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完美的證明

“出國度假?”

王辛迪的回答完全出乎了辛雨的預料,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對啊,和我丈夫。”王辛迪露出幸福的笑容。

“可是...”

黃粱接過話題:“王女士,您經常和您丈夫一起去國外度假嗎?”

“我丈夫他平時工作很忙的。”王辛迪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羞怯的低著頭,“不過隻要能抽出時間,他就會陪我出去度假。旅遊是我的愛好。”

黃粱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原來如此...”

又問了幾個沒營養的問題,黃粱和辛雨離開了王辛迪的家。兩人站在電梯中,辛雨仍舊一副不能釋懷的表情。

“不可能啊...”她嘀咕道。

“這個女人有問題。”黃粱說,“從她的反應上開,她與李改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可能僅僅是偶然見過一次這麽簡單。”

辛雨瞪大了眼睛。“可是如果她說的是事實,在馬伯格遇害的時候,她人可是在沙灘上曬太陽呢!”

“這個...”黃粱一時語塞,“是啊,這該如何解釋呢?”

“難不成李改不止王辛迪一個同夥,或是王辛迪根本就和馬伯格的案件沒有關聯?該死...”

“別著急。”黃粱安慰道,“還不知道王辛迪說的話是真是假呢。”

“我這就去找龍潭市警方,尋求他們來協助調查。”辛雨說,“黃粱,你先回酒店吧。休息一下。”

“不用我跟著一塊去?”

“不用。”

“我知道了。”

黃粱再一次見到辛雨,已經過去了將近九個小時。精疲力竭的辛雨敲開了黃粱客房的房門,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倒在了被單上。

“什麽情況。”黃粱問。

“王辛迪說的是事實。”辛雨嘟囔道,“上個月的26號和27號,她的確和法定丈夫在馬爾代夫瀟灑呢,和出入境信息相吻合。”

黃粱沉吟道:“也就是說,王辛迪不存在殺人條件。”

“嗯,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辛雨翻了個身,抬頭看向黃粱,她疲憊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嗅到獵物時的興奮之情,“王辛迪本人還牽扯到了另一起命案。”

“另一起命案?”

“你把筆記本電腦拿過來,詳細情況我都拷貝到手機裏了。”

“OK。”

忙活了一陣,黃粱和辛雨肩並肩的趴在被單上,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麵顯示了一份發生在六個月前的凶殺案的詳細卷宗。

“被害人是一名27歲的男性,名叫王可夫,職業是一名攝影師。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那一種,解決溫飽都是問題。”辛雨說,“這名死者的前女友就是王辛迪。”

黃粱皺起眉頭。“是嗎...”

照片上這個略顯邋遢的年輕小夥子,身形消瘦、顴骨很高,頭發亂糟糟的,看上去的確有種偏執的藝術家氣質。

“王可夫是從公交車站回到所住出租屋的路上遭遇的襲擊。兩刀,背後一刀,腹部一刀。失血性休克死亡。”辛雨一邊滑動觸摸板一邊說,“他的屍體是第二天一早被清潔工發現的。”

黃粱看著現場照片說道:“他住的地方很偏僻啊,都是老舊的平房。”

“這他都負擔不起,據房東說,已經兩個多月沒交租了。”辛雨說,“這小子混的很慘,吃不上飯的那種。”

“原來如此。”黃粱點點頭,“因為案件發生在環境複雜、人員流動性大的城鄉結合部區域,所以對警方的調查取證工作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嗯,而且由於案件發生的時間是淩晨,又是在偏僻的小巷裏,警方一直沒能找到目擊者。”辛雨說,“這種案子調查起來難度很大,隻能從被害人的人際關係入手。”

“王辛迪就是這樣進入到警方的視野中的?”

“沒錯。”辛雨點點頭,“認識王可夫的人都知道他和王辛迪之間的過往,據說是有一段時間兩人鬧得很凶。”

“很凶?”

“男女之間那點破事唄。”辛雨輕蔑的說,“簡而言之,就是王辛迪釣到了金龜婿,就把前男友王可夫掃地出門了。這倆人同居了近兩年的時間。”

“這麽久?”

