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幫人到底
坎為水、為險,兩坎相重,險之又險!為下下卦。
坎的本意是坑與穴,這種地方正是水的居留之地。
從卦象上看,這一卦是上六爻,卦辭是:用徽繹,置於叢棘,三歲不得,凶。象曰:上六失道,凶三歲也。
大致的意思是用繩索捆住,放置在四周都是荊棘的地方,很長時間都無法脫困,凶險。
再加上我這一卦算的是沈夢的去向,幾者相結合,我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抬頭望望沈飛,他正一臉希翼的望著我,眼裏盡是期盼和擔憂。
“沒什麽的,都這麽長時間了,我們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說吧。”
似乎是明白了我眼中的不忍,沈飛一邊說著,一邊黯然的低下了頭,接著,兩滴晶瑩滴落地麵。
“不是,那什麽,我這也是剛學的,很可能算不準……”
我是真不知道該要如何去安慰這麽一個悲涼的父親,但他敏感的神經,卻是立馬聽出了我話裏的弦外之音,當即就低著頭開始抽泣了起來。
看到他**的身子,我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我怕不管我說什麽,都會讓他變得更傷心。
良久,沈飛才擦了擦眼角,努力微笑的抬起了頭來。
“還不知道小兄弟你怎麽稱呼呢。”
沈飛的臉色明顯沒有了之前的焦慮,似是心中大石終於落下,但這落下得,未免太過沉痛了些。
“我,我叫夏聰。”
“老黃給了我們這麽多幫助,我們卻無以為報,甚至是聯係不上他。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你,還請你不要嫌棄,到我家來吃頓便飯吧。”
說完,都沒給我考慮的時間,沈飛就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原本看著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的沈飛,直接朝著地上蹲了下去,再度開始抽搐,沒多大會兒就已經泣不成聲!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動靜,也不知道沈飛的妻子,此時又是怎麽樣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
雖然我自己也有急事兒,但我是真放心不下這對夫婦。
惻隱之心使然,我逐扶著沈飛艱難的回到了家中。
“唉……可能這就是夢兒的命吧!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們知道她不用再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陌生的地方了……嗚……”
說完,沈飛這麽一個七尺男兒,竟然再次泣不成聲,咬著牙忍著哭聲的蹲了下去!
等到沈飛的愛人,那個和照片上的青春女孩兒長得七分神似的女人回來,兩個人更是抱頭哭作了一團!
就這樣,兩個人一天時間基本上都是在哭。
有時候是在收拾東西,收拾的時候翻出一件沈夢的東西,立馬又開始掉眼淚。
有時候是在打掃衛生,從沙發下掃出一個發箍,立馬又撿起來貼在胸口開始抽泣。
在準備晚飯的時候,兩口子在廚房忙著的時候,也不知道抱在一起哭了多少回!
說實在的,我這心裏也十分的不是滋味兒,一頓飯吃得味如嚼蠟。
看到兩口子那般悲慟,卻仍是要留下我這個恩人的朋友以表感激,我這心裏是真跟有把刀在割一般的疼!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麽有感恩之心的兩口子,卻偏要遭受這種磨難,那些連畜生都不如的人,卻是能夠活得逍遙自在。
有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老天爺本來就是這般不公!
沈飛兩口子現在看著好像很堅強,但我離開以後呢?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人生最慘的事之一,搞不好在感恩過後,兩口子因為悲慟,會有輕生的念頭也說不好。
現在能讓他們重新振作的,就隻有他們的女兒沈夢,所以我打算招一次沈夢。
一來可以檢驗我算的那一卦到底準不準,二來可以借沈夢之口,讓他們振作起來,至少也不要有輕生的念頭。
“二位,不瞞二位,我是一個米婆,除了算卦以外,還能招靈。”
沈飛兩口子似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抬頭望著我的眼眸裏,盡是茫然。
“意思就是我能把你們女兒沈夢的魂兒招回來,讓你們再見上一麵。”
這話一出,沈飛的愛人當即雙手捂麵,眼中全是淚水在打轉。
沈飛眼裏也有淚水,卻是激動的抓住了我的手:“夏聰小兄弟,你說的這是真的嗎?真的能讓我們再加上夢兒一麵嗎?”
“呃……確切的說也不是見麵,因為你們看不到她的臉,隻能聽到她的聲音。”
“不用見麵不用見麵!隻要能再聽聽她的聲音,我就已經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
說完,沈飛就激動的跪到了地上,不住的衝我磕起了頭來!
果不其然,沈飛這話的弦外之音已經很明了,就是要在謝過幫助過他們的人後,隨著沈夢而去!不然也不會說出死而無憾這種話來!
這般有情有義之人,我就更不能讓他死了!
這裏是在市區,沒地方去弄城隍像,我逐打算用爺爺冊子上記載的另一種招魂方法。
這種方法就是專門針對這種沒有城隍像和香爐灰的情況的,但須得有當事人的物件,越是貼身的越好。
為了能再見上女兒一麵,沈飛赫然拿來了沈夢生前的內衣褲給我!搞得我在那兒麵紅耳赤的杵了好久!
還是沈夢的母親細心,從沈夢的梳子上弄下來幾縷頭發交到了我的手上。
有了沈夢的頭發就好辦得多了。
一切準備停當後,我直接走進了沈夢的閨房之中,沈飛夫妻則是緊張在站立一旁。
用黃紙把沈夢的頭發包好,在黃紙上寫上沈夢的生辰八字,燒成灰燼後摻進米碗裏頭混合均勻,這介質就算是有了。
我給沈夢算的那一卦為坎卦,坎為水,位於北方,這也應該是沈夢遇害的方向。
點燃香燭,衝著北方連作三揖:“今有罹者,年方二八,父母惦掛,期望歸家。陽壽未盡,四所裏沈,還望來晤,以盡親情。過往亡魂,來去神靈,還望乞憐,引來吾聆。”
其實這跟之前那套方法差不多,隻是少了城隍爺和香爐灰,多了死者所貼身的物件,訃告裏頭把對城隍爺的期望,改成了對四方神明的訴求,所以很容易就能記下。
之後便是把米碗舉案齊眉的端到床前的一張桌子上,端坐在**後,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腦袋,開始在腦海裏勾勒照片上沈夢的模樣。
此時我的心情很複雜,既不願看到我卜出來的卦落空,更不願看到我腦海裏那個沈夢出現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