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和年輕人過不去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大庾已經洗漱完畢休息去了,我把野人單獨叫到院子角落裏。

野人不明就理的看著我,這家夥一直不出聲,耐性比誰都要好。

“我知道你已經會認很多字,所以,現在把你的名字寫出來吧。”

野人緊張不安的摳著樹皮,始終不見行動。

我給了他三分鍾,最後等來的卻是失望,那語氣不免有些淡然起來,“你有說不的權利,我也有選擇的權力,我不求誰對我淘心淘肺,但也不希望被人蒙在鼓裏。”

野人低垂下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卻始終堅持自已的底線。

“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已的選擇負責,你今日辜負了我,我不怪你,就這樣吧!”

原本還想問清楚野人的身世來曆,這家夥防我防得這般厲害,別說他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就算他是那顏家的太子爺,和我一個收發的小倌又有什麽關係呢。

有的時候,無知末嚐不是一件幸事。

“你……回去吧!”

野人下意識的就抬腳離去,待走了幾步後,發覺不對勁,又急忙轉了回來,不停的比劃著,因為比劃得太急,那手勢混亂不堪,我一個也沒看懂,隻覺得頭疼不已。

野人見我不說話,幾步衝過來,緊緊地拉著我的袖子,七尺男兒的眼裏似有淚光閃爍。

唉,他也隻是一個可憐人而已,我那顆才剛硬起來的心腸,不由得又軟了下去。

我沒好氣的捶了他一記,“讓你回去休息,想啥呢。”

野人眉目驟然舒緩下來,看得出來,剛才真的很緊張,大概是怕我攆其走吧。

“名字你不想說就算了,那大顏村的地宮鑰匙,可否借我一用。”

野人下意識的摸著腰間,驚訝的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要來何用。那鑰匙樣式古樸,材料也是黃金打造,本身就值錢,加上是個古物,拿到黑市裏,少說也能換回來三根金條。

我簡略的解釋起來,

“後山發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地宮,隻是規模比大顏村的更大而已,現在很多人都聚集在那裏,準備打洞進去,若是你這個鑰匙能用,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野人原本已經把鑰匙取出來,準備遞給我,我都已經伸手到一半,準備接過來時,就見這廝猛然後退,把鑰匙捏得緊緊的,著急的取出小本本,用炭筆寫起來,“不能去!”

“嗯?”我沒有想到野人反應這般大。

“為什麽?”

野人停頓了一下,最後寫了兩個字,“危險!”

我嗬嗬一笑,“做什麽事不危險,在家都能被雷劈死。那地宮無論如何也保不住的,總有人不怕死的想要衝進去,你以為,以風家人的勢力,想要打開這個地宮會很難嗎?”

更何況,他們還能光明正大的使用火藥而不被苛責。

野人一直捏著鑰匙不願意給,之後也不再和我有什麽交流,看到這個樣子,我真心很累,對其道:“不願意就算了,回去休息吧!唉……”

我走到水井旁,打了一點涼水,開始清洗起來,這一身都是泥水,看著特別造孽。

清晨的井水很凍人,那一點點疲憊瞬間就被衝沒了,好似隻有這一刻,才能感覺到自已還活著。

那野人也沒有真的去休息,而是坐在一個台階上,心事重重的想著一些事情。

我也懶得去管他,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在一起走多遠,誰也不知道。

正打算把褲衩子也脫下來清洗一番時,就聽得院牆上傳來磚石掉落的聲音。

“誰?誰在那裏?”

這動靜絕對是人為,什麽人會趴在牆頭偷窺?

我急忙扯了濕衣服遮掩一下自已,而野人已經動作麻利的翻過那堵牆追了過去。

這家夥的速度,暴發力實在是驚人,才練了一兩個月,就能達到這樣的標準,其天賦實在好,怪不得大庾總有一種挫敗感,若是換成我,也會有。

我能有今天,是從生下來就開始鍛煉的結果,而野人才練了多久。有的時候,貨比貨得扔,有的人對於某些方麵,就是要比常人優秀,這不得不服氣。

沒過多時,就見到野人原來返回,對我聳了聳肩,示意那偷窺的人已經逃脫。

不過,這家夥也不算白跑一趟,帶回來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黑色的麵巾,看著挺眼熟,好似某個壞女人就是帶著這個玩意兒。

拿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果不其然,一股子淡淡的女人香,正是那臻馨的。

“該死的女人,都已經把話講清楚了,還來騷擾,她想幹什麽!”

我倒也不是氣憤被一個女人給偷窺,大男人又不損失什麽,我生氣的是,這個女人做事詭魅日眼的,暗地裏見不得光,像一條潛伏的毒蛇,隨時擇人而噬,令人惡心。

等我收拾妥當後,天色也亮堂起來,風家的一個仆人來安排早飯,這內院的夥食就是好,我至今都不明白,那風家的大少爺為何要優待我們,把我們從外院裏轉到這裏來。

正在院子裏吃著呢,野人突然放下了筷子,一臉嚴肅的看著我。

這家夥自從經曆了昨夜後,一直都是個神魂不安,食不知味的樣子,突然來這麽一下,還嚇了我的一跳。

“怎麽?是飯菜不好吃,還是……”

“啊……”

野人發出了刺耳難聽的吵啞聲,害得我筷子抖了一下,上麵的食物又掉回了盤裏。

我把筷子放下,很是疑惑的道:“你這脖子是不是被人動過手腳?”

其舌頭是正常的,沒有受損,能發出聲響,可見聲帶也沒有問題,那麽,一直無法說話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我突然聯想到了一種藥,叫啞巴藥,隻要吃了這個後,這個人就會喪失說話的能力,先是吐字不清,慢慢地舌頭僵硬,到最後,徹底變成了一個啞巴,整個過程速度很快,也就三五個小時而已。

但是想要治好的話,卻是千難萬難,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野人這個狀況,看起來比我之前想的還要糟糕。

野人又嚐試了幾次發聲後,選擇了放棄,轉而在小本本上寫了一句話,“藥!”

果然如此啊,誰會和一個年輕人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