪了,村裏人也都在背後議論,說那幫人把馬建強**給割下來了!”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裝傻充愣問:“要是真沒了**,那馬建強老婆也不可能懷孕啊。”
安沐之鄙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對父子倆都有點變態,村裏人早就傳開了,馬建強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是老馬的種。”
這狗血八卦和我想的如出一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我起身拍了拍屁股道:“你留在這裏守著,我去把那對母子屍體挖出來。”
“你別開玩笑了。”安沐之臉色頓時一變,緊跟其後站起身:“我和你呆在這裏還不犯怵,可讓我一個人呆著,我可沒有這個膽子。”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安沐之之所以不怕鬼,敢情是因為有我鎮著場子的關係。
子母血屍被施以甕棺葬是我的主意,必須要從甕中取出消了怨氣後重新埋葬,不然後續還會有很多棘手的麻煩出現。
村子內的閑人們都集中在村口,村尾倒是看不到幾個人。
和安沐之順著村尾的土坡下去,老遠就看到在前倉村的墳場外圍出現了一個被扒開的土坑,四周還推著泥土。
水甕被挖開了?
我心歎一聲不好,加快腳步就朝土坑走去,剛穩住腳步,就看到水甕敞著口,裏麵的母子屍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