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徐家求助

常奇勝總算不負所望,找到了孩子的下落,隻是不幸的是孩子已經遇難,事已至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作惡的人得到懲罰,孩子屍身找回入土為安,算是對死者和生者最大的慰藉了。

不過薑德家的事立刻就在村子裏傳了開,於是有一些村民主動跑到薑德家找我們,因為山上修建公路墳都遷走,所以大多數都是來看看自己家陰宅是不是有問題的。

這時候有兩個人的出現倒是挺意外,被推搡著進門的年輕男人之前我見過,正是徐家老二徐有亮,不過這時候徐有亮腦袋上纏著一圈紗布,後邊不住推著他走進門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漢,七十多歲的模樣,這人正是徐家的老父親徐廣庫。

徐廣庫瞅見我,拽著徐有亮走過來,先開口說道:“聽我這二兒子說,之前你來還我家老三的骨頭,我這兩個兒子耍渾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我這今天先帶這個混子過來跟你賠個不是。”

說著就抬手一按徐有亮的腦袋,“還不趕緊道歉。”

徐有亮畢竟也不是個孩子,被他爹按著腦袋覺得丟臉,嘴裏叫嚷道:“話都是我大哥說的,你怎麽老揪著訓我呢。”

這徐廣庫年紀要大我好幾旬,我怎麽好讓老人家來跟我賠禮呢,所以我也忙客氣說道:“老伯您言重了,也是我冒昧上門說還骨,不信也正常。”

既然徐廣庫主動過來,而且言語意思是相信我送的骨頭是他三兒子的,所以我轉身去取來那個包裹骨頭的紅布包鄭重交還到徐廣庫的手上,“情況想必您兒子也已經都跟您說明了,我們此番來就是要把這屍骨交還給家人手中,隻希望死者能保全屍身。”

徐廣庫接過,看著手上的包裹,麵露感傷的長歎了口氣,畢竟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他歎道:“老三是個短命鬼,宰殺大牛的時候反被牛頂死了,也是我犯的殺業重,卻都報應在了我兒子身上了。”

常奇勝開口說道:“有心悔改的話什麽時候也不晚,不過我就是好奇問一下啊,你怎麽相信這就是你兒子的骨頭呢?”

白靈也說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畢竟你兒子都不信,這骨頭上又沒刻名字。”

徐廣庫苦笑回道:“其實從老三遷完墳後我這心裏就覺得不踏實,夜裏時常夢見老三跟我哭說身上疼,我從老二口中聽說來你們的事,就想到老三的事應該出頭了。”

我說道:“我們答應徐壯把屍骨送還,傳話說他新落的墳地有螞蟻,想遷到別處。”

徐廣庫渾濁的眼睛彌漫著霧氣,點頭然後說道:“你們幫薑德家找到了娃,我知道你們的本事不一般,所以給老三遷墳的事我還想拜托你們來辦,多錢都行,隻希望老三能落個安寧。”

常奇勝聽到徐廣庫說到“多錢都行”的時候,眼睛就是一亮,看看我笑說:“既然老爺子都開這個口了,咱們還說什麽,拾骨遷墳對何清明你開說又不是難事是吧。”

都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都已經接手了徐壯這件事,幫他挪個好去處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看向徐有亮。

果然,徐有亮立刻捅鼓徐廣庫,“爹,你別老隻顧老三。”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怎麽辦?”

徐廣庫瞅瞅他腦袋,歎了口氣,看向我說道:“還有這個渾子,惹了大禍,你說他身上有條蛇這話也沒說錯,從這渾子宰殺了條大蛇之後,就被東西纏上了。”

徐有亮這時已經不是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主動的說了起來,他在清台屯前邊的鎮子裏經營著一家小飯店,雖然店麵不大,不過生意還算是可以。

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有時候也給人加工些活物,大多數是處理大鵝或者魚這些家禽,有一天店裏來了一夥人,將一個灰白布袋子遞給徐有亮,湊近徐有亮低聲說裏頭是一條蛇,讓加工一下做一道全蛇羹。

要說這鎮子附近臨山,常有一些人在山上弄山貨,要是捕到了什麽野味有時候會拿徐有亮店裏加工做成道菜,不過也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加工,看這幾人的模樣徐有亮立刻就明白了,知道規矩,所以也沒有多問。

徐有亮拎著袋子去了後廚,打開袋子口往裏頭瞅瞅,就見裏頭盤著條鵝蛋那麽粗的大蛇,足有兩米多長,身上帶著黑黃相間的斑花的菜花蛇。

徐有亮打量著的時候,那蛇一雙冷幽幽的眼睛似乎也在看著他,突然吐著通紅的信子猛然一躥,徐有亮眼疾手快的立刻捏住了袋子口。

徐有亮被嚇了一跳,一看這東西不老實,隨後提溜著袋子就猛往地上摔,足足抽打了十多下,再打開袋子看看,那蛇已經不動彈了。

然後徐有亮把死了的蛇拎出扔在了案板上準備宰殺,可拿起刀一低頭,就見那蛇的眼睛好像還是惡狠狠的看著他,越看越心不爽,一菜刀切下去就把蛇腦袋給剁了下來,隨後麻利的收拾好了後開始喂料上鍋。

烹調了40分鍾後,徐有亮拿著湯勺撥弄了幾下瓷罐裏的湯水,一勺子下去卻正撈出了那蛇頭來,徐有亮瞅著心裏莫名的煩躁,把湯勺子往湯裏一戳,然後便端著熱氣騰騰的全蛇羹送上了餐桌。

等那群人吃喝完走後,徐有亮便忙著撤桌,將堆著的蛇骨頭紛紛掃進了黑塑料袋裏係好,不過端起那瓷罐的時候,就見裏頭湯都已經被喝淨,除了一些佐料,再有就是那個蛇頭了。

徐有亮固執又不信邪,反正也是閑下來,幹脆把那蛇頭撈了出來,剔肉剝出一個完整的蛇的頭骨,衝洗幹淨又放置晾幹,塗上銀色油,穿上繩子掛到脖子上,往衣服領子裏一塞,做成了個掛墜。

可就是見到我們之後,蹊蹺的事兒就接二連三的開始發生了。

剛開始是一些倒黴的事,先是在廚房被架子上的鹹菜壇子砸了腦袋,當時就是一腦袋的血,趕緊去了附近診所,腦袋上一道血口子縫了十幾針。

隨後店裏來生意,徐有亮惦記著賺錢,可切菜時候,腦袋一沉,一刀將左手食指給切了下去,結果趕緊送去鎮醫院,幸虧是及時接了回去,又糟了一頓罪受。

可這還沒完,徐有亮接完手指想著回家休息,打車到了家門口,沒想到剛從車裏出來,一抬頭就撞到了車的門框上,正正撞在了腦袋上的傷,傷口裂開又開始淌血,於是隻能再次去了診所。

老醫生也是奇怪徐有亮怎麽三番兩次跑過來,無意的看到他衣服裏露出的物件兒便隨口問,聽徐有亮回答說是蛇頭骨,那醫生搖頭說戴這種東西幹什麽,真是瞎胡鬧。

再想到之前我見到他時說的話,也是這時候,徐有亮瞅著那蛇頭骨時,心裏才開始犯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