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敗塗地
沒辦法，隻怪唐伯虎本人太有名氣，在書畫圈、詩文圈都名聲斐然。
不僅和沈周、文徵明、仇英並稱吳門四家、還與祝允明、文徵明、徐禎卿並稱吳中四才子。
蘇州府試第一名、應天府鄉試第一、京都會試因為意外沒有拿到第一，不過也是差一點就考取全國狀元的才子。
要知道華夏幾千年曆史中，能接近這一聲望的人也不過是區區十八人。
加上後來各種影視劇、電影的宣傳，現在說起明朝才子，唐伯虎絕對是最如雷貫耳的那個。
有才華，有名氣，書畫雙絕。
因此唐伯虎的作品也成為眾多收藏家的心頭好，隻可惜由於傳世原因，唐伯虎真跡並不多，加上後來還有一個張大千專門仿製唐伯虎畫作，在市場上造成真畫萬金難求，假畫鋪天蓋地的局麵。
不過曹興遠說這是唐伯虎的扇麵，收藏者已經有幾分不信，紛紛將視線投向宋驚鴻。
“既然各位抬愛，我也看看。”
宋驚鴻上前拿起扇麵仔細端詳著，又摸出高倍放大鏡一點一點查看筆觸和細節。
“幫我調唐伯虎《出山圖卷》、《落花圖詠》和其它傳世扇麵。”
宋驚鴻吩咐一聲自然有人去辦這事。
不到十分鍾，要的資料全部擺在桌上，宋驚鴻拿著扇麵一寸一寸比對後抬頭長出一口氣：“明代唐寅竹石扇麵，筆觸墨跡都對的上，真品！”
曹家人聽到宋驚鴻的話，立刻羞紅臉就要走開。
剛剛他們還在嘲諷楚辭拿出來的東西垃圾，結果沒想到轉眼就被打臉打的幹幹淨淨。
“慢著！”楚辭叫住曹家人，冷笑一聲。
“既然說要打臉，我就要說到做到，你們難道不想看看麽？”
“楚辭，你不要太放肆！這是我們曹家！”王學真雙目圓睜，橫肉抖動咆哮著。
楚辭掃了一眼輕蔑一笑：“我也告訴你，這是你們自找的！”
說完，楚辭將《石村畫訣》翻開，露出裏麵夾著的一整版郵票，淡淡開口：“曹啟哲，你不是想要比比郵票麽？”
楚辭手中一片紅黑：“那就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麽！”
“猴票！是猴票啊！”有眼尖的收藏者尖叫出聲。
“1980年庚申年八方連帶編號整版猴票！一年前就能賣出三百萬的價格，真正的大漏啊！”
“比起猴票，倒印宮門簡直就是過家家的東西！”
“哈哈哈，這簡直不是打臉，是特媽的把曹家的臉按在糞坑裏摩擦啊。”
“虧曹啟哲那貨還以為自己撿漏成功，現在看來，全是楚大師玩剩下的東西，沒有一樣比得過。”
聲音一點一點匯集道曹啟哲耳朵。
一周前在博古齋門口被楚辭打臉的畫麵慢慢重疊。
“曹少爺，別忘了等下來我門口跪著，還有把你弄的東西全部吃幹淨！”
“你……我……弄死你！”
曹啟哲眼前一片血紅，怒叫一聲暈倒過去，重重砸在鬥寶台上。
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來自楚辭的嘲諷：“曹家的人就這個膽子？雞兒一樣！垃圾！”
曹啟哲昏倒。
楚辭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曹興遠。
“這東西是你們曹家人簽的，簽字的人昏倒了，帳有人認麽？”
“還是你們曹家打算賴賬？”
“不過也沒關係，有這些垃圾，我特麽賣了廢品也行，不過你們曹家的信譽，從此就是個狗屁了。”
楚辭這話出口，曹家人頃刻變了臉色。
對一個鑒寶世家來說，信譽絕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今天這麽多人圍著，本來以為是揚名立萬的日子，沒想到竟然是用曹家千年積累給楚辭墊了腳。
曹興遠的眼裏幾乎要滴出血來，看著楚辭的身影更是怒從中來。
麵皮顫動，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
“白紙黑字，我曹家，不賴帳。”
“給楚老板，包起來！”
楚辭也不推辭，當即收下，看著曹興遠朗聲道：“還有我博古齋門前的垃圾和翻新，三天時間，要是沒有做好……”
話沒說完就被曹興遠打斷：“不用三天，我曹家，比你想的厲害！”
“學真！帶人去給楚老板好好翻新店鋪，讓整條街的人都知道楚老板今天是多麽的威風！”
“是，師父。”王學真陰冷著臉看向楚辭。
曹興遠這話看著是在幫楚辭建立名聲，實際是在警告整個古玩街的老板。
楚辭敢打曹家的臉，曹家不會善罷甘休，想活命的都機靈點。
楚辭也不點破，反而笑著道謝。
“那還真是謝謝曹老爺子，我正擔心今天的事情出了五覺樓就沒人知道，真是多謝曹老爺子幫我造勢，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謝！”
“隻是您孫子這個本事，還是有點不到家，得多練練，不然丟的是你們曹家的人。”
曹興遠冷笑一聲。
“我曹家的人我自己管教。不牢楚老板費心，你贏了啟哲，是你的本事。”
“不過楚老板要是以為這樣就能踩在我曹家頭上，那就大錯特錯！”
曹興遠說完，眼中突然流露出幾分決絕，對著五覺樓深鞠一躬，看向曹啟哲厲聲開口。
“曹家逆子曹啟哲，學藝不精，行事跋扈。見色忘義，無視行規逼人賭鬥。失敗後心胸狹隘，借家門餘蔭尋釁滋事。有違家風，屢教不改。”
“今日我以家主身份宣布，將曹啟哲逐出曹家門牆，此人日後所作所為與我曹家無一絲關係。仇怨各清，不沾因果。”
“此事與楚辭無關，曹家眾人，不許以此事尋釁滋事，違者，同曹啟哲！”
曹興遠說完這幾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師父！”
“大爺！”
曹家人紛紛哀嚎出聲，看著楚辭眼中怒火更甚。
王學真更是悲憤著怒嚎：“楚老板，曹啟哲已經被逐出曹家，一應事由與曹家無關，如果要走法律程序，曹家願意配合。”
“現在，我們曹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王學真身後，數十個曹家人一起開口：“請你離開！”
楚辭冷笑一聲：“好一個壯士斷腕！”
“明麵上把曹啟哲逐出家門，可是他身為你曹興遠獨孫，誰敢動他一絲一毫？”
“換個名頭再以供奉身份聘用，還不是你曹家自己左手倒右手的把戲！”
“不過我也不是不講理，既然你麵子上都做成這樣，我也不說什麽。”
“曹啟哲跪在門前道歉的事兒，少不了！其他的事情，我給你曹家一個麵子。”
“我們走！”
楚辭和寧柔兩人款款離開。
台下收藏者默默讓開一條通道。
誰也不會想到，千年曹家居然會敗，而且敗的這麽慘烈，連唯一的孫子都被迫逐出門牆。
雖然暗裏大家都知道這事情不過是個借口，可是明麵上卻實實在在。
曹家一敗塗地的消息雪花一樣席卷吳州，留下楚辭的神話和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