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解的困局
得知馬伯格沒死的消息後,李改崩潰了。
不得已,剛剛返回京陽市的辛雨隻能連夜坐火車回到龍潭市,去對李改進行審訊。她拒絕了黃粱提出的陪同。
“你就歇著吧,我能搞定。”說完,她就毅然決然的領著行李箱趕往火車站了。
從總署離開後,黃粱打車回到了事務所。雖然才離開短短幾天的時間,但站在事務所的門前,黃粱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馬伯格竟然沒死...
進屋後,等待他的是一肚子問題的張芷晴。耐著性子,黃粱把這幾天發生的經過以及馬伯格突然現身的事情和她說了說。讓黃粱倍感意外的是,張芷晴已經知曉馬伯格起死回生的事情了。
“網上都已經傳瘋了。”張芷晴興奮的說,“好幾家門戶網站都因為這件事而崩潰了,服務器直接炸裂。”
“你高興個什麽勁兒啊。”
“我也算是事件的參與者誒!”張芷晴說,“雖然沒起到什麽關鍵性的作用。”
“你還知道呢?”黃粱疲憊的說道,“原本以為這是一場悲劇,沒成想演變成了一出鬧劇了。”
“確實挺亂的。”張芷晴說,“馬伯格雖然沒死,但是李改卻成了殺人犯了。黃粱,你說李改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殺人嗎?”
“原因當然沒有這麽簡單。”黃粱說出了自己的設想。
“交換殺人?”
“沒錯。”黃粱說,“李改幫王辛迪除掉糾纏她的王可夫。按照約定,馬伯格應該死在王辛迪的手中才對。”
“但是馬伯格沒死。”
“而且還親手製造出死亡的假象。”黃粱呢喃道,“隻有一種合乎邏輯的解釋。”
“什麽啊?別賣關子了。”
“王辛迪反水了。”
“你是說王辛迪背叛了與李改‘交換殺人’的約定?”張芷晴略一思索,“她不想真的殺人,又擔心自己一直不行動的話,李改會狗急跳牆,所以就和設法和馬伯格取得了聯係,然後這兩人攜手給李改下了個套?”
“沒錯。隻有這種解釋才說得通。”黃粱點點頭,“否則的話,馬伯格為什麽要製造自己遇害的假象?王辛迪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在製訂計劃的時候,她可能已經預料到了警方可能會發現她與李改之間的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糟了...”
“反正她跑不了。”張芷晴說,“事已至此,李改肯定會狠狠的反咬王辛迪一口,隻要他肯供述事實,王辛迪她百口莫辯,肯定會落網的。”
“真的會如你所說嗎?”
事實證明,辛雨和張芷晴都太樂觀了。
雖然李改一改之前一言不發的抵抗態度,積極配合警方的審訊工作,把自己與王辛迪勾搭成奸、密謀交換殺人的違法勾當全盤托出。奈何她沒有任何證據作為支撐,隻是空口無憑的話,警方甚至無法正式逮捕王辛迪,隻能借協助調查的名義將她請來問話。
王辛迪麵對審訊人員的種種提問,應付的天衣無縫,甚至擺出了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狀態,說因為這些事情對她的個人生活造成了嚴重的侵擾。
辛雨恨得牙根直癢癢,卻苦於沒有對策。
根據李改本人交待,他手中原本是掌握有王辛迪和他密謀交換殺人的證據,這是在他實施針對王可夫的殺人計劃之前從王辛迪那兒要來的保證書,作為保險。王辛迪手中也有一份同樣內容的保證書,隻不過上麵簽的是李改的名字。
但當李改在看到馬伯格遇害身亡的新聞後,他對此確信無疑,直接和王辛迪交換了殺人保障書——他當時在龍潭市參加婚禮,按照原定的計劃,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由於擔心自己殺人的事情暴露,所以收到馬伯格的死訊後,他立刻把如同燙手山芋一般的保證書交還給了王辛迪,甚至都沒有想著複印一份。
“據這個白癡說,他的確是在出差的途中與王辛迪偶然在火車上相識的。由於都是龍潭市本地人的緣故,兩人相談甚歡,一點點的就發展成了情人關係。”辛雨在電話中對黃粱發牢騷,她人還留在龍潭市沒有回來,“是在某一次幽會後,李改對王辛迪抱怨馬伯格要把他踢出公司這件事,王辛迪提出了交換殺人這個想法。”
“李改心動了?”
