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凶手是我?
“不是他。”
辛雨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把一遝報告丟在辦公桌上。坐在椅子中打瞌睡的黃粱坐直身子,揉了揉腫脹酸疼的眼睛,抬頭看向她。
“匹配不上?”
辛雨煩躁的點了下頭。
“報告你自己看。”辛雨說,“鄭好的血型和在王文麗家中發現的血跡匹配不上,他是和你一樣的A型血。”
“A型血?“黃粱說,“我記得在胡可家發現的血跡是A型血吧。”
“血型能對上,但是DNA比對結果不相符。”辛雨說,“鄭好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凶手。”
“他的確也不像連環殺人狂的樣子。”黃粱嘀咕道,“隻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好色之徒罷了。”
辛雨閉上眼,手指輕輕揉搓著眼眶兩側的太陽穴。“即便凶手不是他,鄭好認識凶手的可能性也很大。凶手一定是對鄭好與雷平之間的勾當了如指掌,所以才把加害目標放在許一諾三人的身上。”
“如果凶手是鄭好認識、或是雷平認識、或是兩人都認識的人的話,符合這個範圍的人應該很有限吧。”黃粱雙手合十、貼在嘴前,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就像鄭好自己所言,他不可能把這種事逢人便說。問題大概率是出在雷平身上。‘仁科私人診所’裏人多眼雜,或許有人注意到了雷平和鄭好兩人的事情。”
“你和我想的一樣。”辛雨說,“考慮到我們剛和雷平見麵、第二天他就遇害了這一點,凶手很有可能是雷平身旁的人。”
“是他手底下的工作人員嗎?”
“說不準。”辛雨扶著額頭說道,“‘仁科私人診所’上上下下加起來有17名工作人員,這些人大部分都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殺人碎屍案都發生在深更半夜——凶手是其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又不能對每個人居住的地方都進行搜查,而且我不認為凶手會白癡到把作案工具擺在自己家的櫥櫃裏麵。”
“是啊...”黃粱喃喃低語,“激光切割器這條線有進展了嗎?”
“符合作案條件的、在市麵上流通的生產便攜式激光切割器的廠家並不多。我的部下已經和這幾家廠家進行了溝通,費了一番波折,弄到了近兩年的購買名單。”
“有發現嗎?”
“沒有,名單上的名字沒有一個是中文名。”辛雨蹙眉說道,“想要對這份名單上的所有買家進行調查的難度很大,畢竟不是發生在國內的交易。”
“能把這份名單給我發一份嗎?我回去讓芷晴查一查...”看到辛雨臉色的變化,黃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不行就算了...”他嘀咕道。
翻了個白眼,辛雨沒好氣的說:“我一會用手機把文檔發個你。不過我事先警告你,要是把信息泄露給無關人士——”
“我現在也是無關人士。”黃粱說,“辛姐,我已經不是警隊的人了。”
“你特殊。我信任你。”
黃粱直視著辛雨說道:“我信任芷晴。”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十幾秒,最終還是辛雨率先挪開了視線。
“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好了,反正從拉你進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承擔責任的準備了。”
黃粱苦笑著說道:“芷晴她不會胡來的。我也一樣。”
“你好意思說自己不會胡來?”辛雨冷哼了一聲,“你辭職離開警隊就是我見過的最胡來的事情!”
“這不是一碼事。”黃粱擺了擺手,“時間不早了,沒什麽事我先就回去了。目前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又要逃?算了,你走吧,黃粱。”辛雨擺了擺手,“一說起你離開警隊的事兒,你就這幅模樣。”
黃粱沒吭聲,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開車回到事務所後,黃粱把辛雨發給自己的購買名單交給了張芷晴,讓她對名單上的人進行調查。
麵對名單上長長的人名,張芷晴為難的咂了咂嘴。
“你沒開玩笑吧?黃粱,這麽多人?你想累死我啊?”
“你抽時間查查看。”黃粱略帶歉意的說,“不一定非要查出一個結果來。”
“嗯...”張芷晴歎了口氣,“誰讓我攤上一個黑心老板呢。我知道了,我會著手調查的。黃粱,你最近臉色很差啊,是不是因為勞累過度啊?”
