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撬牆角?
“就算王斌的鞋是假鞋,金藝真腳上的總是真的吧,那可是全球限量幾萬雙的鞋,一般人有錢也買不到。”張芷晴說,“王斌就真的這麽湊巧,買了一雙鴛鴦配色的假鞋?”
“嗯...”黃粱思索了幾秒鍾,“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隻是又該如何印證你的推論呢?”
“簡單。”張芷晴說,“現在有專門做球鞋堅定的公司,隻要把王斌那雙鞋郵寄過去,花上一點鑒定費,就一目了然啦。”
“可以,這個行得通,我立刻給王強打電話詢問那雙鞋的下落。不出意外的話,王斌的私人物品應該都在他那裏。”
“恩呢。”
把事情和王強在電話中一說,雖然王強有些困惑,但還是立刻把王斌出事當天穿的球鞋送到了事務所。
把球鞋交給張芷晴處理後,黃粱坐在客廳中,開始思索這一發現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或許他苦苦尋找的調查方向終於出現了。
如果近期王斌頻繁接觸的人是那名叫做金藝真的富家女的話——根據張芷晴的調查,金藝真的父親是著名企業家,身家幾十個億——很多疑惑都能有合理的解釋。
首先,兩人是如何相識的。
毫無疑問,是通過陳瀟瀟。
據陳瀟瀟自己所說,金藝真是她在學生會中結識的學姐。或許正是因為有這一層關係,所有王斌才有可能與金藝真發生交集。
從他如此小心謹慎的防範舉動中不難推斷出,他是擔心秘密泄露。如果是與他的關係網中的其他人沒有交集的人的話,他沒必要防範到這個地步,畢竟他和陳瀟瀟最近很少見麵。
但如果這個人是金藝真的話,那王斌就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了。他這不是在玩火,而是在油田旁玩火焰噴射器!
一旦事情暴露,相戀多年的女友陳瀟瀟一定不會原諒他。
還有王斌身上那幾件與他消費水平不相稱的東西:手機,鞋子,或許還有其他未被發現的奢侈品。這些東西的來源,八九不離十應該是來自金藝真。
尤其是金藝真穿著情侶鞋出席王斌的葬禮,這一行動本身在現在看來就有著很大的可疑。
除了表麵上陪伴陳瀟瀟這一理由之外,金藝真是否還因為其他緣由想要來見王斌最後一麵。
這些問題都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抓到你了...”黃粱低聲呢喃道,“富家女和窮學生的背德戀情?哼,還真是俗套到家的爛劇情啊...”
張芷晴郵寄完那雙球鞋、回到事務所之後,黃粱給她分配了一個新的任務:調查金藝真的過往經曆。
“還用得著你告訴我?”張芷晴翻了個白眼,“我早就把資料給你準備好了,就等著你開口呢。”
“芷晴,你果然靠得住。”
“切,還是來點實惠的吧,比如說漲工資。”
黃粱低下頭查看張芷晴發送到他手機上的文件,裝作沒聽見。
金藝真的履曆沒什麽特別的,和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別無二致,任性、叛逆、充滿好奇心卻又缺乏判斷能力,還處在世界觀反複崩塌、重建的過程中。
唯一不同的是,她有個有錢的老爸,所有她的所作所為更加出格而已。
“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張芷晴說,“如果硬要說她身上哪裏特別的話,除了有錢之外,就是她早早訂婚了。”
“男方似乎也是知名企業家的孩子。”
“門當戶對唄。”張芷晴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出生在富庶之家並不意味著與煩惱絕緣。雖然我還是想有個富豪老爸。這樣想是不是太狹隘了?”
黃粱用戲謔的口吻說:“正常,每個人都做過富二代的夢,隻不過絕大部分的人沒有等到自己的父親說:這都是‘苦難培養’,咱們其實家有的是錢。”
“哈哈哈,你好欠揍哦。”
“嗯...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黃粱放下手機,他已經完整的翻了一遍金藝真的個人資料,“懵懂,追星,荒唐行徑。都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會犯的錯誤。”
“嗯,就是級別不一樣。你知道嗎?她為了給喜歡的愛豆打榜,那可是一擲千金呀。嘖嘖嘖。”張芷晴唏噓不已。
黃粱揶揄道:“人家有這個實力。沒錢的捧個人場,有錢的捧個錢場。你不也是給喜歡的愛豆貢獻了好幾百的電影票嗎?明明電影爛的要死,你還刷了好幾遍。”
“本質上不一樣。”張芷晴的音量立刻就上去了,“她粉的那個花瓶能和我們家哥哥比嗎?你知道我們家哥哥有多努——”
“我知道,我知道。”黃粱用息事寧人的平和語氣說道,“不就是每天練舞25小時,發燒78攝氏度依舊拍戲,全身粉碎性骨折仍堅持錄製——喂?!你幹嘛?”
