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群酒囊飯袋
吳州市博物館距離古玩街不到半小時車程，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館內。
有宋驚鴻、寧嶽這樣的收藏界巨擘，又有故宮博物院的專家組長，陳良作為館長當仁不讓的親自負責講解。
從青銅到玉器陶瓷，再到書畫、雕刻、文玩、家具……全都如數家珍。
不過楚辭走兩步就能看到一件熟悉的東西。
青銅區首展是自己捐贈的兮甲盤。
陶瓷區首展是自己發現的永宣青花大碗，二展是自己捐贈的無弦爐。
忍不住出聲嗆道：“陳館長，您還真照顧我，剛捐的東西就放在首展的位置。”
陳良聽出楚辭揶揄，瞬間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倉庫裏還有五倍的這麽多的物品，隻可惜沒有時間整理造冊。要是有楚大師這樣的實力清點一遍，說不準又能出現兩三個一級文物啊！”
楚辭聽出來陳良這是在催他幹活，並不接話。
自己雖然需要吸收生氣，可是一旦答應陳良，整理的工作絕對是一個無底洞。
目前他還是想先將博古齋處理好，等閑暇時間再處理這些事情。
這邊陳良見側麵敲打無效，索性將眾人直接帶進倉庫和修複區開始介紹起吳州市博物館超強的通風係統和保溫保濕係統。
“這邊就是我們的陶瓷修複區。”陳良隔著一扇玻璃牆指向屋內。
十幾位修複師正在細心的清洗和拚接手中的瓷片，對陳良一行人的路過充耳不問。
“很多捐獻者捐獻的陶瓷和館內需要清理的瓷器都會被送到這裏清洗修複。”
楚辭看了幾眼，視線停留在一個散發著無數毫光的地方緩緩抬手：“那邊是什麽地方？”
陳良掃了一眼惋惜道：“那邊是碎瓷區，一般都會拿來給新人練習清洗殘片或者拚接殘片，沒什麽好看的。”
“是麽？”
楚辭突然停下腳步，打開一側的安檢門走進修複室。
屋內，一個高挑的女人攔住他冷聲質問道：“你是誰？”
“特聘顧問。”楚辭指著自己胸口的牌子輕輕開口。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這是修複室，顧問沒有資格進入，麻煩你出去！”
楚辭微微皺眉，看著眼前的女人有幾分眼熟。
視線落在她的工牌上時才恍然大悟，冷笑著開口：“曹書南，你這是要給曹啟哲報仇麽？”
“曹啟哲？他怎麽了？”曹書南皺著眉頭，臉上茫然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你看看新聞就知道了。”楚辭快速說完繞過曹書南就要走向碎瓷區。
沒想到曹書南陰魂不散，又出現在他的麵前：“我說過，顧問沒有資格進入修複室。”
楚辭冷哼一聲：“那誰有資格？就你們這些連好東西都認不出來的酒囊飯袋嗎？”
“你說誰是酒囊飯袋！”
聽到楚辭的侮辱，修複室中陸陸續續有人站起身怒視著楚辭。
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經開始譏笑出聲：“我還以為誰有這麽大的口氣，原來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
“真不知道是怎麽成為顧問資格的，我都懷疑他是偷了他爺爺的牌子來的。”
“別胡說，萬一是他奶奶呢！”
修複師隊伍中爆發出一陣狂笑。
“請你出去！你是不是顧問的身份我們還要核實，你要是再前進一步，我就叫保安了！”曹書南肅聲道。
楚辭冷冷地看著曹書南：“果然將熊熊一個，兵熊熊一窩。”
“你什麽意思？”曹書南聽著楚辭的話眉頭微蹙起。
“手下人認不出來說明學得不到家，可是你作為負責人都是這樣子，還有什麽臉說自己是首席修複師？趁早回去種紅薯吧！”
這時陳良一行也趕了進來，聽到最後一段對話當即開口：“書南，這位楚大師的確是我們館的特聘顧問，鑒寶水平很高。”
曹書南看向陳良眼神微眯，半晌，沉聲問：“既然楚顧問想要看，那就請！不過萬一沒有什麽發現，可千萬別說是來視察工作的！”
楚辭淡淡開口：“寶物蒙塵尚不自知，愚蠢！”
“你！”曹書南還想說話，卻被陳良抬手攔住，將距離碎瓷片數米開外的修複師全部清空，隻留下楚辭一個人在碎瓷片堆挑挑撿撿。
曹書南看著楚辭的動作冷笑著看向陳良。
“陳館長，那些碎瓷片的全部數據都已經錄入電腦匹配過三次，凡是能夠拚成完整器型的瓷片已經全部被我們撿走。”
“不可能有任何漏網之魚！”
話音剛落，楚辭就拿著一隻裝滿瓷片的筐回到修複桌前冷冷的看著曹書南。
“我剛聽到有人說不可能有任何漏網之魚，那找出來怎麽辦？”
“憑你吩咐！”曹書南臉上得意尚存，一看就知道完全沒考慮過自己會輸這件事情。
楚辭也不戳穿，冷笑一聲開始拚接自己挑揀回來的瓷片。
來自故宮、吳州、江海的巨擘們見狀也不催促，紛紛在楚辭身後站著，大氣不出一口，想要看看楚辭到底挑出來了一個什麽東西。
拚接瓷片是一個細心活，就算最為熟練地老師傅也要仔細查看對比後才能進行下一步操作，就是為了防止因為前期角度問題出現後麵拚合不上的尷尬情況。
但是站在楚辭身後的一個個巨擘們卻像是見鬼一樣。
楚辭仿佛完全沒有思考的樣子，隨手拿起一片瓷器就擺在麵前，不見一點停頓。
三分鍾不到就將一整筐瓷片分成青、白、彩三堆。
陳良眼中出現幾分震驚，叫出聲來：“青花胭脂紅彩夔龍萬福紋花盆！怎麽會是這個東西！”
魯力夫看著另一堆也雙眼圓睜，喃喃自語：“白釉荷葉枕！是白釉荷葉枕啊！”
曹書南不屑地看向第三堆，臉色劇變，手中一片剛剛粘好的瓷片瞬間墜地，訝異到失聲：“乾隆青花十棱碗！”
楚辭將最後幾片瓷片分好堆，轉過頭露出幾分冷漠：“你們兩個，說對了。你！還是眼界不夠！”
曹書南被楚辭一批，當場就紅了眼：“你憑什麽說我錯了！”
楚辭冷笑一聲，從瓷片堆裏撿出幾塊弧形瓷片圍在一起：“現在呢？”
曹書南還沒開口，魯力夫和陳良就同時驚呼出聲：“高足碗啊！”
“大明宣德的青花龍鳳紋十棱高足碗都認不出，說你沒眼界，有錯？”
曹書南臉色一紅，仍舊不肯認輸，一口銀牙咬碎厲聲道：“挑出來有什麽本事！電腦也能做的事情，有本事你拚出來啊！萬一少一片半片，還是殘器！”
“上不了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