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馮一偷走大英博物館的王冠？
我當然明白凱瑟琳這樣說的意思，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古至今中外皆是同樣的道理，可是在我心中始終認為，天下所有的敦煌文物都屬於華夏，不可能屬於大英博物館，更不可能由軍情六處來壟斷。
“女士，我的心意已經說得很明白，這些唐卡一定要送回華夏大地，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改變心意，至於你說的收藏敦煌殘卷的地點，不用我告訴你，已經公開，就在敦煌殘卷研究所，但是如果你有其他企圖，還是別費力氣了，敦煌文物屬於國家，如果你想從那裏帶走它們，就是與整個華夏為敵！”
我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幻想的機會。
凱瑟琳雙手捧著茶壺，低聲微笑起來：“葉開，你實在是神經過敏了，我隻是提個建議，你卻如臨大敵，這樣的態度我們怎樣合作下去？請喝茶吧，未來的路還長，要想湊齊完整的敦煌殘卷，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我們會成為朋友，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一起攜手，完成這種偉大的壯舉。”
凱瑟琳果然是官場老手，根本沒有生氣，對於我的發怒舉動似乎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軍情六處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我能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但卻無法拒絕對方的這杯茶。
我們兩人悠閑地喝茶，暫時忘記了外麵劍拔弩張的江湖世界。
她過於自信，以為任何江湖人都撼動不了軍情六處的地位，但是這是在倫敦，唐人街的力量已經滲透到各個行業，無論米利唐還是黑鷹幫，都有可能給凱瑟琳造成麻煩。
“葉開，這些唐卡對於大英博物館來說，在數量上九牛一毛，但是在質量上卻是重中之重。馮一把這些唐卡偷出來，本意就是讓唐卡發揮巨大的作用，他醞釀這件事已經三年多，如今有了你的幫助，突然成功，也出乎我的預料。過去沒有華夏人敢於通過地道裏的法陣，他們認為踐踏法陣將會帶來噩耗報應，而你就完全不同了，審時度勢，大膽淩厲，竟然破壞了通向大英博物館的法陣，但我告訴你，年輕人你還是太草率了，一旦法陣的報複開始，你就完了……”
我搖搖頭，這些事情很多人說過，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任何法陣的力量都大大削減，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毀滅性的威脅。
不管凱瑟琳說什麽，我都抱定了一點，絕對不會交出唐卡。
此刻，凱瑟琳的電話響起來，她接通電話問了幾句，接著掃了我一眼：“告訴我，葉開，你把唐卡保存在銀行地下保險室，動作真是夠快，但我告訴你，我們已經包圍了那家銀行，正在逼迫經理交出鑰匙，打開保險櫃。在倫敦，軍情六處想要做事，沒有人能擋得住。”
我緩緩地搖頭：“女士，你知道嗎？就算你找到唐卡，如果有其他人在上麵加了另一層禁製之術，你們也會陷入混亂，無法再次得到正確的唐卡，雙方兩敗俱傷，這些唐卡將會陷入雙重的控製之下，再也不可能回到原來的狀態。”
凱瑟琳皺了皺眉，轉了轉眼珠，才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這也是我的殺手鐧，此刻他們把唐卡找出來，送回大英博物館也不算是完璧歸趙，因為我已經提前下手，跟博物館一樣，在唐卡上動了手腳。
凱瑟琳長歎一聲：“葉開，真沒想到你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竟然也是老奸巨猾，每一次出手都擊中別人的要害，現在我做個決定吧，你們大家和解，誰都不要損害敦煌唐卡的本質，這才是構成完整敦煌文物的唯一辦法。”
正是因為我抓住了這件事的關鍵，凱瑟琳才會被逼改變態度，繼續拉攏我，而不是作出堅決的反應，幸好我提前布局，才有了現在的拉鋸局麵，不然她找到銀行，打開保險櫃帶走唐卡，我手裏的籌碼就全部作廢了。
我笑著告訴對方：“女士，現在我們扯平了，如果我把唐卡送回華夏，你們什麽都得不到。”
凱瑟琳笑著搖頭：“葉開，何必如此固執，讓一件好事變成壞事，讓珍貴的敦煌唐卡變得一錢不值，隻有愚蠢的人才會做這種兩敗俱傷的事，你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應該怎樣做，才能讓雙方的利益全都最大化。告訴你吧，我已經安排了很多人控製倫敦的各個出口，就算你拿到唐卡也不可能送出去，還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合作的事情，絕對不會讓你的利益受損。”
這就是凱瑟琳的應變之道，無論出現什麽樣的突然變化，她都有充足的手段平息麻煩。
