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虛空之龍
“部隊？遊俠？”那少年疑惑地看向維爾萊斯，“我叫莫德奈，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我得回去了，我的族人還在他們手裏。”
族人？你的族人難道不應該是我嗎？
維爾萊斯在心裏嘀咕了一聲，不過想到自己一直潛行在陰影中，想必那少年也沒看出來他是誰，於是便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啊，變/態，暴露狂……”
“咳咳，一個小失誤！”
潛行者通常更偏愛修身的皮甲，但維爾萊斯的天賦特殊，通常很少穿著衣物，隻象征性地在腰上圍了一件布袍。
一來衣物的摩擦聲容易暴露潛行蹤跡，幹擾他對環境和自身的判斷，二來見過他真身的人基本都死了，所以他也不甚在意這些，不過這次算是丟人丟大了。
維爾萊斯忙不迭地將身軀重新遁入陰影，隻露出了一個腦袋。
卻見莫德奈依然滿臉通紅不願轉頭看他，也不由得無語地說：“我說，都是男人，用得著這麽大反應嗎？還是說，你其實喜歡……那你可賺大了哦，一般像我這麽帥還這麽大的男人，可不多見呢！”
莫德奈對他輕佻的話語置若罔聞，反而嚴肅地開口問道：“你是凱爾薩斯的血精靈，你和伊利丹是一夥的？”
凱爾薩斯？
任何血精靈都不可能對王子殿下直呼其名，維爾萊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這話對了一半，我是凱爾薩斯王子的幕僚，但和伊利丹可不是一夥的。”
凱爾薩斯不就是伊利丹的走狗嗎？
這話雖然莫德奈沒說出口，但他清澈的眼神中，卻是滿滿的鄙夷。
這，也太藏不住事了！
維爾萊斯不由有些無語，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話沒啥說服力，於是繼續解釋道：“王子殿下已經和伊利丹撇清關係了，從今天起，我們便不再是伊利丹的從屬了。”
莫德奈的眼中依然掛著深深的疑惑，卻也沒有說出來，而是岔開了話題：“我得走了，那條虛空龍，我得把它救出來。”
“就憑你？救人還是送菜呢？”
不是維爾萊斯小看他，莫德奈的體能確實十分不錯，一般的戰士都未必比得上，但那戰鬥方式，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
莫德奈頓時臉漲得通紅，但他也知道維爾萊斯說的是事實，幾番神色變換之後，他堅定地開口道：“它是我得同胞，我不能看他落入龍喉獸人的手中。”
“同胞？你是......虛空龍？”
維爾萊斯終於明白這少年身上的違和感從何而來，龍族能夠化形成凡人種族的模樣他是知道的，但外域的龍族數量十分稀少，他就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可你既然是虛空龍，為什麽不用龍形態與他們戰鬥？”
化形可不是所有龍類都會的，隻有血脈力量十分純淨的龍類，其體內的傳承記憶才會有化形法術，而血脈純淨則意味著更強大的力量和天賦。
可一旦巨龍化形成凡人形態，體能也會受到極大的限製，再加上凡人形態無法施展龍息等龍族特有的法術，實力必然會大打折扣。
這一點，應該是常識吧？
莫德奈皺了皺眉，苦惱地說：“龍喉獸人有一種叫‘惡魔之心’的法器，對龍形態的我們有著極大的威脅，要不是如此，也不會逼得那些幼龍都不敢下來覓食了。”
維爾萊斯挑了挑眉：“是那個黑色的圓球？“
莫德奈點了點頭：“不錯，那東西能模擬虛空龍的本源力量，我們無法和這樣的力量對抗。”
