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嫌疑人

蹦蹦躂躂的走進客廳,張芷晴把背包隨手丟在沙發上,湊到黃粱身旁問道:“看什麽呢?讓我也看看。”

“沒什麽。”黃粱抬頭看向張芷晴,“今天沒課了?”

“沒有了。”張芷晴伸了個懶腰,她那凹凸有致的性感身軀看得黃粱老臉一紅,他連忙挪開視線。“班主任的課,又不能打瞌睡,簡直是一種折磨。”

黃粱強忍住吐槽的衝動。張芷晴遠超常人的高智商讓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應對學業。他深知自己說了也沒用。

“說說你今天都幹了啥?快說說。”

黃粱簡略的把今天的行動複述了一遍。

“哇,見屍體誒...”張芷晴向往的說道,“一定比看恐怖片刺激多了吧?”

“又不是觀摩解刨場麵,一點都不血腥恐怖。”黃粱沒好氣的說,“都是縫合好的屍體。除了臉色難看點,看不出與活人有多大的區別。”

“好吧。”張芷晴咂咂嘴,“黃粱,你覺得呢?”

“啥?”

“臭大叔的設想。”

“凶手的真正目標隻有一個,其餘的被害人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黃粱沉吟片刻,審慎的說,“隻能說現在還不能排除這一可能性。如果事實的確如此的話,警方應該可以找到嫌疑人才對。”

張芷晴訝異的問道:“一個都沒有嗎?”

黃粱搖搖頭:“至少大王說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選都沒有。的確,他這種設想可以忽略殺人動機。即便凶手與被害人之間毫無瓜葛,為了掩人耳目而殺人也符合邏輯。但不能忽略客觀事實的是,凶手一定拿不出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在三起凶殺案期間裏。”

“凶手可以偽造不在場證明啊。”

“一口氣偽造三個不同時間的不在場證明?”黃粱輕蔑的笑了笑,“這人要是有這個本事,還不如直接去寫推理小說得了,絕對能成為一代大師。”

“倒也是...”

“即便是偽造一個不在場證明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黃粱點了點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目前警方調查出的對三名被害人存在殺人動機的人有兩名:王燕芬的丈夫程凱,酒後揚言要殺死徐銘的魏大茂。至於第三名被害人歐陽莉是否也有仇人,警方還在調查中。”

“王燕芬的丈夫?他為什麽想要殺害自己的妻子啊?”

“你沒聽說過那句老話嗎?人到中年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黃粱說,“這位程凱先生剛剛評上了教授的職稱,正是春風得意之際,如果家中礙事的黃臉婆徹底消失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年輕情人過二人世界,再無人打擾。”

“什麽啊!”張芷晴激憤的說,“你們男人一個好東西都沒有!”

“程凱的確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王燕芬也不是守婦道的人。”黃粱平靜的說,“她胡來的程度比她丈夫誇張多了,至少程凱不會**。”

“呃...”

“總而言之,這兩人也算是絕配。人到中年不要孩子,可想而知他們的夫妻感情已經到了何種地步。”黃粱說,“根據警方走訪詢問被害人的親友後得到的信息,王燕芬和程凱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雖然兩人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彼此之間甚至不說話。”

“既然沒有孩子,為什麽不離婚呢?”

“程凱想離婚都要想瘋了,但是王燕芬死活不同意。”

“為什麽?”

“說到底還是錢。”黃粱身子向後靠,頭枕著雙臂,抬頭注視著斑駁的天花板,“一旦離婚,王燕芬沒有經濟來源,她可無法承擔這樣的後果。據她的閨蜜所說,王燕芬曾親口說過‘耗我也把他耗死’之類的話。”

張芷晴心有餘悸的說:“這女人也太恐怖了吧...是因為更年期嗎?思維才會如此的歇斯底裏。”

“和這樣的女人捆綁在一起,可想而知程凱心中的怨恨會越積越多,總有一天這份怨念會爆發的。”

“所以他是殺人凶手?”

“應該不是他。”黃粱搖搖頭,“因為在徐銘遇襲身亡的時間段裏,程凱遠在幾十公裏之外的他情人的家中。他不具備作案時間。”

張芷晴問:“會不會是他情人替他做了偽證?”

“警方已經證實他所言非虛。”黃粱遺憾的說道,“程凱的情人居住在一棟高級公寓樓中,大樓的各個出口都被安保人員和監控攝像頭把控著。事實的確和他敘述的一致,前一天晚十點多他和情人進入大樓,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左右離開。”

張芷晴不死心的說:“可能是喬裝打扮了。”

“別用你的小聰明去詆毀幾十名警員夜以繼日的忙碌。”黃粱冷著臉說道,“程凱不可能是殺害徐銘的凶手,他身高才169cm,體重60kg。”

“什麽意思?”