“我沒事。”黃粱說,“安逸的日子過慣了,也是時候讓已經上鏽的身體全力運轉一下了。”
“那你也得注意啊。”
“放心好了。”黃粱把手搭在張芷晴的手背上,“我心有有數。”
張芷晴臉頰一紅,甩開黃粱的手:“你、你心裏有數就怪了!我回屋休息了,黃粱,你也早點睡。”
“知道了。”
黃粱是在淩晨兩點多被張芷晴的一通電話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接通了電話,辛雨一開口的幾句話,他完全沒有聽懂。
“你說啥呢?辛姐,慢點說...”黃粱昏昏欲睡的說道,“啥?血跡?我的DNA?你說啥呢?我咋聽不懂?”
“是你的DNA啊!黃粱,怎麽會是你的DNA呢?!”
耳邊傳來的辛雨急切的叫喊聲讓黃粱昏沉沉的大腦意識到出現問題了,黃粱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總算清醒了少許。
“辛姐,別著急,你慢點說。什麽是我的DNA?”
“是你的DNA啊!黃粱,在胡可家中玻璃杯上發現的血跡,是你的!”
黃粱徹底清醒過來了,他騰的一下從**坐了起來。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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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習慣嗎?”辛雨推門走了進來,“這是你第一次坐在桌子那頭兒吧。”
黃粱臊眉耷眼的坐在堅硬的金屬椅子上,麵對辛雨的調侃,他隻能以苦笑麵對。“審訊室來了不知多少次了,但坐在被審訊者的位子上還是頭一回。我是不是先應該管你要根煙?”
“不少人都是先要水。”辛雨正襟危坐的注視著黃粱,“說說吧,為什麽胡可家中杯子上沾染的血跡是你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
“你態度放端正點。”
黃粱扭了扭屁股,換個更舒服的坐姿。“我確實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胡可,在她生前也沒去過她家裏。辛姐,你用不著和我來這套吧。”
“好吧。”辛雨繃不住了,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就是逗逗你。還挺好玩的,你臉上憋屈的表情別提多搞笑了。”
黃粱反擊道:“你態度放端正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目前的情況,但是血的確是你的血,DNA比對結果確鑿無誤,我讓法醫比對了三次。”辛雨說,“當得知比對結果是你的時候,黃粱,我真是嚇了一跳。你也清楚,所有警務人員的DNA信息都收入在數據庫中。”
“為什麽會是我的血呢?”黃粱沉吟道,“什麽人能夠弄到我的血呢?”
“仔細想一想,何人何時在何地能弄到你的血。”辛雨說,“你最近受過傷嗎?”
“受傷?”黃粱腦海中突然劃過一絲靈感,可惜的是他沒能抓住它,“沒有過啊,最近一段時間我手上沒有委托,都是宅在家裏。”
“你再好好想想。”
“嗯...”黃粱低頭沉思,“血液...能弄到我的血液...該不會是!”他猛地抬起頭看向辛雨,“‘仁科私人診所’!一定是那兒!我這段時間在那裏看了好幾次的診!絕對是因為這樣!”
辛雨無奈的說道:“又是‘仁科私人診所’。再次回到原點了。那座診所中的每一名工作人員都可能接觸到你的血跡。”
“也是。”黃粱也平靜了下來,“或許凶手隻是碰巧采集了我的血液而已,想要以此來攪亂警方的視線。”
“現階段也不能排除凶手是故意盯上你的。”辛雨說,“黃粱,你和‘仁科私人診所’的內部人員之間發生過糾紛嗎?”
“怎麽可能。我是去那兒看病的。”黃粱搖搖頭,“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又不是狂放乖戾的人。”
“也是...”
“頭疼啊,這可真是無妄之災。”黃粱苦著臉說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總之先把你身上的嫌疑解除吧。”辛雨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一說本月的十五號晚上十點到第二天的淩晨這段時間內,你人在何處、都做過什麽?”
“我想一想...”黃粱低頭回憶,“那天晚上我應該是和朋友一起去酒吧喝了會兒酒。從晚上八點喝到了十一點左右。然後我從酒吧回到了事務所,又被芷晴拉著去吃了宵夜,還看了一場午夜場的電影。”
“這也叫宅在家裏?”辛雨冷哼了一聲,“夜生活蠻多姿多彩的嗎。”
黃粱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和張芷晴那個丫頭片子說能對應上。”辛雨翻了翻麵前的筆記本,“我已經派人去調電影院的監控視頻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好。芷晴呢?你把她——”
“我讓她回去了。”辛雨說,“放心好了,我派人開車送她離開的。她一直在總署裏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你回去最好好好管教管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