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班長同學
高二年級下半期，正是麵臨高三，對自己基礎知識查缺補漏的最後機會，大多數的學生都麵色冷漠，隻關心自己的功課，但畢竟還是有那麽幾個對自己的成績已經死心，不願意投入到努力學習中的孩子。
他們是學生中的異類，他們非常渴望主流的同學能認可他們，但他們又無法融入到主流的在校生行為模式中，於是，他們隻能通過叛逆的行為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他們越是通過古怪和暴戾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自卑和空虛，就越無法讓人接受，久而久之，就成為了這種以霸淩為愛好的學生。
他們其實是非常聰明的一個群體，他們不會欺負家庭條件好的同學，從他們欺負的對象看來，最好的對手必須要滿足朋友少、家庭條件差、性格軟弱、在學校缺乏存在感、學習成績差，很不幸，他們認為白羽很滿足這些條件。
所以，他們這次選擇的對象是白羽。
幾個吊兒郎當的學生站在校門口，這時天色剛擦亮，白羽警惕地看著這幾個學生，他繞開他們，從旁邊過去，但帶頭的學生卻故意往他這邊一擠，把他從自行車上別了下來。
“你是不是想死？”對撞的學生白羽認識，學校著名的流氓學生童亞，他非常浮誇地摔倒在了地上，旁邊幾個學生趕緊扶起了他，逼了過來，隱隱形成了包圍的形勢。
旁邊有老師經過，他厭惡地看了一眼這幾個對恃的學生，進了校門，旁邊的學生們也加快腳步，如避蛇蠍。
“我不是故意的。”白羽冷靜的說道。
“不是故意？那麽多人沒撞到我，就你來撞我？”童亞冷笑道。
“我可以道歉。”
“倒歉就不必了，隻是我被你撞成重傷，不陪點醫藥費，不合理啊！”說到醫藥費，幾個幫凶擠眉弄眼的吃吃吃笑起來。
“我沒錢。”白羽搖了搖頭。
“你們班今天不是收資料費麽？”童亞用下頜指了指白羽道。
“萬校長，早上好！”白羽忽然目光越過這幾個學生的頭頂向著後麵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那幾個學生渾身一顫，轉過頭去，白羽推著自行車輕巧的從旁邊閃過身進了校門，這幾個家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上了白羽的當。
“臭小子！你特麽敢騙我！放學有本事別走！”惱羞成怒的童亞對著白羽的背影吼道，回敬他的是白羽的一根中指。
“童哥！太拽了！課間去堵他！”跟班甲道。
“你傻啊？校外沒人管我們，進了學校我們就要好好讀書知道不？”童亞狠狠拍了跟班甲一個腦瓢，摸著下巴看著白羽的背影消失在教學樓裏。
“鈴……”早自的鈴聲響起。
白羽因為不想引起同班同學的注意，所以坐在了最後一排的角落裏，那裏通常是放一些雜物的地方。
腳步踏著鈴聲，穆小雷吭哧吭哧的衝進了教室，在班長閭丘晗嫣目光不善的注視下抖動著肥肉往自己的位置跑去。
“不好意思，老班，堵車了！堵車了！”
“你不是住讀麽？堵車？你堵什麽車？”
“嘿嘿，下不為例，下不為例。”穆小雷憨憨地抓了抓頭皮，全班哄笑起來。
“下半期了，我們的時間不多，讀書是為誰讀的？老師在說，家長在說，都在說，大家好好想想吧，燭之武退秦師，抓緊時間背！早讀結束前，同桌互相抽背，課間我要抽查的！”
頓時教室內一片哀嚎。
“喂，聽說你把童亞他們幾個涮了。”穆小雷在白羽旁邊坐了下來，因為又高又胖，太擋視線，再加上成績也不太好，所以老師把他也分配在了這個角落裏，倒是白羽在班上難得搭上話的同學。
