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打生樁
哭泣的小女孩仿佛是聽見了薑德的呼喚,放下了雙手猛然轉頭看來。
卻見女孩的臉孔已然變成了黑紫色,扭曲成駭人的程度,而且一雙眼睛被剜了去隻留下兩個血窟窿。
在突然一聲尖銳的車的鳴笛聲中,我回過頭,就見刺眼的光亮中一輛很大的黑影鋪天蓋地的迎頭撞了過來,大車衝破了黑影,我幾乎能清除的感覺到它碾過了我的身體,骨頭斷裂扭曲的聲響……
“何清明!”
白靈的一聲叫聲讓我猛然間意識清醒,再看眼前還是在薑德的家裏,我還是坐在椅子上,再看中間的蠟燭已經融化成了一灘血紅色的蠟燭油。
“你怎麽樣?”白靈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事。”
常奇勝端了杯水過來遞給我,“怎麽會沒事,你剛才可是過了陰,趕緊把這個喝了,裏頭可是加了料的。”
我接過水杯,聽到哭泣聲看去,薑德摟著悲傷哭泣的林小芳,兩人都是悲痛欲絕的神情。
常奇勝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基本已經確定,那孩子不在了。”
雖然這不是我想聽到的結果,不過就剛剛見到的情景,我也想到會是這樣了,回想了下還是低聲問道:“我剛看到那孩子是在很黑很冷的地方,而且還看到了輛車,那會是哪裏?”
常奇勝回道:“很有可能是在山上,修高速公路的地段,具體位置應該可以找得到,不過要等到晚上。”
於是等到天黑下來時候,常奇勝拿著白天裏做的孔明燈,上邊畫著追魂令和寫著孩子的生辰八字,常奇勝點燃了孔明燈,手上做訣,然後看著孔明燈緩緩升起。
“跟著燈走吧,燈落在哪孩子就在哪。”常奇勝說道。
薑德和林小芳一聽,立刻哽咽緊盯著那個孔明燈快步追去,我們也想知道能不能真的找到孩子位置,所以也跟在後邊。
孔明燈一直飄向了清台山方向,我們也沿著山路上了山,眼瞅著孔明燈慢慢落下消失在黑暗中,我們都急忙奔著孔明燈消失的位置快步趕了去。
直到看到修建的公路中間那個燃燒殆盡的孔明燈,我們都走了過去,林小芳左右急忙尋著,哭喊道:“圓圓,你在哪?媽媽來了,你快出來!”
薑德也是急忙看向常奇勝說道:“大師,圓圓在呢?”
常奇勝看著地麵,歎了口氣,“就在這下邊。”
常奇勝所說的下邊,就是所鋪的這條公路的水泥地麵底下了,為了證實下邊究竟有沒有孩子,我們立刻到附近施工的地方找來工具開始扣鑿著水泥地麵,就在我們砸開一塊塊水泥塊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手電筒的光亮也衝這邊淩亂的晃動著。
“誰在那邊,幹嘛的?!”四五名修路工人趕了過來喝問道。
薑德急忙說道:“我們圓圓不見了,我們在找孩子。”
為首的男人怒道:“孩子不見了你們找去啊,在這挖什麽!”
見常奇勝還在往下挖,那男人氣道:“還不停手!”
“我們辛辛苦苦鋪路你搞破壞!”其他幾人也要衝上來阻攔,我們隻能擋住幾人,就在兩下爭執吵鬧的時候,常奇勝喊了一聲,“找到了!”
回頭看去,就見扣開的一處水泥板下,露出了一塊布料。
林小芳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孩子的衣服,嘶聲哭喊道:“圓圓!”人已經撲到了那邊,兩手拚命的往外扣著水泥塊。
薑德也是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悲痛欲絕的哭喊道:“我的兒啊!”
我和常奇勝最終把孩子的屍體從下邊挖了出來,那幾個施工工人神色異樣的看著,眼下鬧出了人命來,隻能紛紛慌亂的看向為首的男人。
男人正是修路工程的負責人,他回過了神兒驚呼道:“這孩子怎麽跑到這來的,你們誰看見了,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故。”
那幾個工人都搖頭表示不知。
我也是心下悲傷的看著孩子可憐的屍身,想起哭泣的模樣,我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雖然也知道這樣並不能溫暖他。
而這時莫名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握住了我的手一樣,我轉頭看向那幾個工人,雖然意識清醒,而不受控製的張嘴說道:“壞人!”
那幾個人都是表情一僵,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是事故嗎。”常奇勝眸光微微一緊,看向那幾人說道:“這孩子會在這裏,應該是做了生樁吧。”
“什麽生樁,你、你胡說什麽?!”負責人怒聲說道,而沒有底氣的語氣暴露了他的慌亂。
白靈晃了晃手機,“究竟怎麽回事你們跟警察說吧。”
男人還沒說話,他後邊的幾個工人已經後退轉頭就跑,那負責人見勢也要離開,常奇勝和怒跳起的薑德上去一個按住他,另一個去追另外幾人。
很快趕到的警察將控製的幾人帶上警車回局裏調查,事情的真相如何,必定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什麽是生樁呢?”白靈不明白的問道,“他們為什麽害個孩子?”
我對生樁倒是有一些了解,所以回道:“生樁,原本就是古代時期一種秘傳建築方術,都說最早是由魯班提出來的,所以又叫魯班打生樁。”
“修橋補路,不見屍骨,在《飲馬長城窟行》中也寫到:君獨不見長城下,死人骸骨相撐拄,說的就是生樁。因為在古代更講究風水,認為動土會破壞風水招來壞事,所以大工程都要打生樁。”
說起這打生樁,最典型的就是修橋的時候,工程不順利,就會找童男童女澆灌到橋樁中,把男童活埋在橋頭的橋墩內,女童則生葬在橋尾的橋墩中,希望以此減少建築出現的意外。
而被活埋的“生樁”就成了該建築的守護神,並維護建築的穩定。
類似的習俗還有“塞豆窿”,塞豆窿同樣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儀式,據說古時在洪水為患的地方,防洪的堤壩經常氾濫,便會把一些小孩放進堤壩內的排水口內,他們認為以這個方法便能退洪。
這種儀式相當於對鬼神的獻祭,就像用活人生祭河神、山神的習俗,以此求福避禍。
曆史上邪惡殘忍的打生樁,在現代高度文明的時代,是拒絕而且唾棄的,雖然現在社會上建築動工,有的還是會搞點祭祀活動,但基本都是用活雞和豬頭來做了。
比如說用雞血灑在建築地盤四角的儀式,可是,並不是說用人打生樁的陋俗已經絕跡,讓人驚詫的是,現在的確是仍有用孩童打生樁的事例發生,鋪路修橋建樓時候,仍會沿席古時傳下來的邪術法事。
之後圓圓的事情很快得到證實,正因為清台山上修建的公路要穿過墳地,雖然墳都遷走,不過修路工程的建築隊修建這段路時候時常遇見奇怪的事情,所以認為仍是晦氣,竟然想到了用生樁鎮路。
隻可憐圓圓成為了這場荒謬儀式的犧牲品,無辜的被活埋在了冷硬的水泥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