模擬本源，這就不是戰勝自我那種雞湯文學能解決的問題了，那是真正有兩個完全相同的自我個體，在作不死不休的鬥爭，不管最終誰殺死了誰，注定沒一個人能活下來。
不過你這麽輕易就把自己的命門透露出來，是不是有點傻？
維爾萊斯在心裏吐槽道。
他承認剛剛確實動了歪念頭，如果能用惡魔之心奴役莫德奈，是不是就能獲得一條虛空龍作坐騎？
好在他還沒有忘記王子殿下的命令，他們可是要和虛空龍交好的。
“走吧，我帶你去救它。”
莫德奈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他剛剛確實有開口求助的打算，但想到凱爾薩斯那稀爛的名聲，又忍不住打消了這個主意，沒想到維爾萊斯會主動開口。
靈翼平原上，獸人們在追丟了兩名騷擾者之後，隻好罵罵咧咧了幾句，便又回到那條虛空龍身邊，準備強行奴役這條幼龍。
那名魁梧的獸人壯漢取出惡魔之心，準備再次套上虛空幼龍的脖子。
但就在這時，一抹幽光帶著強烈的惡意襲來，他慌忙側身想要再次躲開，但他這一動，便覺整個腦袋一輕，緊接著視野流轉，影月穀漆黑的天幕，如輪的月光，絢麗的星雲……紛紛映入他的眼簾。
“砰。”
終於，人頭托馬斯回旋三周半之後，落地。
失去頭顱之後，這位龍喉氏族未來最強者的身軀，就像一隻破麻袋般癱倒了下去。
“刺客，他又出現了，抓住他！”
“啊哈，杜馬死了，這條龍是我的了，它歸我了！”
“閉嘴，你這蠢貨，先把那兩個躲在暗處的蟲子處理掉。”
獸人們再次陷入了慌亂，相互推搡著開始搜尋刺客的蹤跡。
維爾萊斯一擊得手，立刻收斂殺意，再次隱入陰影之中，悄然走向下一個目標。
那是一個膚色猩紅的獸人，果露在外的手臂上肌肉虯結，一根根森青的血管猙獰地凸起，像蚯蚓似的蜿蜒在他的肌膚之下。
這些獸人曾是原來的外域霸主，深淵領主瑪瑟裏頓的走狗，但在伊利丹取代了瑪瑟裏頓之後，便收編了這些獸人。
而瑪瑟裏頓則被關押在地獄火堡壘之下，成了一頭魔血奶牛，源源不斷地給伊利丹的這些邪獸人部眾提供惡魔之血。
飲用過惡魔之血的獸人會被狂暴、亢奮、嗜殺等情緒衝昏大腦，很少有人能從這種血液沸騰般的狀態中幸存下來。
但那些幸存了下來的獸人，都毫無例外地獲取了極為強大的力量，這力量，遠勝他們以往數倍還不止，更遠遠地超出了他們這個體格的極限。
維爾萊斯是一名刺客，迅捷、致命、神出鬼沒是他的強項，正麵強攻不是！
他悄然接近這名邪獸人的身後，輕手輕腳地抬起短劍，而後對著這名獸人的頸部猛然一剌，劍光如電，帶起一溜猩紅的血漿，這名獸人兩眼一翻，頓時萎頓在地。
又一個！
正當他準備再次潛伏到陰影中時，一陣利刃破風的聲音響起，一柄碩大的板斧帶著呼嘯的勁風向他劈了過來。
暴露了！維爾萊斯瞳孔微縮，他右手舉起短劍向身側一引，勉強卸偏了巨斧的方向，而後身子靈巧地一扭，繞到了襲擊者背後，同時短劍如毒蛇般探出，刷刷數劍分別紮在了這名邪獸人的手腕、後腰等處。
繳械、腎擊！
一套動作幹脆利落。
邪獸人身軀一軟，雙手巨斧當啷落地，差點直接癱倒下去。
這一劍直戳髒腑，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卻也沒到能讓他忽視的地步，他此刻隻覺得雙腿發軟，渾身的力氣更是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般傾泄一空，不過好在這劇痛多少令他恢複了些許清醒。
“他在這裏，抓住他，抓住這個光屁股的小精靈！”
獸人們聞言紛紛反應過來，全都揮舞著兵器，凶神惡煞地向他撲了過去。
圍攻他的人一多，他躲閃起來便沒那麽輕鬆了。
