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離去與回歸

在看到那座荒墳的時候我倒是心下一喜,因為正是碰見了要找的最後一樣,無根土。

我看看腿上的傷,還是爬起湊了過去,抓起包裹邊打開邊先敬拜說道:“打擾了,因為些隱情需要從您這取一些墳土,不會太多,稍後我再帶祭品過來感謝。”

我拜完後打開布包,拿出早準備的口袋,用手在墳包的一角扣著刨出墳土往口袋裏裝,等我裝的差不多了,這時候我忽的感覺到一絲異樣,手上的動作也漸漸停下。

我猛的一抬頭,就見墳上竟然正蹲著一個男孩,確切說是一個渾身上下隻穿著一件小**,通體慘白的一個男孩,隻有瞳孔是黑幽幽的,蹲在墳頭上低頭直直的盯著我。

冷丁看到這樣刺激的畫麵我也是被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一躲就跌坐在了地上,而這時身後嘩啦一聲聲響,我尋聲忙回頭看了看,不確定是不是那隻野豬追了來,再看墳頭上空空如也,那個男孩已經不見了。

麵對一隻隨時會追上來的野豬,還有一個鬼孩子,這種情況下我趕緊收拾了東西起身就往前快走,而忽的一道黑影從上而下飛撲來,我第一反應就是掄起手上的布包把撲來的東西砸了出去。

可這一下子,我也站不穩的歪倒撞在了一旁的樹上,頓時是摔趴在了地上,滿眼冒金星。

我沒有爬起來,隻看清掉落在地上的東西咕嚕嚕的滾到了不遠處停下來,看去竟然是那隻野豬頭,一隻眼睛上還插著我的匕首。

這時候我身後明顯傳來了腳步聲,想到應該是唐泉找了來,我放下了心,可也沒力氣爬起來,隨後就那麽迷迷瞪瞪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我漸漸恢複了意識,睜開眼睛就看到正靠坐在樹下,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我急忙坐起,隨後意識到腿上身上都感覺不到了疼痛,整個人也恢複了力氣。

腿上傷口已經不見了,再看看那邊的野豬腦袋,這麽凶悍的一頭野豬就這麽被割了腦袋,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立刻想到了黃三姑。

常奇勝和白靈會出事,我有責任,也因為黃三姑我成了背棄朋友的人,所以之前我對黃三姑發了很大的火,隻希望再也不想見到她。

其實以黃三姑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在我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上浪費時間,或者說在我衝她發火的時候,她一巴掌拍死我都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我也以為再也不可能見麵了,可沒想到她還會幫了我。

看看時間,我忙起身收拾了東西尋找到返回的路,趕回到帳篷營地,唐泉已經準備好了祭壇,看看我先沒有多問什麽。

用羅經定向選好的位置開穴,捧著早備下的壽壇,裏邊裝著提前備好的蔡德隆的指甲、頭發、相片、出生八字,福財壽護身符,加上八色寶珠,開過光的五帝古錢、八字用神配用的水晶,按照五行位置一同放置在壽壇中。

唐泉根據蔡德隆的生庚坐向葬下壽壇,然後取畫好敕靈罡的紅布,附加生辰,最後落以祝禱訣。

掩埋時再以生基術咒伏作壽台,墓門關閉後永不得開。

我看著唐泉做好一切,問道:“這樣就完成了?可以不用立石碑?”

唐泉點點頭,“這地方是難得的風水寶地,種生基落了好處便在於隱,要是立石碑等於告訴別人此處有生基,一旦被人故意打了開墓穴,那麽這生基風水便也就破壞不可用了,不僅對福主不利,也浪費了一塊上好的福地。”

我問:“如果被人發現呢?”

唐泉回道:“一般人不過找得到,就算以後有風水師找到了此處,那也必然是有能力有品德的,自然知道此處已經為人所用,是不會再占用或者破壞的。”

我明白的點點頭,跟著唐泉開始收拾整理東西,直到唐泉開口問道:“你去哪了?樹林裏很危險,尤其是到了晚上,一個人可不能在林子裏亂走。”

我簡單回了一句,“是的,隻是在附近轉了轉。”

我也知道唐泉不會信,畢竟我這副灰頭土臉狼狽的模樣,明顯不是轉了轉那麽簡單,所以唐泉沉默著裝好了背包,才開口說道 :“昨天白天你在樹上係布條做了記號,要找的那些東西,是下畫壇用的。”

唐泉看向我,“你要讓你那位朋友活過來。”

唐泉不是詢問的語氣,我也並不想隱瞞他,所以點點頭,承認說:“既然有方法,就可以一試,我跟常奇勝他們雖然不是認識多年,不過也算是交過命的朋友,可我把他們丟在了危險境地,如果就這樣什麽也不做,我一輩子心難安。”

唐泉歎口氣,“我理解你心情,但這不是個好辦法,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不如就放下讓他安心去吧,強行使用這種造命術,即使回來,也未必是他了。”

我也是看著唐泉,認真語氣說道:“既然這方法記錄在冊,就是它成功過,如果您能幫我一起完成畫壇,常奇勝一定就會回來,無論成不成功我也要試一試,真有什麽不好的後果,我擔著。”

我沒有明說,因為就在從手冊上看到畫壇術,以及八畝莊園所布下的風水鎮物,之後我才想明白,為什麽方雅給我的感覺有些怪異,因為方雅就是畫壇之術,被拉回來的活死人吧。

既然方雅便是一個成功的例子,那常奇勝也可以回得來。

雖然都沒有說破,不過唐泉也知道我已經知曉了方雅的事情,所以又沉默下來。

我試著問道:“雖然明知道不可為,但是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既然是決定了的,您後悔過嗎?”

唐泉沒有回答,我上前幫他背上了背包,聽唐泉說道:“畫壇和種生基相似,又有不同,生基葬在風水地,畫壇,則要葬在敗絕的陰地。”

我看著唐泉往前走去的背影,知道他這樣說,是同意會幫我了。

返回的路上,因為已經和殯儀館訂下今天常奇勝的遺體會火化,而現在決定要以畫壇之術引常奇勝還魂,所以我立刻先聯係殯儀館,可山裏信號不好,電話怎麽也打不通。

所以我們沒有返回八畝莊園,直接去了殯儀館,而等到了殯儀館卻得知,常奇勝的遺體,竟然已經火化了。

工作人員把白色的瓷骨灰壇交給我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吃驚的忙問道:“沒有人簽字遺體怎麽會被火化?是誰簽的字?”

直到工作人員拿來了火化同意書遞給我,看到上邊簽著的名字竟然是白靈。

知道白靈還活著,我應該鬆口氣,可也覺得奇怪,既然她活著為什麽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聯係我,而且來到殯儀館隻是簽下了常奇勝的火化同意書,並沒有留下任何話。

活著的人再次消失,而死了的人,也化為了壇子裏白色的骨灰,如何再回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