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 突然發病

華子峰的為人江濤已經了解了大概,但是今天江濤來,並不是針對華子峰而來找陶峰的,主要還是五年前的那場車禍,還有羋莊的失蹤,江濤想要看看陶峰這裏會不會有一些別的線索。

再有,有關華子峰,他到底與劉誌河之間有沒有聯係,如果身為華子峰發小的陶峰也不知道,江濤隻能從別的方向再找辦法。

然而,隻是隨便聊了幾句,陶峰的情緒就開始激動起來,隻要一說起華子峰,陶峰就會不受控的激動,甚至一口咬定,華子峰一定是凶手,他的這種偏激,很容易誤導江濤他們的破案方向。

眼下,華子峰的嫌疑的確很大,可是作案動機背後,又找不出他究竟為何這麽做,怎麽做到的,甚至,華子峰並不是利益最大者。

在江濤他們幾人的安撫下,陶峰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江濤拿出一張照片,一張劉誌河與朱友亮的照片遞給陶峰:“你看看,這上麵除了朱友亮以外,另外一個人你認不認識?”

陶峰嘴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說話,但又似乎猶豫了,最後,陶峰目光默然的放下照片:“不,不認識。”

“你看仔細了,這可是很重要的線索。”江濤察覺到陶峰的異樣,或者說,陶峰在看到這張照片以後感覺很不自在。

江濤沒法確定陶峰是看到照片上的朱友亮以後不自在,還是說他看到劉誌河以後不自在。

可當江濤再三催問的時候,陶峰隻是一口咬定:“這個人是幹嘛的呀,該不會是他為了給朱友亮報仇,殺了我的女兒吧?”

陶峰居然把話題轉移到朱友亮身上了。

剛剛一個勁指認華子峰,恨不得生吃華子峰肉時的那個狠勁突然消失不見了。

江濤被搞得有些無語。

如果陶峰不想說,或者他真的不清楚,江濤也沒辦法讓他繼續開口,江濤隻能岔開話題:“你再看看這張照片。”

江濤把劉誌河與朱友亮那張合影收了起來,又拿出華子峰他們五人的合影:“這張你總該有印象吧?”

陶峰接過照片看了眼,在看到照片以後,陶峰眼睛瞪得很大,手似乎在發抖:“這張照片你們怎麽會有的?”

“嗬,你覺得我們不該有這張照片嗎?”江濤被陶峰的話逗笑了。

江濤又道:“這張照片,是我們在華子峰租住的房子裏找到的,這上麵的五個人,其中四個是你發小,一個是你舅哥,對吧?”

“對。”陶峰依舊盯著這張照片看著。

江濤又問:“當時就你們五家去旅遊的嗎?”

“沒,隻有我們五個人去的。”陶峰嘴有點發抖。

“陶峰,你是有點冷嗎,我怎麽看你感覺不太對勁呢?”江濤見陶峰狀態不太對,趕緊關切的問一嘴。

“哦,沒什麽,我隻是看到這張照片感覺有些親切,當時我們幾個,關係那麽好,走動那麽頻繁,可現在……”陶峰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眼睛仍舊盯在照片上。

江濤被他的這番話搞得有些摸不清楚套路,從陶峰的表現來看,他更像是吃驚,而不像是回憶著什麽,可陶峰為什麽要這麽說呢?

答案隻有一個,這背後有他不想交代的隱情。

江濤隻能再問:“當年你舅哥失蹤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行為?”

“羋莊呀,他一直都很好,說實話,我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什麽了,隻是羋婧接了他哥哥一個莫須有的電話,再之後幾天,我們突然發現羋莊不見了,再努力去找,即使報案,也沒能找到他,或許,他是進入了某個平行世界了吧,我也說不清楚。”陶峰還在看照片。

這照片裏,究竟有什麽東西吸引著他,讓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呢?

江濤狐疑的觀察著陶峰。

齊慶在一旁試探著喊了兩聲:“陶峰,你還好吧?”

“我,我沒事。”陶峰的狀態明顯與江濤他們來的時候不一樣了,此刻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這種狀態下,再問下去,恐怕也得不到什麽結果了。

正當江濤試探著從他手裏拿過照片的時候,陶峰看到了照片後麵的幾行字,臉色更加蒼白。

江濤把照片翻過來,一臉困惑的觀察著陶峰:“你是不是見過這一行字?”

