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驗屍官來頭不小

小廝那淒厲的大嗓門,石破天驚,很快就把這個別院的人都給驚醒。

下人們一邊跑,一邊穿著衣服,趿拉著鞋子,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把小廝圍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誰上吊啦?”

“老爺房裏~~昨夜那個女的~~上吊了啊!”

眾人看著上鎖的房門,拍了拍,喊叫起來,“老爺,你沒事吧?”

半響無果,下人們著急起來,“完啦,老爺不可能睡死過去的,快,趕緊開門!”

小廝此時早已經嚇得尿褲子,腿軟的站不起來。

他也隻是個十來歲的年輕人,並沒有經曆過什麽大陣仗,遇上這種事,心裏早已經亂的沒了理智。

眾人一直等他拿鑰匙開門,看他魂飛天外的樣子,上前暴打了一頓後,這才在劇痛之下,把其魂兒叫回來。

小廝哀嚎著,在身上摸了半響這才把鑰匙遞了過去。

下人們急切的打開門,一窩蜂衝了進去。

然而接下來的事實在是驚世駭俗,又齊齊地嚇得倒退了出來。

“快!快把軍爺叫來,出人命了啊!”

下人們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誰也沒想到先把吊著的紅姑娘先放下來。

說實話,這般吊著是個人都會不舒服,我心疼得恨不能把那些下人暴打一頓。

事關鎮長,軍爺們來得很快,幾十個人很快就把這個宅子控製住。

為首的人滿臉的大胡子,若不是穿著統一的軍服,還以為是個沙匪。

此人我很熟,是個特別一根筋的男人,一身蠻力,為人粗糙無腦,是個特別好忽悠的人。

他來了後,紅姑娘也終於被解救了下來,隻是被綁得有點久,半響回不過神來。

“快說,鎮長他們兩個是怎麽回事?”

紅姑娘吐了一口血(其實是種紅果,一直含在嘴裏,說話的時候這才咬破,營造出來受傷嚴重的假象)

她氣若遊絲的道:“軍爺,我昨日隨著那位馬爺出局,來到這屋後,就被其綁在房頂上,嗚嗚嗚……

這家夥不是人,他打我,打得好慘啊,我一個弱女子,被打得死去活來,若不是你救下我,我怕是也要死在這房梁上,啊……”

紅姑娘哭得稀裏嘩啦的,所言無法不讓人相信,因為她一個人是無法把自己吊在房梁上的。

大胡子頭疼的撓了一下腦門子,甕聲甕氣的喝止,“別哭啦!昨夜除了打你以外,其餘的還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定要老實交代,不然大爺請你吃槍子。”

“軍爺,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來了後,他們二人就一直吵吵,然後就把火氣發在我身上,我差點就被打死了啊,如何知道那麽多,我好冤啊!”

紅姑娘的害怕可不是裝的,這種時候還能鎮定回答問題,完全依賴於怡園春裏的牛鬼神蛇特別多,見識打開後自然就和尋常女子大是不同。

大胡子頭疼不已,知道從紅姑娘這裏問不出個明堂,找人去叫了驗屍官來。

驗屍官此人,讓我大受震撼,誰能想到,竟然是個熟人,就是那個佝僂著背的中年人,此人和我麻家一直有往來,負責收陰發,沒有想到,竟然混到了官衙裏。

這家夥為何要混到這樣的編製,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大概是覺得陰發來得太慢,想要自己親自上陣吧。

不過,這玩意兒可不好弄,哪有這麽多老陰屍等著他去收割,沒有我們這些陰發倌去尋屍,他嘛也不是。

這人驗屍,手法及其專業,這從帶著的工具上,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想要糊弄這種與死人打交道的人,非常的不容易。一時間我很是忐忑不安起來,不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向如何。

萬一捅破了後,連累到爹娘……

這樣的結果,我不敢再深想下去,隻是焦慮的看著場中情景。

驗屍官話不多,每一句話都是板上釘釘那般,不容置疑。

“鎮長大人,死於子時,身有致命刀傷,總共四刀,皆在後背腰脊骨下端。屬於失血而亡。”

“馬老板,死於子時,身有致命刀傷,總共三刀,皆在前胸腹處。同樣屬於失血而亡。其子孫根有陽元殘痕,應是**途中身隕。”

也就是這個時候,大胡子看到了壓在身下的一封信,上麵已經沾染了血跡,其示意驗屍官打開念念。

驗屍官看了看後皺起了眉頭,磕磕巴巴的念了起來,那信上的內容頗有些不雅,甚至於還有些令人作嘔欲吐。

誰能想到,兩個不想幹的男人會幹在一起,那馬老板泄露的陽元就是個最好的證據。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聽到這封信的人都會忍不住爆笑出聲。

大胡子握拳掩飾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故作嚴肅的下了定論,“看來不是他殺,而是情殺,通知鎮守府的人來收屍吧。”

麵對這樣的結論,在場的人是沒有任何異議的,反正隻要不牽扯到他們的身上,愛怎麽死就怎麽死。

鎮長生前不管如何對待他們,死後也庇佑不了什麽。大家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在做事情。

當然,麵對這樣的結論,那鎮長的家屬群體自然是不服的,吵吵著要給個說法,不能汙了鎮長的名聲。

人要臉樹要皮,死於這樣的緋聞,的確是上不得台麵,大胡子迫於壓力,不得不改為因公猝死,死而後已的模範。

更是找人寫了萬字頌言,恭祝鎮長大人駕鶴西歸。

隻是無論表麵上說得多麽天花亂墜,私底下裏的流言蜚語早就傳得婦孺皆知。

紅姑娘平安的從這個事件裏擺脫,卻也背負上了克人的名聲,那怡春園裏也不知是誰起的頭,都說她一旦出局,必有死人,是個不祥之人。

原本身價百倍的紅姑娘,一下子變成了人人忌諱的賠錢貨,縱有萬種風情,也無人問津。

老姆媽不養閑人,原本被供養的頭牌,一下子就淪落為人人可使喚的小丫頭,紅姑娘在怡春園的日子越發不好過起來,每次見到她的時候,手上、身上總有明顯可見的傷痕。

再不走不行了,我知道這個地方會把人磋磨死,隻是還有一些事牽絆著,無法灑脫的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