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事
白羽收工回家，意料中不久之後就應該聽到韓琳回家擰開門鎖的聲音，但卻一整夜沒聽到。
“媽沒回家？”白羽等到了淩晨五點過，終於坐不住，起床胡亂弄了些吃的安排白翎吃了，往夜市方向趕去。
這時天色漆黑，街道上車輛稀疏，人影零丁，不到20分鍾，白羽就趕到了夜市。
這裏是開發了兩年多的步行街，市政歸化了一條美食街，匯集了全國各地的各種風味小吃，可惜韓琳的本錢不足，也沒有手藝，所以隻能夾雜在其中出售一些小飾品和一些各地的特產小工藝品，每天來這裏逛夜市的人也不少，白羽的學費和白翎的治療費就是韓琳這麽一個發卡、一串水晶鏈、一個小陶人之類的十幾塊，二十幾塊給賣出來的。
白羽推著車走到了母親平時擺攤的位置，一片狼籍，白羽腦海裏如同被重重敲了一下，咣的一聲，頓時腦海裏一片空白。
“出事了！？”各種珠子、小瓷器、編帶撒了一地。
他甚至在地上看到了幾滴血跡！
白羽慢慢蹲下來。
“誰要是敢傷害她，我一定讓他死得慘不堪言！”
他顫抖著伸出手，食指觸摸血跡，指尖上粘著一些暗紅色，他把手指放到鼻端。
“咦？不是媽？”他聞了聞卻是一股陌生的生息，和母親的溫暖溫柔絕無相似之處，更別說來自血脈深處的羈絆感。
“原來是不相幹的人受傷了？但是……媽在哪兒去了呢？怎麽好象把媽也給牽連進去了？”白羽分辨清楚後，終於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他站起身來，迷惑地看著現場。
“唰，唰，唰……”遠遠的傳來掃地的聲音。
“對了！我應該去問一下這裏的工作人員！”白羽精神一振，幾步跑起，跳上自行車，向清潔工的方向衝去。
“喂喂！小夥子，這裏是步行街，你快別騎了，小心安保來了罰你款！”清潔工抬起頭，看到有人在步行街裏騎車，著急地吼了起來。
白羽吱地一聲捏住車閘，跳了下來：
“叔叔，昨天這裏發生什麽事了？276號攤位那兒是……是打架了麽？”
“276？你說賣小飾品那個攤？是打架了，說是到派出所解決去了，也不知道解決成什麽樣了。”
“您知道是怎麽回事麽？我是276攤攤主的兒子？”白羽急道。
“你是小韓的兒子？是看你挺眼熟的，你暑假不是還來幫著守過攤的麽？挺孝順的孩子……”清潔工眼一亮，認出了白羽。
“那，那我媽怎麽回事了？”
“嗨，不是那個你媽隔兩壁那攤麽？昨晚上不知道喝了什麽酒，賴在你媽攤上就不走了，然後他家那個老婆來了，沒看見人，在你媽那兒看到了，這下可不得了嘍，說你媽一些老難聽的話，嘖嘖，小韓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可都知道，然後就……”清潔工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
“就怎麽樣？”白羽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敢跟你說？你先平平氣，你媽也沒怎麽樣，就是挺委屈的。”清潔工製止道。
“好，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媽怎麽樣了？”白羽努力調勻了呼吸。
“皮帶張的老婆就打了你媽一巴掌，再然後，你媽一個朋友就出來製止，這下皮帶張就夥著老婆揍了你媽朋友一頓，後來有人報警，就都到派出所解決去了。”
原來事情原委是這樣？還好剛好有老媽的朋友出來幫了忙：“叔叔，謝謝你！好人一生平安！”
“嗨，你這孩子，你往哪兒走？”
“去派出所！”
“你知道哪個派出所麽？跑這麽快！”
“呃，哪個派出所？”
“毛毛燥燥的！桂荷路派出所！路上慢著點臭小子！”清潔罵道。
“知道啦！謝謝叔叔！”
“小韓這兒子，孝順啊，是個好孩子！”清潔工讚歎了一聲，繼續慢悠悠地在步行街上畫大字。
騎到桂荷路也就五分鍾左右，派出所接待廳裏一片燈火通明。
“警官，你好！”白羽接待台後麵值班，看到白羽後站起來的警察說道。
“您好，同誌，有什麽事麽？”警察行了個禮回答道。
“您好，警官，是這樣的，昨天您這裏是不是處理了步行街一起糾紛？我是276攤主韓琳的兒子。”
“是有這麽個糾紛，你是韓琳的兒子？她陪她朋友到醫院去了，他朋友受了些外傷，現在去處理去了。”
“警官，責任認定了麽？”
“認定了，是272號攤主的責任，他們挑起糾紛然後主動動手，韓琳女士和吳超先生是正當防衛，隻不是那兩位戰鬥力太強悍，吳超先生吃了些虧。”警察道。
“您知道他們去哪個醫院麽？”
“我聽吳超先生說，是去的省中醫吧？”
“謝謝您警官！”白羽心急火燎地往外跑去。
“不用，應該做的！”警察搖了搖頭，嘴裏念著：“你說現在的人，怎麽戾氣這麽重？那兩個一看就是文化人，怪不得會吃虧……”
