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你所願
“店大欺客？”楚辭冷笑一聲重新坐下。
“你既然敢叫出三百萬的價格，想必應該知道這幅畫的情況，不如你來說說看？”
此時會客室外已經圍滿看熱鬧的顧客。
按照平時的規矩，這類交易是不許外人看到以免多嘴影響生意，可是瓜皮頭卻毫不在意，甚至不許保鏢關門。
“你們難道是要關上門威脅我嗎？”
“我光明正大做生意，對得起天地良心，難道你們博古齋要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楚辭眉眼一挑揮手讓保鏢退下，淡淡開口：“那就讓大家看看這生意到底是公正還是不公正。”
瓜皮頭聽到楚辭的話，冷笑著把手上畫作展開看向會客室外高聲叫著。
“大夥幫忙評評理，我手上這幅畫是鄭板橋先生的《竹石圖》真跡，傳世之作，鈐印完整。五年前在嘉士得拍賣會上，這幅作品可是賣了兩百八十萬。”
“要不是家中有事急需用錢，說什麽我也不會來賣這幅畫。”
“可是剛才我想把這幅畫三百萬賣給楚老板，他卻一個勁的告訴我高了。”
“我問他價格他也不說，我報三百萬他就趕我走。”
“你們說這樣的店還能做生意麽！”
店內顧客不多，聽到這話也露出半信半疑的目光。
“沒必要吧，楚老板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連三百萬都拿不出來？我覺得是畫有問題吧？”
“不可能，要是畫有問題，楚老板肯定說了，我覺得就是無商不奸，想要把這幅畫低價收購據為己有了！”
“嗬嗬，剛剛那麽多大佬站台，也不知道現在會不會後悔的要死，碰到這種沒有良心的老板，隻怕是積累的大半輩子名聲都要臭掉。”
“你們瞎討論什麽，楚老板不就在前麵坐著，看他怎麽說不就好了！”
顧客討論的聲音落在楚辭和身後眾人耳中。
寧柔瞬間變了臉色，看向屋外心中湧上火氣，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隻有曹家！
曹興遠親自上門還被打臉，氣急敗壞的曹家這才想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汙蔑博古齋的名聲。
盯著瓜皮頭的眼神也瞬間不對。
楚辭聽著瓜皮頭的話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看了一眼瓜皮頭輕聲說道：“說完了？”
瓜皮頭狠狠地看著楚辭，咧開嘴陰仄一笑：“說完了！我倒要看看你博古齋店大欺客，楚老板飛揚跋扈，有什麽話好說！”
楚辭冷哼一聲，靜靜開口。
“鄭板橋《竹石圖》，乾隆二十七年作，巨石頂天立地，數竿瘦竹幾乎撐破畫麵，畫意張揚。”
“上有題詩一首，鈐印三方，是鄭板橋生前有記載的最後一幅畫作。”
“五年前在嘉士得拍賣價是二百八十九萬，加上傭金實價高達三百二十八萬。”
“你這幅畫，年份到代，畫也是真跡。”
楚辭話音剛落，身邊就是一陣嘩然。
瓜皮頭更是激動地一掌拍下！
“聽到了吧！你們都聽到了吧！楚老板自己都說了，這畫價值三百二十八萬，是真品！”
“那我就要問問楚大師為什麽不收我這幅畫作，要是你們店裏沒有這麽多錢，楚老板你就直說，何必欺負我一個普通人呢？”
楚辭眉梢挑起，冷哼一聲：“我說你畫真不假，可我沒說你這幅畫值這麽多錢！”
“那楚老板覺得我這幅畫值多少錢。”瓜皮頭獰笑著喊出聲來。
“三十萬。”
“三十萬？”
周圍人也露出一副詫異神色。
見過殺價的，但是沒見過楚辭這樣，前一秒說這東西是三百萬拍來的，後一秒就說這個東西隻值三十萬。
瓜皮頭更是麵色一冷：“楚大師，您是在開玩笑吧？”
“三百萬的東西您一張嘴就少了九成，是有什麽說法嗎？”
“今天您要是不解釋清楚，明天我就讓您這博古齋在吳州揚名！”
楚辭麵無表情冷聲開口：“千絲劈波，一分為十。”
“你這幅《竹石圖》比拍賣那幅薄了九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需不需要我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楚辭的話落在瓜皮頭耳朵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你……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
楚辭轉過頭指著身後兩人輕輕開口：“這位是江海補天的歐陽丞，這位是故宮博物院繪畫組組長馬文棟，你的畫是真是假， 拿過去問問就知道，你敢嗎？”
“三百萬的畫作居然隻給我三十萬！”
“奸商， 你們這就是奸商，我現在就要去揭發舉報你們！”
瓜皮頭渾身發抖，抓起畫就想跑，卻被熱心的顧客一把抓住，奪下畫作遞給馬文棟和歐陽丞。
平時這種專家的名頭隻能在電視裏看看，現在人就在麵前，還有這種傳說中的手藝，自然要開開眼。
兩人接過畫，上手一摸心中已然明了，等高倍放大鏡和強光手電再次看過一遍瞬間冷著臉搖頭。
“早就聽說有一門技術能夠把裝裱好的畫作拆分成數份。”
“隻要保留畫心就可以通過特殊手段把畫作變薄揭下來賣錢，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了實物。”
“你這幅畫畫心墨跡淡薄，命紙卻厚重，明顯是請了高人仿製墊在下麵補充墨色，而學不到家的鑒寶師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你這幅畫藏的玄機，真是妙啊！”
歐陽丞鄙夷地看向瓜皮頭：“能想出這個法子，不愧是天才，可是把這種手段用在如此卑鄙的地方，你這是在玩火！”
相較於歐陽丞，楚辭的話則更加直接。
“嘉士得拍賣會，《竹石圖》一共被加價十七次，從一百二十萬叫價到兩百八十九萬，你們多付出了一百二十萬，對麽？”
瓜皮頭突然抬起頭驚恐地看著楚辭：“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那次拍賣會，他們仔細研究過竹石圖的價格，原本以為可以一百七十萬拿下，事後隻要一劈四分別賣給別人就可以輕鬆掙到五百萬。
誰知偏偏遇到一個人對著加價，不得不多付出一百二十萬才拿下這幅畫。
不過這也讓他們嚐到甜頭，原本賣兩幅《竹石圖》的錢，現在隻要一副就可以賺回來。
幾年間，他們流轉全國各地銷售該畫，從未失手。
這次本來是最後一站，看到新開張的店鋪想要來趁機撿漏，沒想到卻在此翻車。
圍觀人群聽到這種做法早已開始咒罵。
一時間，“垃圾”、“人渣”、“敗類”聲不絕於耳。
楚辭趁著混亂悄悄在瓜皮頭耳邊開口：“那場拍賣會，我就在你們身後。”
“啊！鬼啊！”
瓜皮頭終於沒忍住徹底暈了過去，褲腳處流出一灘黃色**。
竟是活活被嚇出尿來。
楚辭皺著眉頭將《竹石圖》裝回畫盒交給陳良：“陳館長不會介意我又捐獻一副殘本吧？”
“哪裏會，這種有教育意義的畫作當然是多多益善！”
“時間還早，要不然楚大師我們現在就去博物館看看？正好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想著自己成為顧問後還沒有去過博物館，楚辭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