她招呼人過來換了一壺茶，然後笑著告訴我：“這一次我們各贏了一場，又各輸了一場，所以打了個平手，葉開，我上次提到過，軍情六處是一個吸納全世界頂級智者的地方，像你這樣的水平，不如留下來跟我們在一起，一定能有美好的前途，我甚至可以向女王建議為你封侯封爵，就像米利唐那樣。”
她提到了米利唐，眼中掠過一絲嘲諷的微笑，看起來米利唐的所有社會地位在凱瑟琳眼裏一錢不值，當然，在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我笑了笑，溫和的回應：“女士，我們可以談完一件事，再談另一件，現在先關注唐卡，你最好告訴你的人，繼續把唐卡留在銀行的保險櫃裏，不然拿走了它，你手下的鑒寶大師未必能夠讓唐卡恢複原來的樣子。”
當下我們雙方勢均力敵，各有籌碼，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隻有一個人對抗軍情六處無數人，但是我隻要控製了核心關鍵，就不用擔心對方的反撲。
凱瑟琳哈哈大笑：“葉開，你以為我會輕舉妄動，大舉進攻？還是算了吧，唐人街那邊情況複雜，交給米利唐和黑鷹幫就是女王的意圖，她了解華夏人，也了解華夏人的生活習性，隻要讓你們各自生存，安居樂業，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我鬆了口氣，很長時間以來，我就不希望跟大英博物館之間的糾紛影響到唐人街的生存，不然我就將變成唐人街的罪人，可是現在凱瑟琳咄咄逼人，已經把所有問題擺在桌麵上，那我就必須回應。
“女士，不要試圖威脅我，或者誘導我，什麽時候我想把唐卡送回去，一定是一件不少，完璧歸趙。”
我的話已經很清楚，等於是下了逐客令。
凱瑟琳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最終拿起電話，按照我的意思告訴她的手下，暫且不要帶走那些唐卡，繼續留在原地，什麽時候行動再聽她的通知。
她這樣做，手下一定感到非常奇怪，畢竟已經找到了贓物，白白送回去等於是空手而歸，所以那個手下重複問了好幾次，直到凱瑟琳開始發火，對方才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凱瑟琳沉默下來，臉色越來越難看，等到卡特出現，她就匆匆告辭，隻說自己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卡特坐下之後雙手托著腮，久久的注視著我。
我根本不在意他怎麽做，隻是覺得軍情六處掌握了太多情報，隻要還在敦煌，甚至是在英倫三島的境內，就逃不過他們的追逐。
“葉先生，我們還需要你深度的配合，就像現在大英博物館的人想見你，馮一偷走了二十幅唐卡，這隻是其一，另外還有一個王冠，王冠肯定不在你這裏，畢竟你需要的隻是唐卡，當下我們都是直接責任人，你也必須通過你的關係，幫我們尋找王冠的下落。”
我不知道馮一做了什麽，可是卡特找上門來，認為馮一拿走的那些東西，我們就必須洗清自己的嫌疑。
我告訴對方：“卡特先生，現在把馮一找來，我們可以當場對質，當時根本沒有看到什麽王冠，我隻是帶走了二十幅唐卡，然後大英博物館的安保人員就到了。”
卡特充耳不聞：“葉開，告訴我，你的人進入大營博物館又幹了什麽？是不是啟動了相應的搜查？這才導致大英博物館的很多文物失去了蹤影？王冠僅僅是其中之一，如果對照名單，你或者馮一還透露了其他東西，那你就麻煩了。”
這的確是一件麻煩事，馮一撤退得比我晚，所以他在裏麵究竟做了什麽，沒有人了解，那麽就不可能為他說話。
我歎了口氣，原本輕鬆的態度，如今變得陰沉起來，感受到了肩膀上沉甸甸的壓力。
卡特告訴我一些事：“如今我們都在風口浪尖之上，唐人街這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但是還不到最後一步，他們不會主動圖窮匕見。”
卡特說的話，跟我想的一模一樣，江湖勢力暗中隱藏，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會跳出來收割韭菜，可是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這種威脅無處不在。
“葉開，我們可以合作，對不對？畢竟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實在太少了，有思想，有財富，有品格又有行動能力，如果沒有你，馮一不可能得手，但你也要小心，他是不是在利用你，拿你做槍頭。”
我立刻覺得頭大無比，畢竟如果成為馮一的傀儡，那麽我做的事情都是在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讓他在黑暗中可以得手，假如他心術不正，直接離去，我的結局可想而知。
我鄭重其事地告訴卡特：“先生如今的情況比你想的更複雜，那就隨我去唐人街，找到馮一他們。”
如果我想為自己洗白澄清，就必須滿足凱瑟琳和卡特的要求，成為軍情六處的跟隨者，從此以後，在他們的庇護之下展開行動，假如能保護好自己，最後功成名就不是問題。
我心裏有兩個小人正在打架，其中一個讓我跟隨凱瑟琳和卡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物之一。
我的內心深處無法分辨，到底應該聽從誰的決定，隻是我的心裏有一個偉大的夢想，那就是把大英博物館裏所有的敦煌文物都運回敦煌，成為大敦煌的一部分，要想達成這種使命，就得在英倫三島繼續戰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
