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家小姐

民間有很多土法,也有很多邪門的事,各地不同,就如這麻女葬,屬於大西北所有,也挺邪門,為了避免沾染因果,我自然要問個清楚。

隔天下午,我和文叔去了一趟土廟,見到了何長生,他在廟門口擺了一個案桌,麵朝北方,上麵擺了一個八星盤和八盞油燈,似乎在做著什麽法事。

見到我倆來了後,何長生皺了下眉頭說:“你們是想跑吧?”

我和文叔麵麵相覷,都有點尷尬,文叔苦笑說:“不跑還能咋辦,總不能就這麽等死吧。”

何長生輕笑:“麻女葬,怨氣魂,因果連,你們是跑不了的,除非是破了這因果,才能活命。”

按他的說法,這麻女既然沒有腐爛,就說明事出有因,所以他才在這土廟門前擺了個案桌,為的就是找尋個中因果。

我和文叔隻好等著,半個小時後,何長生忽然間臉色潮紅,猛地吐出了一口老血,踉蹌了幾下後就坐在了地上,我急忙上去攙扶。

“老了,老了,看來是時候了。”何長生喃喃自語,我也聽不明白他在說啥,隻見他扭頭盯著我說:“小子,你與我有緣,這事需要你幫忙。”

隨即,何長生就坐在椅子上,擦拭了下嘴角的血,目光深遠,仿佛心事重重一般。

他說這大西北,喪事不同,但是卻很信邪,他這一輩子,五十多年來都在做這一行,從來沒有改變,但最為反對的就是麻女葬。

因為麻女生前本就可憐,死後還要用五陰棺鎮壓,這是傷天理的事情,說道這,何長生歎氣:“我這一輩子鎮壓了將近百來個麻女,因果太重了,死後恐怕不得安生。”

我聽了後也有點震撼:“民間愚昧未開,有些事不是您老所能決定的。”

何長生 搖頭:“不,我本有機會,但是已經晚了,三十年前,我窺探天機,在一座大山上修建了一個麻女廟,你倆往西邊走,自然能見到,看看這廟中有沒有出事。”

其實吧,這事我還真不想摻和,但是已經沒有了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了。

隨後,我和文叔離開了土廟,順著何長生所指的方向走,沿著一條大路,大概走了將近大半天的時間,才到了一個小山坡。

那山坡上有個用石頭堆砌成的石頭廟,看起來很小,但是上邊卻供奉著不少香火,看樣子平日裏也是有人前來祭拜的。

我和文叔匆忙上去,看到石頭廟後都有點緊張,因為這廟裏頭,竟然擺著將近上百個的靈位。

每一個靈位都代表著一個死人,我猛然間一震,歎氣說:“這估摸著就是何先生設立的,為的就是超度麻女。”

靈位下方擺放著一個蠟燭,又叫死人燈,超度用的,不過蠟燭換了很多,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

文叔有點害怕:“十三,咱們真要進去嗎?”

我知道文叔為什麽害怕,可是眼下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既然來了,那就探個究竟吧。

於是我硬著頭皮彎腰走了進去,裏頭的香火味很重,但卻也很陰森,冷風 從石頭縫隙中吹進來,發出呼呼的聲音,仿佛是那些死去的麻女不甘的回應。

我緊張的看了一下,卻發現其中一個靈位已經斷成了兩半,倒在一邊,於是上去一看。

卻發現靈位上寫著一行字“張珠玉之位”,旁邊竟然還有一點血。

我急忙招呼文叔,我倆一看後,就知道這事肯定出在這張珠玉的身上了。

“走吧,去找何先生。”我拉著文叔出來,頭也不回的往何長生那跑。

身後頭,那麻女廟非常的孤寂,就如同被世人廢棄一般。

等回到土廟後,我把這事一說,何長生仰天長歎:“看來真是那女娃子,當年是我錯了,應該將她火葬,可惜啊,這麽多年都無法超度她。”

文叔在一旁說:“何先生,怎麽回事?”

何長生回答:“你們聽我講個故事就明白了。”

隨後,何長生說起了一個故事,一個很多年前的事。

話說在溝子村,曾經有一個姓張的人家,主人家人稱張老頭,這張老頭有兩個漂亮的女兒,是雙胞胎,因為長得過於漂亮,自然也招到了很多人的惦記。

村子裏的二流子也經常騷擾上門,張老頭眼看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於是想著開始幫女兒找個人家。

這找來找去的,也不知道怎麽就找到了城裏的一個富商。

那富商據說特別的有錢,一到村子裏頭,看到了張老頭的女兒,當即兩眼放光,願意出大價錢娶,不過作為代價,張老頭需要將兩個女兒都嫁給他。

這事要說特別的荒唐,如今的年頭,都實行一夫一妻製,怎麽能娶兩個老婆呢。

最後他們找到了何長生,經過他一勸說,那富商願意放棄其中一個,可張家的兩姐妹卻為此爭論了起來,她們都想離開這個村子,去外頭過繁華的都市生活。

何長生見狀,說不如就來個點天燈,兩人各點一個天燈,天燈下落,姻緣就給誰。

這個倒是挺公平的,於是兩人同意,何長生也樂得做這個媒人,各點一個孔明燈,夜色中起飛,張家兩女兒跟隨過去。

原本眾人都以為這事也就成了,但沒想到一件怪事發生了,大半夜過去,隻有張家的大女兒回來了,而另外一個卻不見了。

何長生急忙出去尋找,發現那張珠玉死在了一處河邊,似乎是溺死的,這下子頓時出了大事,村裏人過來看了眼後,都說是麻女,是克夫的,上天帶來的懲罰。

這事一經發酵,立馬引起了恐慌,張老頭見狀,讓何長生動手用五陰棺鎮壓。

何長生當時看到這張珠玉的時候,掐指一算,總覺得死的蹊蹺,再看大女兒時,似乎想到什麽,連連歎氣。

他想要火葬,但張老頭不同,村裏人也不同,無奈之下,何長生隻好找了個地方埋葬,卻不成想多少年過去了,五陰棺挪位,偏離了其中的方位。

而我和文叔呢,正好就是挖出棺材的人。

聽到這,我算是明白怎麽回事了,頓時有點欲哭無淚,老子也真是夠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