張芷晴舉起靠墊不停向黃粱的臉招呼。“讓你胡說!讓你胡說!打洗你,打洗你!”她邊打邊喊。
等張芷晴最終打累了,冷靜了下來,黃粱的頭型也已經變成了雞窩。兩人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客廳。把無辜坐墊的‘殘骸’丟進垃圾桶。
兩人在等外賣的時候,話題再次回到了工作上。
“黃粱,你說會不會王斌的死亡其實和金藝真有直接關係呢?”
“還不好說。”黃粱眉頭微蹙,“不能排除這一可能。”
張芷晴歪著頭說道:“殺人得有動機。即然這倆人之間很可能有不正當關係,金藝真為什麽會想要殺害王斌呢?”
“或許問題就出在兩人的不正當關係吧。”
“你是說金藝真擔心王斌糾纏自己?”
黃粱搖搖頭:“在發現證據之前,我不會輕易下結論。”
“要我看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張芷晴自信滿滿的分析道,“一定是這樣。金藝真隻是為了尋求刺激,才會跟朋友的男人偷腥。但是王斌卻不識抬舉,或是他動了真感情,或是他不想放棄攀高枝的大好機會。簡而言之,在金藝真打算全身而退的時候,王斌不幹了。所以金藝真隻能想辦法除掉他。”
黃粱不以為然的反駁道:“為什麽要采取如此極端的做法?而且王斌能用什麽來威脅金藝真呢?曝光兩人之間的醜事?金藝真應該不在乎他這樣做,她的風評本來就不好。反而是王斌,事情曝光的後果他承受不起。無論是學業還是與陳瀟瀟的感情,都會受到巨大衝擊。”
“或許是...或許是...或許是王斌手中握有金藝真的把柄?以此來威脅?”張芷晴越說越自信,就仿佛這一幕她親眼見過一樣,“類似的事件我們見到的還少嗎?男方用不雅視頻來威脅女方,導致慘劇的發生。王斌可能也是這樣。那可是少奮鬥二十年的機會啊,放在任何人的麵前,都可能會失去理智。”張芷晴吞吞吐吐的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王斌過了這麽久的窮日子,所以他——”
“所以他會為了一步登天而徹底瘋狂?”黃粱搖搖頭,“或許存在這樣利欲熏心的人,像是《紅與黑》中的於連。但在出現確切證據之前,這一切都隻是你不負責任的頭腦風暴而已。或許金藝真和王斌之間毫無瓜葛呢?你想過嗎?”
“不,他們之間一定有事兒。”張芷晴執拗的說。
“給我一個理由。”
憋了好一會兒,張芷晴才嘟囔了一句“女人的第六感”,對此解釋黃粱隻能搖頭苦笑。
“哼,黃粱,你別急著取笑我!遲早你會知道我才是洞穿一切的人!”
“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黃粱說,“希望你別讓我等太久,在可預見的未來,人類很難突破壽命極限。”
“你真是討厭死了!”
又一個坐墊遭受到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張芷晴憋著勁兒先要找到王斌和金藝真之間存在不正當關係的證據。她原以為這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情。
考慮到男女之間可能發生的那點子事兒,張芷晴著重調查了開房記錄。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近半年來,無論是王斌還是金藝真,兩個人都沒有在酒店入住的記錄。
那他們是在哪兒幽會的呢?
張芷晴不肯放棄,她不顧黃粱的冷嘲熱諷,執拗的繼續調查。
“他們可能是去了金藝真名下的房子裏幽會。”張芷晴不厭其煩的在黃粱耳旁說著自己的看法,“這樣的話,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每到這種時刻,黃粱的回答總是三個字:證據呢?
就這樣,黃粱和監控視頻死磕,張芷晴和金藝真死磕,兩個人愣是在事務所裏憋了兩天,誰都沒出門。
打破僵持的是那份讓張芷晴連聲驚呼的球鞋鑒定報告。
當時黃粱正在午睡小憩,張芷晴在臥室內的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險些擊穿了黃粱的耳膜。他迷迷糊糊的從地板上爬過來,過了幾秒鍾,才意識到自己摔下沙發了。
張芷晴衝出臥室,一邊尖叫著‘我就知道’、一邊用力搖晃著黃粱的胳膊。一門心思想要黃粱拆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