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都是燒錢的大戶
顏宗南,和大顏村的人有什麽關係?
葬魂林,隻進不出的地方,我每次都平安度過,是僥幸,亦或者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奧秘?
想到自己如此大膽的來來又去去,心裏就後怕不已,以後就算給金山銀山,也休想讓我再次涉險。
借了老翁的地方修整了一夜,野人的傷勢穩定了下來,那腫脹發黑的手臂有消退的跡象,讓我欣慰不已。
沒有白忙活一場,總歸是幸運。
早晨又吃了老翁一鍋雜糧飯後,我們便告辭離去,此去最近的城鎮隻有一個小時的腳程,有了人煙就容易許多。
老翁站在柴扉門口,頗有些不舍的對我揮手,還讓我下一次再來時,一定要上門坐坐。
我自是滿口答應,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一個人離群獨居,總歸是寂寞的吧。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人生路上總歸有一別。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其一點銀元,讓他能改善一下生活,別的就無能為力,每個人終有屬於自已的生活。
至於那些葬魂林裏的冤魂,既然是囚犯,想必也不是什麽良人,雖然同情,卻也沒有能力做什麽。
我不是聖人,我隻是個普通的收發匠。沒有濟世的能力,能夠自保,已經是潑天之僥幸。
也許那些毀掉的黑幡,能壞了那地方的風水,讓那些亡魂能夠逃離出去,得以往生。
當然,這也隻是一個美麗的願望而已。
野人精神好了些許,板直的騎在旺財背上,不用難受的趴著,這行走速度就能加快些許。
一路上經過一些廢棄的房屋,早已經破爛倒塌,農家雜物被丟棄得到處都是,淒涼之感油然而生。那老翁沒有居住在這裏,而是選擇離葬魂林更近的地方,想來是想離自已的家人更近一點吧。
正感慨不已時,隻聽得遠遠地有大隊人馬前進的腳步聲,這荒山野嶺哪來的人。
我機靈的爬到一處殘缺的院牆上,不住的眺望著。
很快,就在村頭的小路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頭。
這些人不知道是什麽來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牽著旺財鑽進了一戶農家小院,把其和野人藏身於一堆稻草裏麵。
而我自已則躲在院子門背後,透過那縫隙,時刻戒備著。
來的是一群穿著黑色製服的軍士,這種人一般是維護城鎮的治安軍,被老百姓親切的冠上“黑狗”的外號。
此時來的黑狗大概有三十來個人,各個身強力壯,荷槍實彈且步履匆忙,倒也沒有人關注這破爛村戶,這讓我輕鬆不少。
看著他們消失在道路盡頭,其前進的方向赫然是葬魂林,也不知道是要幹嘛?
如果我是一個人,定然會吊在後麵看個究竟,我這人的好奇心一向旺盛。
隻是有個野人拖累,萬一事情不對,跑都跑不動,想想隻能無奈的繼續趕路。
一路平安無事的走到附近的一個小鎮——葫蘆鎮。
這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小鎮,黃土壘牆,青石墊底,頗有曆史沉積感。
此城正西有大河,其餘三麵均為耕地,城池平麵呈葫蘆形,整體風水很有福址,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騾馬如織,一看就是個低調中帶著繁華的好地方。
這樣的地方,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自然有軍士接管。
出城不要錢,入城卻是要繳納費用。
兩個黑狗肆無忌憚的翻看著來往人員的行囊,鬧得現場亂哄哄的。
倫到我的時候,我那沉甸甸的牛皮口袋有些打眼,自然是逃不過這些人的謔謔。
不過我也不擔心便是,任由他們把口袋打開,當一簇頭發映入眼瞼時,這些人均被嚇得狼狽後退,“殺人啦!!!”
這話無異於是一個驚天霹靂,原本排隊等待進城的人,呼啦啦逃得飛快,現場就隻有我一個人,被兩個黑狗用槍指著,“舉起手來,犯了何事,老實交待!”
我連忙把自已吃飯剃頭家夥拿出來,再把那頭發取出來一些放手裏展示,“軍爺,我是收頭發的小倌,沒有殺人,是東流鎮麻家之人,麻天一便是我!”
“嘖嘖……原來是麻家的人,快滾進去吧,真是晦氣!”
兩個黑狗不耐煩的攆著我。
輪到野人時,我對其中一個黑狗道:“大哥通融一下,這是我一個兄弟,手被大蛇咬到,正準備進城找郎中。”
野人渾身髒兮兮的,神情萎靡不振,看起來要死不活的,那兩個黑狗有些嫌棄,倒也懶得去搜他的東西,隻是捏著鼻子讓我們快滾。
我拉著旺財,一路頭點哈腰的,總算順利混進城。
先找了個醫館,尋了個醫術尚可的老郎中,把野人兄弟診治一番後,再買點蛇藥,竟然花費了我三個銀元。
這廝實在是燒錢,這一路跟著我,吃的要錢,穿的也是,又給買了兩身新衣裳,算一算破費不少,足足花了十個銀元。
有這個錢,我可以找小紅快活多久啊?我的心在泣血,就當那一錠黃金的報酬吧,想到這裏,倒也好過些許。
自從遇到人後,野人這家夥表現得越發安靜起來,臉上總有一種不知所措的害怕,不安得像個初出社會的孩子,緊緊地摟著旺財,悄悄的看著這陌生的世界。
適應這個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除了安撫幾句,我也不能一直帶著他離群索居。
小鎮上能住宿的地方並不多,沒有什麽選擇性,我胡亂挑了一個價格便宜的就住了進去。
旺財這家夥也燒錢,需要額外加付五十個銅板的過夜費,不然的話,店家就不喂草料。
這荒野之地還能隨意吃,在小鎮裏想要弄到草料,對於我一個外地人而言,難度不小,若為省心的話,五十個銅板也不算太貴。如果是去到大些的都城,可能需要一百個銅板,一個銀元,也隻能支撐旺財吃上十天,可想而知這錢花得有多容易。
這行價對於經常出遠門的我來說,早已經摸得門兒清,並沒有什麽異議,很快就住了下來。
我們的院子在一樓,靠近後院的一個大通鋪,裏麵有些狹小,隻能住下四個人。
此時大概是淡季,別的房間也沒有住滿,隻有我和野人的話,倒也舒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