“說是同居,其實就是王辛迪養著王可夫。”辛雨說,“王可夫從學校畢業後,一直沒找到什麽正經的工作。”

“和這種男人也能相處幾年的時間?”黃粱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似乎能理解為什麽王辛迪會將他掃地出門了。”

“那句糙話是怎麽說來著?對,婊子配狗、越配越有。”

“辛姐...”黃粱無奈的看向她,“注意點影響,你可還沒把自己嫁出去呢。跟我就算了,在不熟悉的人麵前,你留神點遣詞造句。”

辛雨不耐煩的揮揮手。“說回到案子上。在被王辛迪掃地出門後,王可夫把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三天兩頭的去王辛迪的家或是公司去鬧,險些把王辛迪的新戀情攪和黃了。”

“然後他就遇害了?”

“嗯,突然就被殺了。”辛雨說,“之後沒過幾天,王辛迪就和現在的丈夫結婚了。”她微微一笑,“把這些事情聯係在一起,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但是王辛迪在王可夫遇害這件事情上,也具備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黃粱說,“是這樣嗎?”

辛雨像是吃了髒東西一樣,皺了皺鼻子。“是啊。”她無精打采的說,“在王可夫的案子上,她也不存在作案的可能。案發當晚,她和現在的丈夫以及朋友們在開party。人證物證俱全,警方很快就排除了她的作案嫌疑。”

“但是本案的凶手一直沒能落網。”

“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辛雨說,“警方在被害人的指甲中發現了微量的皮屑組織,但是與所有目前已知的嫌疑人進行DNA比對後,結果都對不上。王辛迪也包含在其中。”

“凶手很可能不是被害人認識的人。”黃粱沉吟道,“隨機殺人,或是目的單純的搶劫殺人?”

“被害人的財物沒有被拿走,錢包遺落在現場。”辛雨說,“不過也正常,他身上就沒有值錢的東西。雖說超過九成的凶殺案的凶手都與案件的被害人存在聯係。但畢竟還有一成的凶手對被害人而言是完全的陌生人。現在也說不好。”

“嗯...”黃粱對這種說法不能釋懷,“在半年多的時間裏,接連與兩起命案扯上關聯,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有多小,辛姐,你也清楚吧。”

“比中彩票的幾率還低呢。”辛雨揉揉眼睛,“絕大多數的人,一輩子可能也碰不上一起殺人案件。”

“而且...不在場證明這種東西,它的本身就是一種不合理的存在。”黃粱說,“大部分人記不住準確的時間,很多情況下也無法提供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而王辛迪在兩起命案中都能提供完美無瑕的不在場證明,這本身就很奇怪。”

“黃粱,你總不能拿這一點來懷疑她吧。”辛雨苦笑著說道,“即便這個女人再可疑,她也不可能是殺害王可夫和馬伯格的人,至少不是她親手殺的。”

“嗯...”

黃粱和辛雨討論案情討論到第二天的清晨,天都已經蒙蒙亮了,辛雨才拖著疲憊的腳步,返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休息。

辛雨離開後,黃粱衣服都沒脫,直接閉上眼倒在**。白天的舟車疲頓,再加上用了一晚上的腦,他幾乎是臉剛一沾到枕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不過,四個小時後,他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誰啊?”他摸索到手機,胡亂點了一通,接起電話,“我睡覺呢,掛了。”

“等等,黃粱,是我,張芷晴。我有發現!”

“芷晴?”黃粱閉著眼翻了個身,“你別吵我,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五分鍾——”

“是李改!黃粱,我破解了那些對話的真正含義!”

“啥玩意?”聽到李改的名字,黃粱噌的一下坐了起來,腦子雖然仍沉的像是一團漿糊,但已經清醒了不少,“你破解啥了?”

張芷晴興奮的說道:“李改刪除的‘鹹魚’中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對話記錄,我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啥意思?”

“那些對話其實是李改與那個網名叫‘秋山煙雨’的人,在隱晦的溝通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你確定?”

“當然確定。因為完全對的上。”

“對的上啥?”

“時間啊。與李改的酒店開房記錄。”

黃粱用力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什麽?你說具體點。”

“黃粱,你還記得那些對話中提到的數字嗎?”

“當然。”

“我翻看那些對話記錄的時候,發現對話中出現的數字,大多數都比對話發生的日期數要大。比如是去年八月五號發生的對話中,出現的數字是18。我猜想,這個數字是不是兩人商定見麵的日期,就試著去查了一下八月十八號那天李改的日程安排。你猜怎麽著,我查到了他的開房記錄。”

“原來如此。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