“穆小雷！不要說小話！”坐在講台上的閭丘晗嫣眼中露出了殺氣，俏臉氣得通紅。
穆小雷吐了吐舌頭，摸出課本開始背誦：“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晉軍函陵……”
在一片嗡嗡的背誦聲中，白羽的大腦卻在急速的運轉，他在整理著自己在這次夢境中的收獲。
雖然沒有獲得基礎基因強化，其實他也不知道這種強化會不會帶到現實來，大抵是沒法帶過來的，但經曆了四年多的和殺人機械的戰鬥，好歹他也是一個合格的初級戰士，很多戰鬥已經固化在了他的記憶裏，隻是現在瘦弱的身體並不能完全發揮出這些戰鬥技能的威力。
至於霸淩的問題……
那不算是問題，這些稱霸校園的小屁孩，他自信可以解決掉，倒是提高自己的體能是個重要的事情。
“可惜了，沒扛過這次機械帝國的攻城戰爭，如果獲得初級強化，有可能在機械末日活得更久，慢慢往上爬，獲得基因藥劑配方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活得越久，越有機會獲得那些夢境世界中的技術，這個是白羽認定了的，隻要自己能記下來的，都能帶出來。
以後怎麽辦？嗯，以自己常握的機械末日中的鍛煉技巧，到軍隊中也是能夠有所作為的。
但母親怎麽辦？想到母親和妹妹，他十分擔憂，母親在夜市擺攤，通常很晚才回家，自己也因為想省錢，白翎需要自己照顧而選擇了走讀，如果自己去參軍，自己這兩個最親的人又該怎麽辦？看來，隻有看下一個夢境會給自己帶來什麽變化了。
不知不覺，在胡思亂想中，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
“老白，你怎麽天天都要回家啊？”穆小雷拿著鋁飯盒敲得鏘鏘作響，兩人一起往教室外走去。
“家裏有事，不能留在學校。”白羽低聲道。
“你跑著也不嫌累！”穆小雷一邊搖頭一邊向食堂方向走去。
白羽到了自行車棚，稀稀拉拉的自行車中，他找到了自己那輛，現在共享軟件滿天飛，但白羽又哪有錢買智能手機，再說，每次一兩塊錢，他也舍不得花這錢。
他皺眉看著自行車。
坐墊被銳利的刀片劃開了一個十字形的切口，裏麵的海棉爆了出來，車胎扁扁的，顯然是被人紮了胎。
“童亞！”白羽捏住了拳頭。
自己必須趕回去，否則妹妹今天中午就沒得吃。
“哈！白羽！你的自行車，怎麽爛了？是不是報應啊？”車棚門口被人堵住了，光線一下就暗了下來。
“你們幹的？”白羽抬起頭。
“哇！好強悍的眼神，你說是我幹的？你有證據麽？我有那麽閑麽？”童亞嗤笑道。
白羽不管自行車，向車棚外走去。
童亞的狗腿子們堵了上來，把車棚口擋得嚴嚴實實。
“喂！你們幾個！幹什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童亞冷笑一聲：“白羽，算你運氣好！”
他們幾個勾肩搭背離開車棚口，白羽這才看到，原來是班長閭丘晗嫣。
童亞從閭丘晗嫣旁邊走過，忽然一巴掌拍在閭丘晗嫣的屁股上。
“哇！你居然拿屁股打我的手，我要告老師！”幾個小流氓哄笑著拔腿就跑。
“豬頭！你們幾個臭流氓爛豬頭！”閭丘晗嫣性格本來就是個陽光小辣椒，把抱在懷裏的書重重砸了過去，砸在其中一個學生後腦勺上，痛得他一陣鬼哭狼嚎。
“你怎麽惹到他們了？”閭丘晗嫣氣鼓鼓地揀回書本，神色不善地看著他。
“我怎麽知道？他們一天到晚惹事生非，我躲還來不及呢！”白羽歎了口氣，誰特麽有興趣和時間去和這些臭小子折騰？
