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黑暗神殿
維爾萊斯抹去身上的鮮血和汗水，一劍劈開禁錮那條虛空幼龍的魔鐵絲網，然後再次隱入陰影之中。
“這裏離龍喉氏族的堡壘太近，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莫德奈聞言，有些猶豫地說：“這些幼龍太久沒有進食了，我怕……”
虛空幼龍以鐮爪人的血肉為食，可一旦落地獵食，它們便會落入龍喉獸人的陷阱。這個問題不解決，光靠拯救一兩條幼龍根本於事無補。
維爾萊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光憑他們兩個人，要衝進龍喉堡壘去殺光這群獸人，那根本是天方夜譚。
難搞！
不過很快，他便想到了主意：“我們把鐮爪人的肉帶上，然後你帶我飛上去，我在半空中把肉丟給幼龍。”
“可以！”
莫德奈眼睛一亮，對這個主意表示不能更認同了。
於是，二人再次舉起武器，眼神不善地看向平原上那些落單地鐮爪人。
半個小時以後，靈翼平原上的鐮爪人少了一大片，維爾萊斯搬著一大堆肉塊騎上了變回龍形的莫德奈，然後飛上了高空。
龍形態的莫德奈，體格要比平原上空那些盤旋著的幼龍要稍大一些，但也大得十分有限，普通的幼龍翼展三米左右，身長則不到三米，而莫德奈也就三米出頭的身長，不到五米的翼展。
從身形來看，維爾萊斯判斷出這是一頭介於幼龍期和成年期之間的虛空龍。
另外，他還發現，其他幼龍的龍角，都長在腦袋的頂端，是一根有些尖銳的晶質獨角，而莫德奈的角卻有一對，分別長在了額頭兩側，看上去和艾澤拉斯的其他龍類沒有區別。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對象牙般瑩潤的龍角，涼涼的，和看上去一樣光滑……
莫德奈忍不住渾身一顫，差點將他整個人掀翻下去，他一字一頓地吼道：“別碰我的角！”變為龍形態的莫德奈，聲音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清亮，而是一種雌雄莫辨的輕柔嗓音，就好像凡人中那些還沒有到變聲期的少年一樣。
“可惜是個男孩子，不對，男龍……額，公龍？雄性！”
維爾萊斯囁嚅著縮回了手，一邊在心裏暗暗惋惜，一邊抬手將一塊鐮爪人肉塊丟給不遠處的一條虛空幼龍。
幼龍脖子一歪，咬住了肉塊，繼而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
“這些幼龍的智力，似乎也沒有莫德奈那麽高！”
維爾萊斯暗暗在心裏評價道。
莫德奈自然不清楚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依然自顧自飛向不遠處的另一條龍，方便維爾萊斯給它喂食。
一人一龍忙碌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將平原上的幼龍都喂食了一遍。
維爾萊斯正打算叫莫德奈降落下去，卻見莫德奈忽然頓住雙翼停在了半空中，雙眼直直地看向遠方開口道：“那個精靈，是你的同胞嗎？”
維爾萊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他目光注視著的方向廟宇巍峨，正是曾經的卡拉波神殿，也就是如今的黑暗神殿。
神殿的頂層，一個額生雙角，手持彎刀的男子揚起一對猙獰的蝠翼，高高的懸空在影月穀那碩大的月輪之下。
男子身形傲岸，雙眼上蒙著一條猩紅的絲帶，目光正對的位置，則是下方的一個血精靈。那名血精靈單膝跪地，低著頭不知在說些什麽。
“加西奧斯！”維爾萊斯的心揪了起來。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和加西奧斯商議好，部隊整肅完畢之後，就讓日蝕崗哨的總指揮官盧斯克率領大部隊立即開拔，然後加西奧斯才動身前往黑暗神殿。
這樣一來，即便伊利丹責難起來，日蝕崗哨也早已人去樓空，大部隊至少是保住了。
但這樣先斬後奏的行為，必然會惹怒伊利丹，加西奧斯自知凶多吉少，臨行之前便吩咐維爾萊斯不必管他，先去完成王子殿下的任務要緊。
維爾萊斯又何曾不知這是唯一的辦法，能把損失降低到最小。
可真要眼睜睜看著故友在眼前死去，他又如何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莫德奈，送我下去吧！”
“你？救人還是送菜呢？”莫德奈把他之前的話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維爾萊斯聞言一愕，繼而微微一笑：“是啊，看起來好像真的是送菜呢，不過有些事即便是十死無生，也是要去做的！”
……
“這麽說，凱爾也要背叛我了？”伊利丹低沉的聲音響起，可這聲音落在加西奧斯耳中，卻不諦於驚雷乍響。
加西奧斯單膝跪地，大顆大顆的冷汗不斷從他額角滴落，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要麵對這位強大的傳奇惡魔獵手時，他依然忍不住渾身顫抖。
伊利丹，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但他們既然做好了和伊利丹決裂的打算，就必須要有人來承擔伊利丹的怒火，而且還必須是有足夠分量的人才行。
這件事，隻有他來做。
王子殿下的計劃雖然不算完美，但大方向卻是沒有錯的，其他的，就由他來補上吧。
“談不上背叛，辛多雷隻想掌握自己的命運！”
伊利丹雙翼一斂，身形從半空中重重躍下：“在你們一族危難之際，是我的人救了你們，也是我，教會了你們如何抽取他人的魔力。是我！”
他的聲音粗糲，就像一個磋磨著鐵塊的砂輪一般，語氣也十分嚴厲，鮮見是十分升起了。
加西奧斯心頭打鼓，哪怕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此刻也被這駭人得氣勢壓迫得喘不過氣。
許久，他才勉強開口道：“為了報答這份恩情，我們用數萬血精靈的生命，從守望者手中救出了你，也幫你奪得了外域的統治權，我們已經不欠你什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伊利丹怒極，反而笑了。
“好一個兩不相欠，哈哈哈哈！你們要和我撇清關係，那也得看我答應不答應！”
“而現在，我告訴你，我絕不容忍這種背叛！”
“回去告訴凱爾，讓他死了這條心！”
數萬血精靈的命，算什麽？那些碌碌無為之輩，死不足惜，和我要做出的偉大事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加西奧斯緩緩抬起頭，似乎也豁出去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背叛者說背叛，倒是有趣，不過我此行並非前來與大人商議，而是單純告知你這件事。”
伊利丹豁然轉身，埃辛諾斯戰刃劃過一道綠光，架在了加西奧斯脖子上：“你想激怒我？”
戰刃在加西奧斯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但此刻，加西奧斯卻已經定下了心神，眼神中的畏懼，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堅定。
反正再差，也不過一死而已！
“日蝕崗哨的辛多雷已經全部撤離，至於那些加入伊利達雷的惡魔獵手，王子殿下說了，任你處置，還有進攻沙塔斯的占星者，無論此行如何，他們都會繼續聽命於你。”
伊利丹唇角彎起一個嘲弄的笑意：“占星者和惡魔獵手都留給我？凱爾倒是大方，他不會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找他算帳了吧？”
加西奧斯微微一頓，他當然不能說占星者生就反骨，早就已經和納魯暗通款曲了，隻好硬著頭皮道：“大人如何想並不重要，但從此往後，我們便不再是大人你的從屬，辛多雷的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有時候，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還真是好熟悉的台詞啊，對了，那好像是他自己常說的一句話！
伊利丹看著加西奧斯的雙眼，遲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