黃粱簡述了警方在徐銘屍體旁發現的疑似凶手的足跡。

“凶手是一米八多、兩百多斤的大個子?”張芷晴重複道,“找啊,又高又壯的,這樣的人不多見吧。”

“警方的確找到了一個大致符合條件的人。”黃粱耐心的說。他向來很享受和張芷晴討論案情的過程,這既可以讓他捋順思路,又可以在爭辯的過程中迸發出靈感的火花。

這或許正是他能夠一直忍受張芷晴大小姐脾氣的原因之一吧。

“抓他,審他,弄他啊!”

“你激動個什麽玩意兒。”黃粱翻了個白眼,“一切都得按照程序和規定來,隨意胡鬧的話會導致滿盤皆輸。抓捕嫌疑人隻是第一步,把他送進監獄中才是終極目標。一旦給嫌疑人的辯護律師落下可乘之機,那可是關乎到量刑甚至是定刑的大問題。什麽亂七八糟的,弄他?你想咋弄啊?”

“就、就審他唄!用燈泡晃他眼睛,不給他吃豬排飯。”張芷晴嘴硬道,“他要真是殺人凶手的話,肯定會在審訊過程中露出馬腳的。對,一定。”她一邊說還一邊揮舞著小拳頭,給自己打氣。

“芷晴,聽我一句勸,少看點那些粗製濫造的警匪片。還豬排飯?”黃粱快被氣樂了,“警方沒有把這位符合身高體重、又曾揚言要殺害徐銘的魏大茂認定為犯罪嫌疑人的理由很簡單:他不具備作案條件。”

張芷晴翻了個白眼:“又不具備?”

“魏大茂無法給出自己在徐銘遇害時的不在場證明。”留意到張芷晴臉上果不其然的表情後,黃粱緊接著補充了一句,“也正常,在淩晨三點多,絕大多數的人都躺在自家臥室的**呼呼大睡。魏大茂又是獨居,有人能為他作證才奇怪呢。”

“可是——”

“聽我把話說完。雖然魏大茂在徐銘遇害時的不在場證明含糊不清,但在王燕芬遇害的那個下午,能為魏大茂作證的人有幾十名之多。那天從早到晚他都一直泡在一間網咖中。店內的服務員和監控視頻都能夠證明這一點。”

張芷晴狐疑的問:“一天都沒出去?”

“一天都沒出去。”

“他總得吃個飯——該死,我忘了,現在好一點的網咖直接就能點餐。再不濟也可能叫外賣啥的...”張芷晴略顯失落的嘀咕道。

“而且無論是魏大茂還是程凱,警方都沒有查出他們與兩名——好吧,已經是三名——被害人全部存在關聯。就算是隨機挑選的殺人目標,但在動手之前,凶手總得近距離觀察一下吧,製定行動計劃。但經過大量的走訪調查工作,並沒有發現任何這方麵的線索。”

張芷晴撅起嘴:“這可說不定。莫不成凶手會分身術?”

“分身術...嗎?”黃粱搖了搖頭,“總之,在翻閱了這些案件相關的資料後,有一處細節讓我耿耿於懷。”黃粱眉頭微皺,“時間上有些出入。”

“具體說說。”

“巧合的是,對王燕芬具備殺人動機的程凱同時也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據他自己所言,當天下午他是回家取東西。發現屍體後,他在下午兩點四十六分撥打了報警電話。但根據調查員在小區中的走訪得知,程凱在當天下午的兩點二十分左右在他家樓對麵的自選商店中買了一個打火機。而這兩棟樓之間的距離隻有幾十米,正常人步行的話絕對不會超過兩分鍾。也就是說——”

“程凱到家的時間很可能在兩點半之前,而他撥打報警電話是在將近一刻鍾之後!”張芷晴越說越興奮。

“很有可能。”黃粱點頭說道,“我在報告中沒有發現針對這一細節的深入調查,我打算一會給大王打個電話,問問他知不知情。”

“如果臭大叔也不清楚呢?”

“那就隻能去問問本人了。”黃粱說,“你明天有安排嗎?”

“沒有啊。”張芷晴狡黠一笑,“輪到我出馬了,是不是?”

“同性相吸,異性相斥。如果真的要和程凱接觸的話,你來比較好。”黃粱苦笑著說道,“他應該不會對你設防太深。畢竟他那麽專一,隻喜歡年輕姑娘。”

張芷晴揚起眉毛:“黃粱,你就舍得拿我去套色大叔啊?”

“我會暗中保護你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