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魔藥的缺陷
歐德曼的出現顯然出乎教官的意外。
他寒著臉說道：“我是教官，這裏我說了算。”
白齊注意到，麵對學員肆意發怒的教官，對歐德曼說話時居然在努力壓製怒氣。
“白沒有犯錯，你沒有權力將他開除。”歐德曼不假思索地說道，“這件事情如果上報給公會高層，影響會不好。”
“歐德曼！他隻是一個奴隸，你沒有權力質疑我！”教官色厲內荏地說道。
歐德曼臉上保持笑容，沒有繼續說話。
但他的沉默訴說了很多。
半響，教官哼了一聲，扭頭離開。
他居然就這麽離開了！
走得幹淨利落。
連倒在地上的安雷克斯都沒有看一眼。
剛剛的衝天怒氣仿佛是夢一般，讓人恍若隔世。
“真可悲。”歐德曼瞅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安雷克斯，“麻煩一下，隨便誰把他抬走，上報給狩魔公會讓他們處理。”
之前還一臉嫌棄的學員們爭先恐後地去抬傷員。
他們之前為白齊憤憤不平，在教官的命令下不得不沉默。後來歐德曼橫空出現，將不可一世的教官逼走，讓他們仿佛看到了英雄。
再加上歐德曼本來就是營裏的實戰王，也有著屬於自己的“追隨者”。
偶像有請求，自然是要全力去做的。
有個別還有怒氣的學員忍不住說道：“這種對自己人下黑手的，為什麽要留他？直接扔出城外讓他自生自滅不行嗎？”
歐德曼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釋道：“他已經喝過魔藥了，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隨意丟棄，需要公會做特別處理。”
得到回答的學員有些呆滯地點點頭。
其他學員發現歐德曼比想象中的溫和，立刻湊上去希望在偶像麵前混個臉熟，歐德曼笑著敷衍。
“歐德曼不是不喜歡白嗎？上次他也挑戰過白來著？”
“你懂什麽，歐德曼挑戰是強者的結交方式，安雷克斯那是自己心地狹窄，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情況。”
“我真希望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
應付完學員們的熱情，他朝仍然站在原地的白齊走了過來：“還沒離開？”
“有些疑惑。”白齊回答道。
歐德曼拍了拍他的肩膀：“過來吧，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聊聊。”
“好。”
訓練營的占地麵積不小，此時大部分學員都在訓練場或是藏書閣，別處大部分都是空無一人。
白齊和歐德曼找了個走廊，有些生疏地聊起了天。
“謝謝。”白齊首先開口說道。
歐德曼搖了搖手：“不用客氣，我隻是說了句正確的話。”
“沒有你說這句話，我已經被開除了。”白齊平靜地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教官居然要顧忌你的態度？”
歐德曼神秘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他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之前的決鬥我看過了，你似乎已經服食了魔藥，徹底地走上了狩魔獵人這條不歸路了？”
“是的，吼叫猴魔藥。”白齊沒有隱瞞。
“如果我看得沒錯，你的呼吸之間似乎有絲絲魔力，魔藥特效是‘魔力身軀’嗎？”歐德曼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是的。”
“祝賀，魔力身軀可是低級魔藥特效裏非常實用的一個。不過我也真佩服你，敢在畢業考試之前服用魔藥，膽子可真是不小。”
白齊聳聳肩：“我也是走投無路了。”
魔藥，也是一種極端的危險品。
它雖然會給人帶來強大的力量，除了同樣恐怖的毒性以外，還有其他的隱性壞處。
魔藥的毒性如果超標，除了立即將人毒死，還有另一個可能：體內魔力失控，將人轉化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即使沒有因毒性過多失控，魔藥的力量也會將人慢慢轉化成非人。
最直觀的轉變，就是狩魔獵人的繁殖。
服食了魔藥後，狩魔獵人和普通人結合誕生的後代將會受到魔力影響，出生後就變成短命且無理智的怪物。
即使是狩魔獵人之間的結合，誕生的後代也許能保持理智，但也會因魔力影響出現各種異變。著名的吸血鬼，狼人等類人魔物就是因此產生的。
這種變異的後代不被承認為人類，而是要被消滅的魔物，官方欲殺之而後快。
因此，狩魔獵人從服食魔藥開始，就正式失去了人權中重要的生育權。
而所有服食了魔藥的狩魔獵人，也將登上官方的觀察名單。
魔藥所帶來的力量雖然強大，但也更容易將服食者拉入深淵。所以很多狩魔獵人都要在經過仔細思考後才會服用魔藥。
一般來說，狩魔獵人都是在通過考試，正式得到認可後才會服用魔藥。
如果有人在考試之前服用魔藥，那麽一但他們沒通過考試，就會被官方認為沒有掌握魔力的資格。官方將會立刻將其控製住，並抓獲送給魔法公會當研究材料，過著連奴隸都不如的生活，再也見不到陽光。
普通人畢業考試失敗，下場不過是當不了狩魔獵人，轉頭靠著一身武藝加入軍隊，或者給富家人當護衛有什麽不好的？
幹嘛非要去碰魔藥呢？
除非是對自己有絕對自信的人，才會在考試之前服用魔藥。
對於白齊來說，成為奴隸還是實驗體，並沒有太多區別，都是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所以他才能毫不猶豫地服食魔藥。
歐德曼明白白齊口中的“走投無路”是什麽意思，有些惋惜地說道：“可惜了，如果你沒有成為狩魔獵人，可能反而前途不小。但現在，卻是沒有回頭路，以後的麻煩會更加多。”
“為什麽？”白齊不解地問道。
歐德曼一聲輕笑：“你就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麽教官對你如此針對？”
為什麽教官會針對自己？
這個問題，白齊想過無數次。
如果隻是因為他弱小的實力，那教官在今天發現他的巨大進步時，便應該改變態度。
如果是因為他的出身，那憑他一個卑微的奴隸，和教官地位差距極大，憑什麽要被教官特別針對？
歐德曼沒有讓白齊疑惑太久：“其實，你很快就會發現，狩魔獵人的圈子，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因為魔藥的詭異和危險，讓大部分普通人對狩魔獵人缺乏好感，甚至充滿惡意。隨著時代的進步，軍隊越來越強大，人民對狩魔獵人的敬畏也隨之流逝，惡意也越來越明顯。”
“現在的人族政府，在暗中似乎想對狩魔獵人采取壓製手段。而狩魔公會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想反過來將狩魔獵人的整體地位提升，比如賜予一定等級以上的狩魔獵人爵位什麽的。”
“教官就是抱有這個想法的人之一，為了達到目的，至少要讓狩魔獵人的公眾形象越來越好。”
白齊明白了歐德曼的意思，補足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而我這個奴隸要是成為了狩魔獵人，會拉低狩魔獵人的公眾形象？”
“正是如此。”歐德曼點頭道：“所以教官才容不得你。不止是他，很多抱有這個想法的狩魔獵人都會因此對你不喜。”
白齊的心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