“沒。”

“那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好像在害怕什麽似的?”江濤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陶峰打從看到這張照片以後,整個人的狀態就不對勁了。

陶峰又一次搖搖頭:“隻是這些字,不像是華子寫的,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你怎麽知道這不是華子峰寫的?”江濤試探著問。

“你剛才也說了,這照片是從華子峰房間裏找到的,所以我就留意了一眼這些字,華子峰的字七扭八歪的,跟這個不是一個路數,所以我能認出來。”陶峰說完,猛地轉身,大喘幾口氣以後,左手用力按著自己的胸口:“藥,我的藥……”

“什麽藥?”江濤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華子峰的嘴唇此刻已經變成了紫黑色,他用力捂著胸口,喘息開始變得吃力,這是心髒病突發的表現。

江濤他們一時間根本找不到陶峰放藥的地方,隻能趕緊聯係120趕往現場,並且把陶峰放倒,讓他盡量維持著。

終於,王剛一聲驚呼:“藥找到了!”以後,大家才手忙腳亂的倒出一片藥給陶峰含在嘴裏。

不多時,救護車響著警笛趕到。

……

看守所審訊室裏,嫌疑人車再興還沒有帶到,江濤與葉敏坐在審訊桌前,靜靜的等待著。

江濤手裏始終拿著那張照片,來看守所的路上,江濤已經不止一次思考過同一個問題,陶峰為什麽看到這張照片以後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甚至,江濤明顯察覺到,陶峰看到朱友亮與劉誌河的合影時表情也不自然,但是江濤沒辦法肯定那張照片裏的劉誌河還是朱友亮讓陶峰起了反應。

隻是,能讓陶峰如此激動,甚至當場心髒病發作的誘因,一定在江濤手裏的這張照片上。

江濤努力回想著,當時都發生了什麽,除了陶峰一直在盯著照片看,臉色有些蒼白以外,江濤問什麽,陶峰似乎都有意識的去回答了。

唯獨看到後麵這一排字的時候。

突然,江濤眼前一亮,難道,是這排字讓陶峰感到害怕,或者緊張到發病嗎?

這字跡,分明是朱友亮的。

再仔細想想,曾經在劉誌河死亡的出租屋裏,也有這樣的字跡出現過,同樣是朱友亮的字跡。

手裏這張是在華子峰家裏找到的,而另一張,也就是朱友亮和劉誌河抱著孩子合影的那張,是在劉誌河家裏找到的,這幾張照片以及那封留在罪案現場的信,都用著同樣一個人的字跡,這預示著什麽?

一個曾經見過,卻又一時間被江濤遺忘的幾個字浮現在腦海裏“亡靈的審-判。

這預示著,朱友亮回來了,寫給劉誌河的那封信預示著朱倩倩回來了。

這是亡者歸來後的複仇。

想到此,江濤身上已經被冷汗濕透。

這一次次見到的字跡,就仿佛來自地獄寄來的通知書一般,劉誌河家裏出現這樣的相片,他死了。

那麽陶筱娟臨死之前,有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字跡呢?

更讓江濤感覺驚心的是,華子峰的家裏也發現了同樣的字跡,這會不會預示著華子峰也會如劉誌河和陶筱娟一般呢?

就在江濤腦子裏胡思亂想的一塌糊塗時,對麵鐵柵欄的另一側,鐵門嘩啦啦打開,車再興被兩名看守所的民警押送著走進審訊室。

車再興努著嘴,一副很不在乎的模樣,又似乎,他是一個常客,經常會進看守所似的,所以並不在乎這裏的一切,甚至是一次次的審問。

這種人江濤見得多了,此刻與車再興對視了片刻,江濤深吸口氣,語氣冷漠的說道:“姓名?”

“車再興。”

“因為什麽進來的?”江濤明知故問。

“嗬,警官,你這樣問有意思嗎,要不是華子峰那個不要臉的狗東西涉毒,搞得我們都跟著受牽連,我現在能坐在這裏和你聊天嗎?”車再興表現的很抗拒。

一旁的民警厲聲喝倒:“老實點,問你什麽回答什麽。”

“是是是,是我態度不好。”車再興不情願的吼了聲,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但是臉上仍舊是一副很抗拒的樣子。

江濤又問:“那你究竟有沒有參與走-私毒-品?”