“他沒法不心動。馬伯格已經把他打壓成了公司的邊緣人物,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在王辛迪幾次三番的蠱惑下,他對這件事越來越認真,最終坐上了這趟通向地獄的快車。”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黃粱感慨道,“李改現在不僅事業毀了,他這輩子也毀了。”
“問題是隻靠李改的指控,我們拿王辛迪這個惡毒的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黃粱能從辛雨的聲音中聽出濃濃的無奈和不甘心,“她把李改吃的死死的,將能想到的窟窿都堵住了。馬伯格則是完全不配合警方的工作,一問三不知,裝聾作啞,打定主意不參與進來。”
“我懷疑他知之不多。”黃粱說,“王辛迪心機這樣重的女人,肯定不會讓馬伯格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讓馬伯格配合她的行動其實很簡單,給他發送一份能夠證明李改想要害他的證據,然後再附上行動的計劃,馬伯格十有八九會進行配合。畢竟李改也是他的眼中刺、肉中釘。即便現在馬伯格猜出了王辛迪的真實身份,他手裏掌握可以指證王辛迪的證據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王辛迪不可能給自己另找隱患。”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所以我才感到束手無策啊...”
“最毒婦人心啊...”
辛雨不滿的說道:“別把我也框進去啊。王辛迪是極少數的異類。照你這樣說,還無毒不丈夫呢。”
“我的錯,我以偏概全了。”黃粱苦笑著說,“辛姐,你打算在龍潭市耗到什麽時候啊?不行就回來吧。”
辛雨長歎一聲。“我不甘心啊。”
“哪能怎麽辦?凡事都是要講證據的。如果找不到能夠證明王辛迪和李改密謀交換殺人的證據,你幹耗著也不是辦法。”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
又聊了幾句,兩人結束了通話。
“還是不行嗎?”坐在黃粱對麵的張芷晴立刻出聲問道,“辛阿姨在龍潭市還是沒進展?”
黃粱搖搖頭。“我說你能別叫辛姐阿姨嗎?”他皺起眉頭看向她。
“不行。”張芷晴揚起下巴,翻了個白眼,“她比我大十歲,我叫她一聲阿姨怎麽了?虧欠她了嗎?”
“我也比你大,這樣的話,你就叫我大叔算了。”
“你不一樣,你長的年輕。”
“辛姐也不老啊!”
“黃粱,我們一定要為一個不在場的人吵架嗎?”
黃粱爭辯道:“辛姐是我很尊敬的人——”
“那是你!”張芷晴麵無表情的瞪著他,“你是尊敬她,可是你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嗎?”
“我認識她時間長,還是你認識她時間長?我——”
“我是女人,所以我知道你那個辛姐打的是什麽壞主意!夠了,我不想和你吵,還是因為一個不在場的女人。我回臥室睡覺了!”
張芷晴噔噔噔走回到臥室,把房門猛地關上。
“莫名其妙...”黃粱嘀咕了一句,伸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書,卻完全看不進去紙張上的文字。
煩躁不已的他衝著張芷晴的臥室門口吼道:“莫名其妙!”
“閉嘴!”
黃粱和張芷晴之間的冷戰持續了整整兩天。在此期間,兩人誰都不理對方,就當做對方是空氣。
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每次都是黃粱率先低頭認錯。這次也不例外,他已經做好了道歉的打算。
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黃粱時不時在心中嘀咕。她反正是占全了,也沒必要把自己拉到和她同樣的level。
就在黃粱思索該用何種方式打破這種局麵的時候,張芷晴率先開口說話了。
“給你。”
她走進客廳,把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丟在黃粱的身上。
“什麽啊?”黃粱把東西拿在手上,才發現是一個U盤。
“你看了就知道了。”
不知是生氣還是別什麽的原因,麵無表情的張芷晴突然臉頰通紅,像是熟透的紅蘋果一般。還沒等黃粱開口說話,她甚是可愛的捂著臉跑回了臥室。
“莫名其妙...”看了眼張芷晴臥室的方向,黃粱把視線放在手中的U盤上,“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他拿出筆記本電腦,插上U盤,發現裏麵存儲了一段時常兩個多小的視頻。
挪動鼠標,雙擊,播放器彈出,開始播放這段視頻。注視著熟悉的‘某剪輯’的片頭畫麵,黃粱心中的困惑達到了頂點。
“這、這該不會是那種視頻吧...”他自言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芷晴這丫頭不至於發瘋到這種程度,她——”
不堪入目的聲音和畫麵從筆記本電腦中傳出,黃粱立刻按下鼠標,把視頻暫停。
靠!他在心中怒吼。還真是那種視頻!
嗯...視頻中的人怎麽有點眼熟?黃粱重新把視線聚焦在屏幕上。“靠,還真是他們...”他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