刃風呼嘯，一麵大如門板的巨斧貼著他的肩膀劈下，眼看就要將他的一條左臂斬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維爾萊斯的心神卻無比沉靜，他將雙眼一閉，完全憑借微弱的氣流感應著肩頭巨斧的力度。
斧刃觸及他肌膚的刹那間，他將肩頭微微一扭，臂膀上的肌肉忽然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凹陷了下去，利刃便貼著他肌膚的表層，險之又險地滑了下去。
這一斧，將他手臂上的汗毛剃了個幹淨，卻連一絲皮肉都沒有割破。
另一名持矛獸人見狀，將長矛一挺，徑直刺向維爾萊斯胸腹之間。
維爾萊斯見狀，不慌不忙地吸了口氣，他將小腹一收，同時微微側身，那鋒利的長矛便又一次貼著他的腰腹擦過，依然沒能傷到他分毫。
躲過兩次攻擊之後，維爾萊斯速度極限爆發，整個人便如一條靈活的黃鱔一般，在長刀巨斧之間遊躥。
獸人們都看呆了，他們沒想到維爾萊斯都被逼進死角了，居然還能這麽滑溜。
這血精靈，怕是屬泥鰍的吧？
合著你那一身汗，反倒成潤滑油了？
一名邪獸人將同伴擠到一邊：“閃開，我來！”
說完，他掄起手中的巨錘，對著維爾萊斯兜頭錘下。
你扭你馬呢，扭？你倒是再扭一個試試？
看著當頭落下的巨錘，維爾萊斯神色凝重，這回是真的不行了，除非他能把自己扭成一灘爛泥，不然無論如何都躲不開這樣的攻擊。
他一咬牙，將重心微微下沉，同時四肢緊繃，將身體的潛能壓迫到了極致。
疾跑、閃避，發動！
一時間刃光似雪，矛影如林，卻全都落在了空出，那條白花花的身影像海浪中的孤舟般東搖西擺，卻始終屹立不倒。
全覆武裝的魁梧獸人，和不著片屢的纖弱精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獸人強健的體魄充滿爆發的張力，在刀尖上曼舞的精靈則靈敏優雅，這是一副由力和美交織而成的畫麵，充斥著驚心動魄的美感。
除了那時不時晃過人們眼前的白花花屁股，實在有些令人不忍直視。
不遠處的莫德奈呆在了原地，他有心上去幫忙，但之前維爾萊斯和獸人們的距離實在太近，他怕準頭出錯誤傷了維爾萊斯，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動作。
老實說，他沒指望維爾萊斯會真的來幫他。
畢竟，在伊利丹的指派下，這群血精靈可是做了不少的壞事。
但他沒想到這個血精靈不光真的動了手，還如此的……拚命！
這要是其他人這樣賣力地幫他們，他早就感激涕零了。
哦，不對，實際上維爾萊斯這麽做，他也是感激的，隻是這份感激的情緒還沒有醞釀到位，就被那不斷搖擺的8D給晃得跳出了戲。
維爾萊斯見他一直傻站著，頓時急了：“愣著幹啥，我快撐不住了。”
疾跑和閃避，都是潛行者的一種爆發技巧，通過壓榨體能的極限，在一段極短的時間內大大提高自身的敏銳度，以此來規避傷害。
但此刻疾跑和閃避的爆發時間早就過了，邪獸人卻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劈砍他，他一時間便有些捉襟見肘起來。
莫德奈這才反應過來，他撚弓搭箭，又是一頓連珠箭射向了那群龍喉獸人。
獸人們在維爾萊斯的牽製下無暇他顧，距離一拉開，莫德奈這個射擊獵人立刻化身最冷酷的狙擊手，一支又一支的箭矢不間斷飛出，每一箭都伴隨著一個獸人的哀嚎聲，每一箭都有一個獸人倒下。
不多時，十多個龍喉邪獸人便全都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莫德奈是女的。
女的？母的！
母的？雌的！
差不多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