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來一個老仙人
那換下來的壽衣,按照流程,是要焚燒處理。
我把之丟在一旁時,不小心撇到了其背部圖案,竟然是個觸目驚心的金色“龍”字。
這字一般縫製在前麵,像這般隱晦躲避的,還是頭一次見。
那地宮裏麵唯一的一個牌樓,上麵也有一個龍字。
這個字即使是老顏仙這樣的份位,也沒有資格配置的,結合大顏村的信息琢磨了一下。
這裏的老年人偏多,青壯年少,那些中青年都去哪兒了?
難道這些人隻是留守之人,而其精銳人員卻在外麵行走。
我急忙清理了一下當今形勢,整個天下戰亂不堪,民不聊生,各個藩鎮各自為政,被各方勢力把持著,屬於群龍無首的無序狀態。
而其中,又有四大勢力脫穎而出,屬於有一統天下的實力,其中就有顏姓。
越想後背越是冒冷汗,我突然間發覺自己可能卷入到某個可怕的事件裏,想要脫身會很難。
那些人全部聚集在這裏,把祠堂圍的水泄不通,也有可能是防止我逃跑。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那準備給老顏仙縫製頭顱的手,怎麽也不聽使喚。
老村長淡淡的問了一句,“麻先生這是怎麽了?又不是第一次做吧。”
之前收斂七老太爺的時候,也不見我這般作態。
我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來一句話,“昨夜受了點風寒,畏冷而已,忙起來就好。”
“是啊,忙起來才有希望,人生可不就這樣,慢慢熬唄,先生的動作可要再快些了,免得誤了吉時。”
“是是是……絕不會耽誤的。”
我手上不停的忙碌起來,這心裏麵卻在琢磨如何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
畢竟是幹了很多年的活計,即使心亂如麻,我手下的活幹得也漂亮,那縫合後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一般人是認不出來這人曾經頭斷過。
整個過程都在老村長的眼神盯迫之下,讓我想做點手腳都很困難。
但是,各行各業有自己的獨門絕技,我這看似最簡單的職業,也有自己的一些忌諱和禁忌,隻要做得巧妙,外行人絕難看出破綻。
這是一種最後的博弈,很顯然,老村長雖然見多識廣,在這個事情上,也隻能做個睜眼瞎。
事關性命,我也隻能先小人後君子。
清理幹淨屍骸後,重新裝棺祭拜。
看村長的意思,這屍骸還是不能輕易下葬,要把那斷掉的咒因再次撿拾起來。
這是在逆天行事,根本不可能的事,他究竟想做什麽?
這個時候,隻見照顧我的老嫗,突然提著一個瓦罐而來,把我招呼到一個僻靜角落。
“先生咋日辛苦,回來得有些晚,老太婆睡得早,耽誤你吃喝,實在是罪過,這早飯也沒讓你吃上,等下會很忙,你快吃一點墊墊肚子。”
老嫗的神情比往常多了兩分慈愛,我端著碗的手不著痕跡的抖了抖,“啊……好燙好燙……”
那是真的燙,手指上已經紅腫一片。
“呀!如何這般不小心!”
老驅放下罐子,急著去給我打井水處理傷口。
一旁有幾個村民見狀,不知何故圍攏上來。
“先生吃飯不方便,我等可以代勞啊!”
說完其中一個就要來端碗,另外一人來奪筷子。
我急忙護住了碗筷,站起來後退一步,“不用不用,我自已能行。”
說完我呼嚕呼嚕往嘴裏扒拉飯。
這是一碗滾燙的稀粥,我被燙得直哈氣。
“先生慢點吃,我們都是吃過了的。嘿嘿……”
幾人也不離去,隻是三三兩兩的聚在那裏講閑話,說的無非就是昨夜的事,原來,清晨有人去菜地裏割菜煮飯時,把老顏仙的頭顱給挖了出來,近而把屍體也給找了出來。
那發現的村民膽子平日就小,經此一嚇,據說當場就嚇暈了過去,後而其家人找了來,這才發現這台事。
我一邊豎著耳朵聽八卦,一邊呼嚕嚕吃得很熱鬧,時不時還背個身擦鼻涕,那身音之大,簡直是動天徹地,幾人冒似有些嫌棄,被紛紛背對我不去看。
我藏起眼裏的思緒,在老嫗抬著一盆水來之前,很快就把一碗稀粥解決幹淨。還很痛快的打了一個呼嘯!
這些人隻以為我心情好,並沒有放在心上。
老嫗有些詫異的看著空碗,“先生好胃口,吃這麽快。”
“嘿嘿……吃相不雅,讓老太太見笑了。”
我把燙傷的手放進冰涼的井水裏泡著,那指間灼熱的刺痛感這才消減下去。我舒服的鬆了一口氣,剛才一直強忍著,別提多痛苦。
“先生還要再進食一碗不?”
老嫗作勢提起瓦罐,想要再倒點粥出來,我急忙叫停了,“不了不了,大清早做這個事……胃口不佳,我先墊墊肚子,緩一下中午再多吃些。”
“也好!”
老嫗倒也不強求,把那些碗筷收起,臨行前還好心的給我找了一點燙傷藥,讓我泡夠了後,自已抹上。
我欣然的接受了,並且表示了自已的感動之情。
正泡得得勁時,不知何故,眼前有些發黑起來,好似很久沒有睡覺,十分的困頓。
那幾個人正說著話呢,就聽到我一頭裁倒在地的聲音,把一盆水都給弄潑了出去。
“好!快!行動起來!”
幾個村民手腳麻利的把我抬起來,轉眼就放在兩張拚湊起來的供桌上。整個過程之快,好似已經演練了千百遍。
“麻先生,還請勿怪,一切都是天意,半點不由人!要怪就隻怪你自已太貪財。”
老村長似乎有很多話,不吐不快,在我耳邊又嘀咕了一通,大意都是村民的不得已,一切罪過,還請我不要放在心上,安心的上路。
我安心個錘子哦!如果能跳起來,我指不定把這老家夥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原本已經有些放晴的天氣,不知何時再一次下起了雨,這雨來得有些猛,淋在身上,冰涼刺骨。
圍觀的村民們沒有躲避,一個個像個冰冷的木偶,站在雨裏,等著接下來的儀式。
不多時,一旁的廂房裏走出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穿著一身黑色道袍,一手執雪白佛塵,一手搖著招魂鈴。
小小的村落裏,竟然藏著一個做法事的高人,其狼心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我雖動也不動,不代表著就真的昏睡過去。作為一個跑江湖的人,防人三分的心眼,我起碼有七分,不然的話,也沒有辦法活到今天。
老仙人嘴時念念有詞,在那棺槨前作了一會兒法後,取出一根紅線,一頭係在棺中人的頭發上,一頭係在我的頭發上。
這叫“過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