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數據化的好處
司徒勁鬆接過白羽遞來的玉符，翻來覆去仔細查看。
“這個東西，是個投放幻影的東西？其它的倒看不出個什麽名堂。”司徒勁鬆雖然精修諸道，才得以登上天工掌門之位，但還沒到看一眼符文形狀就立刻知道符文語言表達了什麽，因為顯示符文經過白羽大量的修改，已經和原來的麵貌大不相同了。
“師尊好眼力，正是個可進行四則運算的東西！”
“何謂四則運算？”
“加、減、乘、除。”
“加減乘除？掐指可得的，何須造物？”
“弟子隻是在思考這種思路是否可行，若是可行，於我修士大有助益？”
“你這孩子，這等簡單之物，又能如何助益修士？”
“我天工術數，可算物、算人、算山川河嶽，國家運勢，更可算陰陽五行、浩緲天機，但人有時而力窮，若是涉及大型的推演，此物若是繼續加強功用，弟子猜測，是可以對修士產生助益的！”
“你演來我看看？”司徒勁鬆眉眼轉為鄭重，如果真是這樣，自己這寶貝徒弟隻怕是真弄了個好玩意兒出來。
“但師尊你莫笑我，這隻是個最初級的玩意兒，要達到我說的狀態，還需進行大量的推衍。”
“不妨不妨，遠古先民求活之時，不也是從骨刀石斧開始的麽？正是這些骨刀石斧助我人族殺出一條血路，之後才有人族被稱為萬靈之長！”
“師尊請看。”
白羽輸入靈氣，激活了計算玉符。
無聲無息，一個九宮格顯現出來，白羽道：
“師尊，請看此處，按下參加運算的數字後，再選運算法則，再按下參加運算的第二組數字，按得，則可得出答案。”
“壹萬叁仟柒百叁拾叁加柒萬陸仟貳佰肆拾陸，得，捌萬玖仟玖佰柒拾陸。”（昊罡世界自有文字，此處僅為表達計算數字，所以使用大寫，並不是說昊罡用漢字，諸者請莫誤會。）
“噝！”司徒勁鬆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來對自己這個徒弟弄出來這個東西算不上太上心，因為白羽報出這個數字之時，他心裏也得出答案，甚至他也知道，白羽也是可以做到的，因為修士築基入道之後，心算一途已屬非人，這並不稀奇，但一個普通造物，能即時得出結論，這就不簡單了。
“弟子曾想，我天工門造物精絕天下，憑的就是諸位師長於材料物性爐火純青的把握，但僅憑經驗，那眾弟子又需浪費多少材料、耗費多少時間才能達到師長一般的水平？”
“若是將諸位師長的手法、煉製物品時的溫度、物品重量、加入時間都采集下來之後，是不是對造物之道會有所提升呢？”
“你這個想法，倒似以前有位老祖，發誓要煉製一組含控火童兒、擇料童兒在內的傀儡助他煉製造物、丹藥。”
“後來如何呢？師尊？”白羽好奇道。
司徒勁鬆苦笑道：“失敗了，連著煉壞七八個造物、三爐丹藥之後，這位老祖積蓄被耗了一大半，一怒之下便砸了那兩個傀儡。”
白羽追問道：“師尊，為何會如此？”
司徒勁鬆歎氣：“我怎知為何會如此？你那二師父將月奴贈你，便是此因了。”
他一臉的便秘表情：“但凡是造物傀儡，這類生火做飯、煉丹造物的活計，到祂們手裏，明明是我們看著分不差分毫，但做出來的東西便是天差地遠，實再是無計可施。”
白羽遲疑道：“師尊，莫不是你也……”
司徒勁鬆幹咳一聲，瞪了白羽一眼：“絕無此事。”
白羽心道，我信你個鬼，多半是自恃技藝精熟，結果也在上麵栽了個跟鬥，要不怎麽這一張臭臉？嘴裏卻道：“這種情形，弟子也不知道是為何，不過，煉製造物，也分劣製、普通、優良、精巧、完美、超等這幾類，這便是和煉製人控火、控時有幹連，若是煉製爐將師尊某樣造物的手法全部記憶下來，想必也可接近師尊水準吧？”
“煉製爐雖是造物，又……，你有何思路？”司徒勁鬆本想否定，但神色一動，這事若按這個說法，還當真是有那麽些可能的。
“煉製爐需改製！”白羽斬釘截鐵道。