“我跟你說，你可別和他們攪在一塊兒，都高二下半期了，你再不努力一把……”閭丘晗嫣又開啟了班長勸導模式，開始呱噠。
“班長，我什麽時候不努力了？”白羽止住了她的話頭。
閭丘晗嫣語結，是啊，白羽一直很努力，唉，確實資質有限……
“不說了，我得走了，班長，麻煩你個事……”
“說吧。”
“我的自行車，麻煩你幫我推去補一下胎，估計是被他們幾個給紮了。”白羽無奈道。
“行，我吃完飯就給你修車去。”
“等一下，我把錢給你。”
“修了再算，給少了，我給你墊啊？”閭丘晗嫣白了他一眼，竟很有點可愛。
“謝了！”白羽把車鑰匙塞給她，飛快向校外跑去，閭丘晗嫣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擠著公交車，白羽回到了家中。
母親今天去看那個據說做得好可以掙六七千的家政工作，妹妹呆呆地坐在客廳裏那個已經軟塌的沙發上看動畫片。
聽見鑰匙響，她的眼神才稍稍靈動些。
“小妹，今天乖不乖？”被童亞幾人糾纏一番，白羽比往常回家時間稍晚了些，怕白翎挨餓，他心裏有些愧疚。
白翎點了點頭。
白羽揉了揉她的頭發，表示嘉獎，準備給白翎做飯。
白翎熟練地站起身來，拉著他的衣角，跟他走進了廚房。
白羽拉開冰箱門。
“小妹，今天給你炒蛋炒飯好不好？”
看了看食材，除了兩棵大蔥，幾個雞蛋，一些剩飯，也沒什麽東西了。
白翎乖乖的點了點頭。
韓琳要奔忙掙錢，很多時候要一大早到批發市場去進貨，中午打些短工，所以很多時候需要白羽來照顧妹妹，所以白羽倒也練出了一手不錯的廚藝，總之就是通過有限的食材，盡量做出還不錯的飯菜。
“可惜媽早上把香蔥用完了……”無奈之下的白羽也隻能撅了一段大蔥備用。
將兩個雞蛋對敲，蛋清蛋黃落進了碗裏，他忽然靈機一動：
“小妹，哥給你表演個厲害的！”
他把那個完好的蛋在碗沿上一磕，磕出一個裂口來，食指無名指搭住雞蛋兩端中指和姆指微微用力，單手將蛋殼分成了兩半，蛋液流進了碗裏。
白翎眼裏冒光，臉上竟然有了些紅暈，鬆開牽著衣角的手，啪啪拍起來。
“厲害吧？嘿嘿。”白羽抖進了少量的鹽，麻利的打散了雞蛋，接下來就是切蔥、燒鍋。
將油燒至八成熱，白羽把蛋液倒進了鍋裏，悅耳的炸裂聲傳來，蛋液遇到高溫油立刻膨脹了起來，稍停了一下，白羽手上用力一抬一勾，蛋泡在空中翻了個身，又落回了鍋裏，翻過來這麵現出嫩嫩的焦黃，又停了五秒鍾，白羽用鍋鏟把蛋餅切開打散，把冷飯倒進了鍋裏，這時，油、米飯、雞蛋的氣味混在一起，從鍋裏升騰起一股熟悉的香味。
“咕嚕……”白羽回頭看了看白翎，原來是妹妹的肚子餓得直叫。
“你就是個小饞貓！”
白翎聽到哥哥笑話自己，紅著臉輕輕拍了一巴掌在白羽背上。
接下來就是把飯按散，放鹽、雞精、蔥花，起鍋。
飯煮得比較幹，所以下鍋後，完全散開，沾上油後，顯得油亮潤澤，熱氣撲麵而來，配合著黃中帶焦的雞蛋塊、綠蔥葉，顯得十分誘人。
給白翎鏟了一盤：“小妹，你先去吃，我拌個泡菜。”
白翎端著自己那盤蛋炒飯去了客廳，白羽則把泡蘿卜切塊淋紅油，再撒了少量雞精，看到這紅豔豔的色澤，白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回到客廳，白翎卻還沒開吃。
“怎麽不吃啊？不好吃麽？”
白翎搖頭。
“等我？”
白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乖！好吧！我們吃飯了！”
白羽心中微微酸楚，摸了摸白翎的腦袋，白翎像小貓一樣眯著眼，蹭了蹭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