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了貴公子一夜

死人不知道疼,活人卻快被咬死,周圍並無人相幫,人些都各自逃命去也。

而此時那一牆之隔的人,還在歡聲笑語,頗有些朱門酒肉臭,旁有咬人狗。

我歎息一聲,從牆上跳下來,助力奔跑,抬腳就踹到那人的身上。

那人直接被這股巨力踹飛,狠狠砸到一旁的牆壁上。

那牆壁也不知道是不是豆腐砌的,輕易就被其撞塌,露出一個缺口來。

我原以為自己用力過猛,可能會傷到這人,心裏還有些歉意。

待看到此人若無其事地,從一堆廢磚裏麵爬起來,其麵容在那燈光的照耀下顯露出來後,我驚訝得無以複加,這果然就是那個貴公子。

不知道怎麽弄的變異成了僵屍,眼睛下的黑眼圈比我的還重,嘴裏獠牙突顯,臉頰上的肉肉隨著其嘴角動作,呈現蛛網般的皸裂狀,甚而滴落下黑紅色的血液。

這樣的屍變很難成型,可以說萬裏無一。不知道這人有什麽奇遇,這才有此遭遇。

不容我再去對付他,一群黑狗子早已經聞聲而來,在那牆麵缺口處,對準貴公子就是無數顆“花生米”。

正常人挨上一顆就得去見閻王,這貴公子身上煙花爆閃如雷,卻不見倒下,反而因為這個刺激,導致其憤怒瘋狂,一個猛然跳躍,就竄到了一個黑狗子的身上,抱著其腦袋就是一通狂咬。

“啊啊啊……救我!救命!”

被咬的人被牢牢地禁錮當場,無法擺脫,隻能發出絕望的呐喊。

誰能想到這一跳會有這麽大的能耐,那是將近一丈的距離啊,傳說中的輕功“飛簷走壁”,也不過如此。

救人是不可能的,隻求不傷到自己,人性本就惡,此時表現得更加入木三分。

這些黑狗子們挨得太近,生怕被牽連,急忙向後退,也顧不上會不會傷到被咬之人,抬手又賞了一堆“花生米”過去。

貴公子的背上中了不知道多少槍,那衣服早已經破爛如絮,卻沒有阻礙其咬人的動作。

而被他咬到的黑狗子原本還能再掙紮一下,此時卻是因為這些“花生米”,抽搐幾下就見了閻王。

那貴公子要的是新鮮的血食,被咬之人咽氣後,就被其視之為鄙帚扔到一旁。

在這個角度,我能清晰的看到那“鄙帚”滿臉都被咬了個遍,脖頸動脈處更是被咬得殘破不堪。

就算沒有“花生米”伺候,想來也絕對難活。

此時現場混亂不堪,就是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衝出去救人。我還不想被黑狗子的“花生米”招呼。

對付這種變異的屍體,外物器械並無多大用,需要茅山術法,我一個收發匠哪會幹這種活,術業都不對口。想來那推薦之人是死馬當活馬醫,拉我來湊人頭,硬扛的。

想了想,趁著這亂,逃出去才是正經。

然而命運就是喜歡和我開玩笑,那貴公子陰魂不散,轉身就朝著我這個落單的人奔來。這家夥似乎也知道杮子撿軟的捏。

我沿著來時的路狂奔,聽著其喉嚨裏發出來的獸吼聲,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對方已經近在眼前,那張開的血盆大口上,還掛著新鮮的血肉,比最凶猛的野獸還更血腥三分。

然而令我絕望的是,跑到巷口時,發覺那扇門已經被那些下人關上。

我這是跑到了死路之上啊。

“該死的!我屮你姥姥!”

此時此刻,我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這些人把我關這裏麵,是想我當血食,根本就沒想給活路。

其心可誅!

“嗷嗚~~~”

貴公子沒有給我過多的反應時間,對我猛撲過來。

形勢迫在眉捷,憑借著常年跑江湖的經驗,我就地打了一個滾,僥幸的逃過了這番撲咬。

然而,有一就有二,貴公子的速度不慢,繼續窮追不舍。

我滾勢不停,連續滾了七八圈,正好滾到一個牆邊,那地上有幾根竹竿,被我順勢撿起來,使勁在地上一點,再一個蹦跳起步,人已經彈到那高牆之上。

那貴公子跳得再高,也沒有我居高臨下的便利,抬起竿子就狠狠拍打下去。

貴公子跳起來的時候,是沒有辦法借力的,麵對竹竿的攻擊,也沒有辦法還擊,成功的被打落了下去。

如此兩次三番,他一旦跳起來,就被我無情的拍下去,場麵就此焦灼在這裏。

那些黑狗遠遠的看著我施威,卻沒有人上來助力,隻遠遠的戒備著。

至於先前那些尋歡作樂的人,當聽到這個動靜後,早已經在下人的掩護下逃之夭夭。

丈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優勢,我不知道這一晚上,到底揮動了多少次竹竿,那身體早已經僵硬得麻木不仁,仿佛不是我的,隻知道不停的揮動,隻有這樣我才有活命的可能。

如此這般,一直打到天光大亮,當雄雞高鳴的聲音傳來時,貴公子那黑乎乎的眼睛竟然人性化的露出一絲驚恐的表情。

他不再蹦噠跳躍,選擇轉身離去,而方向就是之前所在的那個院落。

借著天邊的一點微光,我站在這高處,模糊之間能看清那個院子裏的情形。

那裏有一個祭堂,白幡林立間,正堂屋裏擺放著一幅黑漆棺材。

貴公子一路急慌如喪家之犬,跳進那棺材裏後,自已把那棺材板給蓋上。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那走廊口緊閉的大門,終於被人推開,一群下人簇擁著那三角眼管事走了進來。

此人看到我坐在牆頭的狼狽樣,咧開嘴抱了一下拳,“昨夜多虧這位先生周旋,不然這宅子可不得安生,多謝多謝!”

我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手抖如麻,那竹竿再也拿捏不住,滑落了下去。

“下來啊,待在上麵幹啥!”

“上麵風大,先生快下來吧!”

下人們在底下叫嚷著,這分鍾誰對我都是一幅和顏悅色的臉孔,和昨夜又是不同。

我心裏明鏡似的,無力的揮了揮手拒絕了,“我再緩緩,你們不用管我。”

“行,那你自已待著吧,有事就呼我們。”

下人們在三角眼的帶領之下,朝著那院子而去,此時那裏一片狼藉,還需要他們來善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