“如何改？”司徒勁鬆問道。
“弟子心想，在控火口處加上一控火造物，在入料口處加入計時裝置，材料分門別類放好，而煉製人則全力負責神念塑形，豈不是可以製得更加完美？”
“好吧，我就陪你瘋上一把，嗯，這東西……對老二老三老四都是有用的，隻怕是把他們叫來，也能受些啟發。”
“幾位師尊教導弟子至今，弟子還未曾將自己所得報與各位師尊，不如將五師父和六師父一起請來，也便於斧正弟子想法。”
“嗯，到時候叫老五刻你那些符文也是不錯的。”司徒勁鬆撫著長須連連頜首，當下便傳音於其他五位院主。
往日裏，無論是煉製丹藥還是造物，都須細細觀察火性，從顏色、撲麵溫度、物品融化速度上來考慮控製火問題，但入爐材料各有不同，就算是同一種物品，今日所用和明日所用，也會因純度、年限、收藏方式而在物性上發生輕微變化，這時，白羽和司徒勁鬆、鄒誌峰、柳楓、鄺靈燈四人便開始采集物品數據，卻是要各煉一把飛劍，這幾人出手，又有地火，所出飛劍的品質應該相當不錯。
他們在那邊揀選材料，白羽便開始製作控火閥門、爐溫探測組成的溫控係統，靈力感應的重量係統。
左右也不過是製作一個計時數控噴焰頭，白羽估了個大致接近秒的頻率作為基本單位，再將其分成百份，基本達到微秒水準，再將時間數據通過I/O接口上製出的鍵盤將數字輸入調節好，等四位師父輪流煉製飛劍，白羽便可開始記錄時間、材料重量、材質純度等，這些數據，也可供以後進行材質優劣的評估，那種配方才是最合適的，數據進行對比後，自然可知。
噴焰器大小可用機械控製實現，具體數據便是根據那噴焰器計時控製器所顯示的數據，隻是卻還需要將這些數據又再換成可供機械執行的方式，這也難不倒白羽，數字如何顯示，便讓一種具有輸入靈氣後發生形態變化的金屬來實現，靈氣量的大小決定了金屬收縮的比例，另有I/O口專門將數字轉化成靈氣量來進行調節金屬收縮程度，至於爐火溫度，則更是簡單，隨溫度變化，靈氣阻值發生變化的金屬大把的有，隻需找個符合這種條件的耐高溫金屬製成個探頭放在爐室內，自然可以測知爐內溫度。
電子稱隻需找一種受到壓力之後會發生靈力阻值變化的金屬則可，當靈力阻值變化後，靈力通過率也發生了變化，靈壓便會變小，由計算係統將靈通過率的峰值平穩數據轉化為數字，顯示出來便算製成。
眾人都是修行中人，幾天幾夜不睡也不打緊，四人選完手裏的物件材料後，眼看白羽一人要各種處理數據，調整測試，於是便上來搭手，幾位大修士智慧通天，做白羽的下手豈止是大材小用？完全是殺雞用象刀的節奏，第二天，一切數據完成設定。
“誰先來？”四人對視一眼。
“我來吧，煉丹你們不如我，煉物我不如你們，便先拋個磚引個玉吧！”
歐陽三劍卻在一旁嘀咕：“還好不是叫我，我一個劍修便煉得出個狗屁。”
難怪他不樂，先前數據控溫閥門、和溫度探頭的符、計重器，又是白羽抓了他的壯丁讓他鐫刻的符文，在其他院主麵前，他又哪能露怯？這時便發兩句牢騷，白羽卻安慰他道：
“五師父六師父二位師尊都以別的技藝稱雄天工，若這次試驗成功，五師父若是要賞賜別的師兄弟飛劍什麽的，隻需開爐煉製就是……”
歐陽三劍喜道：“當真？”
白羽點頭。
這時，鄺靈燈便切下一塊太乙精金，放在稱重器上，不多不少，正好五斤後麵多了個點零零三。
眾位院主誇道：
“師弟（兄）好手法，幹脆、精準！”
鄺靈燈道：“常年抓藥慣了，手熟爾。”
從太乙精金投入起，鄺靈燈便站在了控火閥的麵前，一邊觀查爐溫，一邊讓白羽調整數據，白羽則根據鄺靈燈的指示，一邊調整一邊記錄數據，兩人配合得還相當之流暢。
“入爐五斤，爐溫初始溫度三千，三數後，太乙金精完全熔化，調整爐溫至一千七，奄山銅一點三零零七斤，神念切入，讓兩種金屬完全融合後，調整爐溫至一千二百一十二，加入玉液魄……”
