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相大白

黃粱笑了笑:“這句話從你的口中說出來,聽起來還真是諷刺啊。”

“隨你怎麽說,你不可能拿出證據證明我不是王凱麗。”‘王凱麗’篤定的說道,“絕對不可能。”

黃粱眉頭微皺:“比對指紋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等等,梁子,如果指紋不能比對的話...”王建仁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整個人突然興奮了起來,“DNA啊!他總不能把DNA也——”

“你們之前就檢測過了吧。”‘王凱麗’打斷了他的話,“我妻子剛遇害,你們的人就采集了我的血液樣本,這事你忘了?王警官?”

王建仁像是被人迎麵給了一耳光似得,大餅臉漲的通紅通紅。“M的,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梁子,他不可能是司馬真,DNA比對結果早就證實這一點了。”

“我相信鑒定科的同事們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錯。”黃粱說,“也就是說,你的DNA信息的確與司馬真的不同。不過,這件事並不能證明什麽。”

“並不能證明什麽?”‘王凱麗’怪叫道,“黃先生,聽聽你自己口中的話,你這是無理攪三分啊。”

“一個人身體內的DNA信息是會改變的。”黃粱平靜的注視著他,“隻要知道方法就能達成。”

‘王凱麗’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他強裝鎮定的說:“天方夜譚,我從來沒有——”

“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就可以達成這一點。”黃粱說,“這方麵的事情你應該比我了解,畢竟你可是做過一場這樣的手術的啊。”

‘王凱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你、你胡說!”

“你否認的是哪一點?沒有做過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還是說人體內的DNA信息永遠不會改變?”黃粱冷笑著說道,“別再負隅頑抗了!司馬真,你自己剛剛說過,事實就是事實,黑白不會顛倒!”

就像是被一顆無形的子彈命中身體一樣,司馬真身子向後癱倒。他不停的大喘氣,眼睛死死的盯著黃粱的麵龐。

“你什麽都證明不了...”他從牙縫中硬擠出這句話,“你沒有證據——”

“你的確是機關算盡,司馬真,而且為了達成目的不折手段,自殘和動手術你都能下得去狠心。如果你能把這份決心放在正經事上,你不會淪落到如此田地。”黃粱說,“我真的沒有證據嗎?你敢確信這一點嗎?”

司馬真沒有說話。

“去國外進行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這是你計劃中最讓我拍案叫絕的地方。做完這場手術之後,隻要給予你一定的時間,你血液中攜帶的DNA信息就會替換成捐獻者的,這樣一來你就從裏到外徹底的和‘司馬真’割裂了。你戴上的麵具毫無瑕疵,沒有人能證明你不是‘王凱麗’。

“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為了隱瞞這件事,你此斥巨資去國外的醫院進行了這場手術。那間醫院在國際上都很有名,他們很專業,尤其在保留患者信息這方麵,做的很不錯。”

司馬真有了反應,他猛地抬頭看向王建仁:“你剛才說你出國——”

“小子,總算是害怕了?知道爺爺的厲害了?”聽到這裏,王建仁算是聽明白了,他意識到自己手中掌握著達摩克利斯之劍,就高懸在司馬真的頭上,“沒錯,爺爺我專門為了你出了趟國,猜一猜我拿回來的血液樣本是誰的?”

司馬真愣了一下,隨即猛烈的掙紮著,嘴裏發出不明含義的嘶吼。

“你做手術的那間醫院保留著你做造血幹細胞移植前的血液樣本,化驗結果顯示那是司馬真的血。”黃粱憐憫的注視著他,“這就是鐵證,證明你不是王凱麗而是司馬真的鐵證。”

“不!不是這樣!我不是司馬真!我不是殺人凶手!你們都搞錯了!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所有人!”

在司馬真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中,黃粱默默的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報酬。

行走在走廊上,黃粱看著盡頭拐角處窗外的晴朗天空,在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或許我的性格真的很惡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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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王建仁把切好的披薩塞進他的血盆大口中,幾乎沒怎麽咀嚼就囫圇吞了下去,“王凱麗的屍體,就在一座冰櫃裏躺著。”

“冰櫃?”