卡特見我十分沉默，也意識到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難回答。
“葉開，我知道你現在很累了，還是好好休息，你有充足的時間考慮這個問題。”
卡特送我出來，特意叮囑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做出後悔一生的決定。
對於卡特，我沒有任何好感或者是厭惡，他做的隻是一份工作，無論任何人威脅到英倫皇室的安全，他都會搶先處理，所以我們之間沒有私人矛盾，隻有倫敦和華夏之間的矛盾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
我真誠地向他道歉，然後帶著茉莉回歸萬花樓。
如今這裏是我的大本營，隻要走進來，就覺得心情十分舒暢。
回到房間，茉莉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雙手捂著胸口，臉色十分蒼白：“葉開，這一次我帶著你去見凱瑟琳，就是希望你能推掉全部的責任和義務，正視現實，讓這些唐卡物歸原主，我們和大英博物館之間絕對不會產生任何衝突，隻有這樣才能避開軍情六處的追擊，還是不要以卵擊石了，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還要把命搭在這裏。”
她從自己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隻能理解到這個程度，但我已經胸有成竹，軍情六處不可能繞過我單獨行動，那些唐卡被我做了手腳之後，他們也束手無策。但是，這種震懾力很可能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一旦軍情六處明白，我有很多環節是在虛張聲勢，他們就毫不猶豫地選擇進攻，我所有的工作就沒用了。
“茉莉，我想再見米利唐先生，關於這些唐卡，我可以送給他，隻要條件合適，我跟任何人都可以合作。”
茉莉吃了一驚，畢竟從前我隻要提到米利唐，態度就非常冷淡，關鍵時候寧願想到別人，也不會想到他。
“葉開，馬上給你們聯係，如果茉莉唐先生知道你想投靠他，不知該有多麽高興，哈哈哈哈……”茉莉臉上的陰雲笑逐顏開，不複存在。
我相信這也是她任務的一部分，一天沒有完成，肩上的負擔就很重。
她當著我的麵，打電話向米利唐請示。
米利唐哈哈大笑：“茉莉，現在不能管，葉開剛剛惹火上身，我的線人已經說了，軍情六處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現在收留他，豈不等於是雙手接過了一個巨大的刺蝟？告訴葉開，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搞定，千萬不要假手於他人，如果他投靠軍情六處，也是一件好事。”
我覺得米利唐一定在策劃一個巨大的陰謀，不然的話不可能如此沉得住氣，如今我把敦煌殘卷是為未來奮鬥目標，根本不管其他人怎麽想，所以米利唐說什麽，都不會影響我的決定。
這次通話過程中，我發現米利唐老奸巨猾，始終關注那些唐卡的下落。
他知道軍情六處會全力以赴尋找唐卡，不然女王那邊無法交代，大英博物館這邊的安保人員也會受到巨大懲罰，他們全心全意維護和平，消滅犯罪的同時，也體會到英倫女王要的是什麽。
這些聰明人滯留在英倫三島簡直太可惜了，我甚至覺得凱瑟琳和卡特應該在國際間諜事務中擁有更高的地位。
米利唐隻說了一分鍾，就掛斷了電話，全程都在跟茉莉聊天，很多話都是旁敲側擊，說的一定是我。
“葉開，我們請求米利唐先生幫助的計劃落空了，你趕緊想一想還能跟誰合作，讓軍情六處投鼠忌器，不會再找你麻煩？”
茉莉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他們認為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這就是中國所有的曆史。
有些人跪了一輩子，再想站起來就很難了。
我無法給茉莉一些信息，如果是在華夏，我當然可以安排好一切，不再讓她傷心，可現在我隻能這樣，哪怕誤傷了茉莉這樣的小角色也無所謂。
在極度的痛苦當中，茉莉暫時離開了萬花樓，把我自己留在那裏。
我看得清清楚楚，出了萬花樓，各方勢力的線人就會緊密跟蹤，隨時都有可能遭到綁架或者是自殺，我當然不會束手待斃，甚至決定如果遭到軍情六處的阻撓，或許就會拿出另外的手段，連凱瑟琳和卡特一起幹掉。
軍情六處的手段太猛烈，似乎在倫敦已經一手遮天，再危險的江湖糾紛，他們也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即便王冠離奇失竊，他們也能再度找回來。
我是他們眼裏的未知數，複雜、危險而且充滿突然變化。
“太難了，該來的風雨總要來的——”我仰麵長歎，心情越來越沉重起來。
當然，即便在茉莉看來，我也應該首先找到馮一。
他從大英博物館偷走了王冠，沒有告訴我一絲一毫，以至於我到現在都覺得，軍情六處是為了那些唐卡而展開行動。
“找到馮一，再也不能投鼠忌器了！”我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如果馮一始終躲藏遮掩，那我也隻能痛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