稱重、加料、控溫、打入法訣、神含鐫刻符文……不足一個時辰，一把兩頭尖的梭形飛劍出爐，淬火卻是門手藝活，需用神念裏著兩團鋼體獸的獸油從兩頭同時淬火，這對白羽來說目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這些分神大修來說，就是翻掌之事。
“還有些剛出爐的火氣，隻需得了主人心血滋養，便可算全部完成！”鄺靈燈看著自己的作品，點頭道，還好沒在這幾個老殺才麵前丟醜，雖然不能說超水平發揮，但至少也是個中上，飛劍品質達到地級下階優良，作為一個丹道大家，跨界玩造物，已經是很不錯的水平了。
接著換成了柳楓，兩人手法相近，但在混合材質比例上稍有些差別，同時打入法訣、鐫刻符文的時機也微有調整，但畢竟是造物院主，一生從事便是造物，所以出爐飛劍達到了地級中階普通。
再換鄒誌峰，地級下階完美。
司徒勁鬆，地級中階精巧，可說是今天四把飛劍裏最好的一把。
根據數據，幾人開始了討論，實際上，四人煉製的飛劍，各有所長，硬要根據等階來確定煉製者的技術水平稍有偏頗，畢竟這四把飛劍中，司徒勁鬆、鄒誌峰、柳楓三人所煉飛劍，鋒銳度、速度、靈敏度各有所長，不能說誰就一定最強了，劍的應用上，還要看使用者的水平，常人拿把吉它也就是彈個響，殺手拿到吉它，卻會把鋼弦取下變為殺人利器，這就是差距，唯有鄺靈燈最是得意：
“你等專好一點，走了歪道！丹藥也需君臣相輔，藥力才可緩緩散發，一味圖快圖強圖猛，嘖嘖，這不是救人的好藥！我這劍，無論是鋒銳、速度、靈敏，四平八穩，不偏不倚，這才是王道啊！”
那三人理也不理他，中庸，呸！什麽都還行，就是個垃圾！見那三個老貨不理他，鄺靈燈轉頭問白羽道：“小羽，你說是也不是？”
白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幾乎點出殘影，鄺靈燈這才心滿意足。
“五師父，本來弟子也想煉上一把，看數據化之後能否有所提升，但弟子無法運使神念，還請五師父出手！”
歐陽三劍平時哪會專門弄這些煉製之類的事，便想笑著推卻，曾雨淋道：
“他不敢，我來。”
歐陽三劍怒道：“誰道我不敢！我來就我來！你這木頭，每每不說好話！我便依著掌門的劍煉上一把試試！”
歐陽三劍在白羽的幫助下，翻開記錄簿，和司徒勁鬆討論了一番，將材料重量弄到了司徒勁鬆心目中最精準的地步，才大喝一聲：“乖徒弟，你這便助師父我煉上一把絕世飛劍！”
白羽忍笑拱手道：“是！”
雖說不算熟悉，但歐陽三劍好歹也是天工門的巨頭，怎麽不知煉製之事？無非是所擅技藝不是此道而已，但最基本的操作是毫無問題的，加之修為精深，又有數控設備和白羽輔助，一路煉製來順風順水有如神助，最後得劍一把，居然達到了地級中階普通！
冷口冷麵的曾雨沐也忍不住技癢，按鄒誌峰的手法煉出一把地極下階精巧的飛劍。
幾人互看了幾眼，長歎一聲：“早知各個環節的精準度如此重要，我們又何苦浪費那麽多的精力與材料？”
歐陽三劍也道：“不曾想煉製造物一道竟如此簡單！”
曾雨沐隻哼了一聲，其他四人卻笑罵道：“你個不知恥的老貨，若不是這數控造物記錄了我等煉製手法，你哪裏能煉如這種品質的飛劍。”
鄺靈燈道：“若這物如此好用，這種品種的飛劍於我等來說，自然是正常水準，但若是讓那元嬰級修士來煉製又如何了？”
司徒勁鬆點頭道：“若是讓元嬰修士煉出好飛劍，那才是小羽兒給咱們開了條新路子啊！”
言畢，司徒勁鬆傳音道：“馮興，到小孤峰來一趟。”
馮興原來是掌門隨侍，修為隻元嬰初期，因為家人是天工門的老人，所以便得了個隨侍掌門的位置，這人為人勤懇，隻是資質一般，估計修為也隻能到此了，雖然煉製造物的功底還算紮實，但限於修為，卻沒什麽出彩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