白羽踏著自行車，飛快地向省中醫而去，派出所距離省中醫約莫五站路，十多分鍾，白羽趕到了省中醫前，把車鎖在了共享車裏藏著，向著急診大樓跑去。
“吳超？怎麽沒聽媽說過他有這個朋友？”
“關鍵時候幫了媽，我一定要報答他！”
這時，省中醫已經排滿了掛號的人，白羽衝到急診處：“醫生姐姐，昨天是不是有一位叫吳超的傷者在這裏掛了急診？”
中年婦女抬頭一看，原來是個清清爽爽的***，聽他嘴甜，心情頓時十分舒適：“你等一下，我幫你看看記錄，嗯，第27號，吳超，3點37，是有這麽個人，我再幫你看看，轉住院部了，3號樓，722號房4床。”
“謝謝姐姐！好人一生平安！”白羽急急招呼一聲，轉身就跑。
“唉呀，我家那口子以前也這麽風風火火的呢。”
後麵跟上來的人：“醫生，麻煩你了，我肚子痛……”
“肚子痛掛內科，這裏是急診。”中年婦女抬頭看到一張油膩膩的老臉，頓時極度不舒適，抬手指了指長長的隊伍。
病人：“……”
指路牌，看著指路牌的標示，白羽繞了兩圈，發現又回到了原地。
“鵝烤，這特麽誰設計的指路牌！”
“姐姐，麻煩問一下您，住院部3號樓在哪個位置啊？”白羽看到個穿著護工服的女子，連忙迎了上去。
“哦，沿著這邊一直走，第二個口左拐，再右拐，再過個口就是3號樓了，你注意一下樓上麵有個3號的字。”護工非常熱情的說道。
“謝謝姐姐，好人一生平安！”
“這孩子，真禮貌！”護工心情愉悅地看著白羽飛奔離去，又想起什麽似的，大聲招呼道：
“小夥子，你可別跑，這裏病人多，別撞著了！”
聽到護工的招呼白羽收慢了腳步。
電梯慢得象龜速，更可怕的似乎是每層都要停一下，白羽耐著性子，終於等到電梯門向兩旁讓去。
“好多人！”白羽咂舌。
“等等，別進，還要下！”
“……”
電梯門再次打開。
白羽被人擁著擠進了電梯，這時，他不無惡意地想，如果杜自強在這裏每分鍾三至四個毒氣釋放的後果，會不會是導致今天省中醫急救科的工作量急驟增加。
“叮咚！七樓到了！”
“麻煩讓一下，我要出去。”白羽掙紮著從人牆中擠了出來，吐了一口長氣。
“22號房。”白羽數著房間號往前走。
“這裏了。”
往裏看了一眼，母親和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一起，守在一張病床前。
“媽！”白羽急步走了進去。
韓琳手裏拿著一次性紙杯，正在聽旁邊女孩低聲說話，聽到兒子那熟悉的聲音，手一抖，差點把紙杯掉在地上。
韓琳似乎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的人，又看著兒子：“對不起了，兒子，媽媽的朋友出了點事，媽過來守一下。”
“媽，沒事，我都知道了，你別擔心。”白羽心疼地看著母親的臉，果然，左側臉紅腫得厲害，上麵還有個血口子，已經結痂。
他蹲**來，伸手輕輕碰了下母親的臉：“媽，沒事的，就是個小口子，不會留疤的。”
“你，你說你知道什麽了？”韓琳吞吞吐吐道。
“我知道是吳叔幫了你，結果敵人凶殘啊。”白羽奇道，還會知道什麽？
韓琳似乎放鬆了一口氣：“這個是你吳叔的女兒，吳芷晴，你比她大半歲，她現在讀高一。”
白羽對著吳芷晴點了點頭：“你好，我叫白羽。”
“你好，我聽韓阿姨提起過你。”
“那個是你吳超叔叔，他幫媽媽，吃了些虧，肋骨有一根骨裂，醫生說問題不是太大……”
“行凶的那兩個呢？”白羽努力壓製著殺意輕聲問道，如果沒有自己，像母親和吳叔這種普通老百姓遇到那兩口子那種習慣了蠻不講理的滾刀肉，肯定吃定了啞巴虧，如果真是這樣，他絕對不會留手。
“那兩個……你吳叔是律師，他來的時候疼得厲害，醫生給他口服了止痛藥，晚點醒了問他怎麽辦。”
吳芷晴說道：“白羽哥，你放心，我爸是律師，就他那嘴，無理還占三分，這回那兩口子不脫層皮，他還當什麽律師？”
這妹子的聲音竟出乎意料的好聽，白羽這才打量了一下她，原來是個青春美少女啊？比班長也不差些什麽了，甚至好象上圍還要……
吳芷晴見他打量自己，臉不由得有些紅暈上來，示威似的挺了挺胸，白羽連忙避開眼光，摸了摸鼻子。
韓琳也是從少男少女過來的，哪還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在互相較勁，心中好笑，輕輕拍了拍吳芷晴的胳膊。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白羽看到，不由得有些吃醋，心中卻疑惑：“這個妹子……怎麽和媽這麽親密？我怎麽從沒聽媽說起過？”
自己的兒子豈有不了解的道理？韓琳看到他眼中閃過的疑惑，猛然覺得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了，連忙坐正身子，咳嗽一聲：“小羽，媽沒事，你去上學吧，你現在耽誤不得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