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荒村往事
這一幕看得我是目瞪口呆,一臉錯愕的環視一圈,一時間搞不明白怎麽回事兒。
安沐之更是臉色難看,指向身邊的墓碑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伍十七,那個老人的墓碑就是這個!”
饒是我現在還有些震驚,但多多少少要比安沐之震驚很多,輕拍著她的手背,我輕聲道:“我們一直都在這座墳頭周圍打轉,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可是我們不是還睡了一覺嗎?”
安沐之說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怯生生繞著墳頭來到後麵,又連忙朝我奔來,吞著唾沫道:“伍十七,墳頭後麵的雜草被壓得都貼在地上了,我們倆該不會一直都睡在野外吧?”
“不然呢?”我聳了聳肩,這些事情自己心裏麵清楚就可以了,並沒有太多必要講出來。
老鬼搓著雙手嘿嘿笑了起來:“小夥子,沒想到你也在陰溝裏翻了船啊。”
我幹巴巴的笑了笑,老鬼說話間一直都在我和安沐之身上瞄來瞄去,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說我的能力沒有賈道長厲害。
說句實話,我之前確實有點瞧不起賈道長,但自從經曆了威海之事以後,我對賈道長就刮目相看,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我對賈道長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賈道長並非我所想的那麽不濟,甚至遠超了我的想像。
安沐之對老鬼的話略有不滿,墊著腳尖不滿道:“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伍十七處理了這麽多檔子事兒,還是第一次被鬼牽著鼻子走的,其他的事情都是占主導地位啊。”
“對對對,你家伍十七確實厲害,但我們家小賈也不賴,要不是他,你們倆今天恐怕就要被那群厲鬼撕成碎片了。”
老鬼非常護著賈道長,嘴上看起很讚同安沐之的說法,但小眼神卻透著不屑。
安沐之不滿道:“你什麽意思啊?什麽我家的伍十七?伍十七怎麽可能是我家的呢?”
老鬼捂著嘴巴笑了起來:“我就是隨口說說嘛,瞧瞧你激動的樣子。”
這本來就是一個爭論不清的事情,而且我們呆在墳場聊這些始終有些不太好,止住了這一人一鬼的說辭,先離開這裏找個地兒好好歇歇。
剛才被群鬼包圍的事情讓我現在還有些後怕,跟著賈道長離開墳場,我的雙腿都在打顫。
順著蜿蜒小路前行許久,從賈道長口中我知道他和老鬼根據調查出來的線索前天就來到這裏了。
因為他們倆沒有觀看錄影帶,也不知道荒村的這件事情,所以一直都在附近尋找,才不久他們倆在附近晃悠,聽到我和安沐之的聲音才趕了過去。
這些事情我也能想得通,但還有些細節讓我搞不明白。
詢問之後賈道長老臉通紅,聳肩憨笑道:“小夥子,說句心裏話,我剛才雖然救了你們,但論手段來講,我還是沒你厲害,我們之所以能來這裏,全都是老鬼的功勞。”
賈道長前麵的奉承讓我自愧不如,聽到後麵這番話的時候,我也露出了憨笑。
老鬼本就是怨靈,可以感知到常人所不能感知的,用當下最流行的話來講,賈道長完全是靠老鬼這個外掛來這裏的,單憑他一人恐怕此刻還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在縣城瞎轉悠。
經過這一路的分析,我差不多了解了個大概。
我和安沐之之所以沒有辦法把墳場和村子分辨出來,是因為在荒村的時候麵對屍潮湧來,強烈的屍氣幹擾了我們的感官,加上鬼遮眼,使的我們無法分辨清楚真實和幻覺。
賈道長那張符紙將我們體內的屍氣清除了個幹淨,這才讓我們清醒了過來。
搞明白了所有事情,確定不是我自身的問題,我也長籲了口氣。
說著話我們已經來到了一座村子村口,而此事天際也泛出了魚肚白。
跟著賈道長剛進入一戶人家家中,就看到房門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從房間出來。
老人約莫有七十多歲,看到我和安沐之,目光從疑惑瞬間演變成了畏懼,見我們要過去,老人連忙伸手止住我們的動作,搞得我一愣一愣的。
老人看向賈道長,疑惑問:“小賈,這兩位是?”
“餘村長,這兩位是我朋友,從……”
不等賈道長說完,餘村長就警惕問:“你們去過荒村了?”
我不解點頭,我們倆臉上也沒刻字,搞不明白餘村長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由自主和安沐之對視了一眼,她犯難問:“餘村長,你怎麽知道的?”
“這還用知道嗎?”餘村長長歎一聲,搖頭道:“荒村已經荒廢六十多年了,隻要去過裏麵的人都帶著死氣。”
“死氣?”
安沐之犯難起來,小聲問我死氣是什麽意思。
看著餘村長忌憚的目光,我小聲告訴安沐之,死氣通俗來講就是一個人的精氣神,因為荒村長久沒有人住,死氣非常濃鬱,我們又從村頭穿過了村尾,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死氣。
這種東西和陰氣以及怨氣不同,並不致命,隻要在陽光下暴曬一兩個鍾頭就會化解的。
不過話又說過來,餘村長懂得這些道道,而且一眼就看出了我們去過荒村,保不齊對荒村的事情非常清楚。
為了能讓餘村長放下戒心,我把錄影帶內的男人以及昨晚在墳場內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餘村長聽得是眉頭顫抖,最終長歎一聲,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樣,對我們揮了揮手,轉身朝房間走去。
我們幾人相視一眼,跟著餘村長進入了房間內。
“你們說的那個男人叫馬強。”
餘村長又歎息一聲,仿佛回想起了自己不願回想的事情,盤腿坐在炕頭上看著漸亮的窗外,悠悠講了起來。
六十年前,馬強不想永遠屈身在山溝裏麵過一輩子,就一個人走出大山想過更好的生活。
但天不遂人願,不到半年時間,馬強背著行囊慌慌張張回到了家裏,起初家裏人也沒有在意,隻是以為馬強在外麵受到了打擊才變得如此。
可一連幾天過去,馬強都不見好轉,經過詢問後,馬強父親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外麵把人捅死後回來躲難來的。
得知自己孩子犯了事兒,馬強父親非但沒有上報,反而為了護犢想要隱瞞這個實事,對你天底下哪兒有不透風的牆,最終這事情還是被村裏人知道了。
這些人不想和殺人犯同流合汙,就想報上去把馬強給槍斃了。
馬強父親為了保住兒子,就挨家挨戶磕頭,祈求留馬強一命。
那時候民風確實淳樸,很多人不想看到馬強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就勉強答應了,但也有一些本來就看不慣馬家的,前一秒還答應了,後一秒就把馬強給揭發了。
馬強得知自己的事情敗露後,自知沒有辦法活下去,為了不被子彈打的腦漿迸裂,就來到一座廢棄的屋子裏。
為了讓自己的怨念更強,他活生生割了自己的五官,並且詛咒這座村子所有不幫自己的人不得好死,最後用匕首刺入了喉嚨,在強烈的怨氣催動下,魂魄最終依附在了錄影帶上。
警察過來後撲了個空,隻把馬強的屍體帶走了。
村子的寧靜沒持續到第二天,馬強父親就在當天晚上吊死在那個偷偷上報的村民家門口。
農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種晦氣的事情,但也沒辦法,隻能把馬強父親下葬到了距離村子不遠的窪陷地帶。
本以為馬強父子倆都死了,事情也就平息了,可誰都沒有想到,在馬強死後的第七天,村子的噩夢才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