“我的天哪,阿sir,我今年才23歲,我有病啊碰那東西,再說,我一個月才不到三千塊錢的收入,我跟他們去冒那個險幹嘛,不信你查我銀行賬戶去,多一分錢,老子跟你姓!”車再興不爽的撇撇嘴。

一旁的民警又一次嗬斥:“說話幹淨點。”

車再興扭頭瞥一眼那個民警:“老子記住你了,反正老子沒啥大事,等我出去的,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敢!”民警用手指著車再興,狠狠瞪著他。

車再興的行為實在太囂張了,但是身為警-察的江濤等人,卻不能用同樣的手段去嚇唬車再興,隻能換個問題:“既然你說你沒涉毒,那我們聊點別的,說說你名下的那台車,一台黑色的轎車,有印象吧?”

“車呀,早就丟了,好幾個月了,問我這個幹嘛?”車再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你說那個車丟了?”江濤眯起眼靜靜的凝視著車再興。

“嗯呐,有問題嗎?”車再興撇撇嘴:“老子收入不高,懶著去找回來,再說,一個破二手汽車,等老子手頭寬裕了再買一個也無妨。”

“那車即便處理掉,至少也能賣個一兩萬,你說不要就不要了,還有,你的車丟了,為什麽一直沒報案掛失,是不是心裏有鬼?”江濤語氣開始變得嚴厲起來。

“老子自己的車,愛怎麽處置怎麽處置,跟你們有半毛錢關係嗎?”車再興抬高語調,一副很囂張的模樣。

“我告訴你,你的車子涉嫌一起刑事案件,如果你解釋不清楚這件事,你別想從看守所裏出去,如果案子把你卷進去,你很有可能會被判刑,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就算你沒販-毒,你也涉嫌幫助華子峰走-私-毒-品,除非有充足的證據把你自己排除出去,否則,你很難再30歲以前離開監獄!”江濤用手指了指車再興。

“嚇唬誰呢?”車再興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撇撇嘴,瞪了眼剛才用手指著他的那個民警。

審訊進入了僵局。

這個車再興,是個難啃的骨頭,好在江濤在來之前已經打發齊慶他們去調查車再興的人際關係和家庭背景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送進來。

對付這種從小就犯罪的人,必須有耐心,而且要抓住他的弱點,一擊斃命,否則,這小子不會輕易張口的。

江濤把手裏的一張照片遞給民警,讓民警拿給車再興看:“這上麵,有你認識的人嗎?”

車再興看了看,搖搖頭:“沒有。”

“你仔細看看。”江濤又一次嗬斥。

車再興又裝模作樣的拿起照片,眯著眼好像很認真的看一般,看了一會,語氣怪異的“喏”了一聲:“這個不是華子峰嘛,王八蛋,要不是因為他,老子能坐在這裏?”

“除了華子峰,上麵的其餘人呢?”江濤又問。

車再興搖搖頭:“開什麽玩笑,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在貨運站也不過是一個負責領著他們幹活的小頭頭而已,老子行的端坐得正,沒什麽要隱瞞的,有必要糊弄你們嗎?”

“嗬,你這口氣倒是不小,連你的車子借給誰了你都不敢說,還敢說你很仗義,我不信。”江濤搖搖頭。

“你少廢話,老子說了,車子丟了就是丟了,不信你隨便問去,有一個敢說老子車子是借出去的,老子出去就吃屎,當你麵吃!”車再興仍舊很囂張。

江濤蹙起眉頭,這小子何止是難啃的骨頭呀,簡直就是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江濤又拿出另外一張照片遞給民警,民警把照片放在車再興麵前:“仔細瞧瞧。”

車再興眯著眼瞧一眼:“這倆傻-逼誰呀,怎麽那麽土?”

“老實點!”民警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給他倆耳掛。

江濤也氣的沒轍,但是一個23歲的小混混,雖然有正經工作,但是看他這幅模樣,在貨運站估計也是個難搞的主,搞不懂華子峰為什麽會把他留在手底下做事,最重要一點,目前除了證明車子是車再興的以外,沒有其它任何證據證明車再興有參與這起案子,所以,江濤再生氣,除了嗬斥他兩句,也沒別的辦法。

江濤隻能耐著性子問:“說,認識這倆人嗎?”

“草,誰TM的要是認識這倆傻-逼,大老土,誰TM的上輩子倒血黴了,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