“司馬真專門租了一間房子,放這個冰櫃棺材。”王建仁說,“屍體保存得不錯,栩栩如生。”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可能是害怕如果拋屍的話,說不定會被人發現。”王建仁隨口說道,“又或許是於心不忍吧。似乎王凱麗生前對司馬真不錯,經常接濟他。”

張芷晴唏噓不已:“又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東郭先生和狼,呂洞賓和狗。”王建仁打了個大大的飽嗝,“王凱麗和司馬真。這小子真TM不是玩意兒。”

張芷晴問:“他為什麽要殺陳如煙呢?而且還是距離他殺王凱麗過去了快一年的時間。”

“不得不殺吧。”黃粱說,“司馬真整容後可以騙得了別人,但是他騙不了王凱麗的枕邊人。陳如煙或許已經覺察到自己丈夫身上的異樣了。即便司馬真一開始不想殺她,甚至刻意和她保持距離,讓外界誤以為他們夫妻情感出現了危機。但這些舉措都不能讓他真正放心下來。”

“唯有殺人才能讓他安心的戴著‘王凱麗’的麵具活下去嗎?”張芷晴搖了搖頭,“他真是一個可悲可憎的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亦然。”黃粱說,“司馬真是咎由自取。隻是可惜了本案中的兩名受害者,他們這對夫妻本來有著舒適安逸的幸福生活。”

“是啊,這個司馬真真不是東西,太可恨了,必須嚴懲不貸。”

“放心好了,小姑奶奶,司馬真死刑沒跑了。”王建仁說,“他自己都已經放棄了。在監獄裏等死呢。”

“如果他徹底把毒癮戒了,或許真的可以騙過所有人。”黃粱說,“殺害陳如煙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王凱麗的人後,司馬真就可以把麵具徹底的戴上了。即便有人發現他與真正的王凱麗在行為舉止上有所不同,他也可以用‘妻子遇害導致性情大變’這樣的理由來搪塞。”

王建仁點頭說道:“是啊,要是他能夠解戒毒的話,他的牙齒也就不會是那副惡心模樣了,你也就不會對他心生懷疑了。梁子,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吧。”

張芷晴一臉驚訝的表情:“出息了啊,臭大叔,你還會用諺語呢?”

“大王之前還說英文了呢。”

“真的假的?”

黃粱興致勃勃的把王建仁分不清‘monkey’和‘money’的囧事說了一遍。

“我在你們眼裏是不是等同於弱智?”王建仁無可奈何的來回打量著黃粱和張芷晴,“是不是等同於文盲?”

“芷晴,你看,大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看來我之前還是把人看扁了,臭大叔至少有小學五年——四年級的文化水平。”

“同意。”

在王建仁的白眼中,黃粱和張芷晴以可樂代酒碰了一杯。

“氣死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繼承我的遺產?”

“您哪有遺產啊,您隻有貸款。”張芷晴揶揄道,“大叔,案子告破了,你兒子一定很高興吧。”

王建仁愣住了:“我兒子?”

“你不是說被害人陳如煙幫助過你兒子一次嗎?所以你才一定要把這案子破了。死皮賴臉的來求黃粱幫忙。這話你都忘了?”

“沒、沒忘!這我能忘嗎?”王建仁哈哈大笑了幾聲,“沒錯,我兒子他可高興了,說我總算給他長了回臉——”

“不能吧。”張芷晴嘴角上揚,用調侃的語氣說,“你兒子自己說他不認識一位叫陳如煙的阿姨啊。”

“什、什麽?”王建仁長大了嘴巴,直勾勾的盯著張芷晴,“你和我兒子聊過?”

“嗯哼。”

“都、都聊什麽了?”

“聊學習,聊生活,聊他那位不靠譜的父親嘍。”張芷晴說,“臭大叔,你好像忘記了,黃粱有你兒子的微信號。”

王建仁僵硬的轉過脖子,看向黃粱的方向:“梁子啊,其實、其實哥哥也是破案心切,才想出這種借口來拉你入夥。你看,你不是也玩的很開心嗎——”

黃粱厭煩的揮了揮手。“那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大王,你再一次刷新了我對你的認識。的確,沒有底線也是一種底線,不過你這樣的人我真的是頭一次見。我為你妻子和兒子能夠逃離你身邊感到由衷的欣慰。”

王建仁的嘴角在不停抽搐著。從他緊握的拳頭來看,他此時已經在爆炸的邊緣了。“梁子,你這話就有些過分了。”

“一點都不過分,大王,你已經失去了我對你所剩不多的信任。你得到你想要的結果,我也得到我想要的酬勞。”

“正好,我們兩不相欠——”

“不,是你欠我的。”

注視著黃粱平靜的眼神,對峙了便可,王建仁隻能低下頭,輕聲嘀咕:“我欠你的,總行了吧...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我期待你下次騙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