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我曾立下的誓言(3)

裴妍枳眸子凝望著葉割鹿,內斂深邃的眼眸裏,能夠看見一種悲傷的情緒,正在肆無忌憚的蔓延,仿佛烈性毒藥,開始腐蝕靈魂。

“葉割鹿,你為什麽不告訴韓竹,是你救了她。”裴妍枳柔聲問道。

告訴她?

她會相信自己嗎?

葉割鹿唇角掀起一抹憂鬱的弧度,“愛一個人,永遠是卑微的,你現在不明白我對她的感情,或許有一天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能夠體會到這種痛苦。”

裴妍枳眼眸浮過一抹陰鬱,她很想大聲嘶吼,告訴葉割鹿,她懂!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種感覺,因為她愛的那個男人,就是葉割鹿。

“你的心太好,把什麽事情都自己扛著,你真的有那麽堅強嗎?”裴妍枳看著葉割鹿,心裏默默歎息,這句話是對葉割鹿說的,或許也是對自己說的。

回到雲海市。

夜晚,一間環境雅靜的咖啡廳。

“不是吧,你去了一趟岐山縣,居然遇到這麽多事情?幸虧沒有發生更糟糕的事情。”沈怡聽完韓竹的敘述,心提到嗓子眼,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我現在也不清楚,那群人為什麽要綁架我。”韓竹搖了搖頭,腦海中又回想到那天夜晚所發生的事情。

沈怡皺眉,口氣懷疑道:“你說是張承誌救了你?”

“嗯,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我問過他,他說是他救的我。”韓竹說道。

“他說什麽你就相信?他能不能拿出什麽證據證明?”沈怡質問道。

“你說張承誌說謊,不是他救了我?”韓竹蹙眉,輕咬薄唇。

經曆了一番生死後,從病床蘇醒過來,第一個人看見的是張承誌,對張承誌說的話自然深信不疑,但現在麵對沈怡的質問,她也不能完全確定了。

隻覺得心裏異常煩躁,自己跑到岐山縣去找葉割鹿,可自己遇到危險,最孤獨、最難受的時候,他在哪裏呢?在和裴妍枳逛街玩樂?

沈怡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眼裏閃過一道精光,“你被救的時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對方脖子下方有一條蜈蚣形狀的疤痕?我給張承誌打一個電話,把他叫來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他有沒有說實話了。”

韓竹覺得這麽做不太好,但她也很想知道張承誌是否是救她的恩人,是否是小時候的天哥哥。

“好吧,你打算怎麽試探他。”韓竹點頭問道。

“你等會兒躲起來,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計。”沈怡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沈怡給張承誌打完電話,不到十分鍾,後者便出現在餐廳裏,西裝革履,頭發梳得鋥光瓦亮,一副騷包的模樣。

韓竹躲在角落坐著,正好被一盆綠蘿遮住了臉龐,餐廳光線昏暗,張承誌自然不會注意到她,她躲在角落偷偷觀察著。

“沈怡,怎麽突然給我電話請我喝咖啡?”張承誌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

沈怡也是一個大美女,張承誌沒想到對方會約自己單獨出來,莫非走了桃花運。

“你幫了‘風嵐公司’大忙,是我們公司的大恩人,我請你喝杯咖啡難道不應該嗎?”

沈怡微微一笑,見到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主動起身幫張承誌拿咖啡,手中假意一滑,熱咖啡灑在了張承誌胸口。

沈怡一臉驚慌,歉意道:“張承誌,對不起,弄髒你的衣服了,我幫你洗一洗,免得留下汙漬。”

張承誌有些惱怒,這套西裝價格昂貴,他現在失業,還要還車貸,根本沒錢買名牌衣服,不過見到沈怡對自己熱情萬分,眼中湧動**色,這騷蹄子想勾引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朝洗手間走去,在洗手台停下,沈怡催促道:“張承誌,你趕緊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搓兩把,免得汙漬洗不幹淨。”

張承誌色眯眯盯著沈怡,“沈怡,看不出來平時文文靜靜,還玩的這麽開放,放心好了,今晚我保準讓你開心。”

張承誌小腹騰升浴火,三下五除二脫掉外套,沈怡又催促他把襯衣也脫掉,光赤上身,正好背對她。

沈怡悄悄拿出掏出手機,對著張承誌後背拍了一張照片。

除了幾顆黑痣,根本沒有韓竹說的蜈蚣狀傷疤。

“張承誌,你自己洗吧,我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沈怡臉上突然恢複冷漠。

張承誌眼中浴火熊熊,哪肯罷休,一把抓住她手腕,獰聲道:“沈怡,你把我叫出來,不就是**想勾搭我,現在跟我裝清純。”

“張承誌,你說話注意點,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勾搭你,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沈怡憤怒甩開他的手,一臉厭惡,“你再敢碰我,信不信我告訴韓竹。”

張承誌一臉惱怒,自己被這女人當猴耍了。

但想到自己的目標是韓竹,隻有泡到韓竹,才能進入風嵐公司,成為蘇佳外姓女婿,將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若因為沈怡壞了大事不好。

罵道:“沈怡,你這個臭三八,我記住你了,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綁上我的床。”

沈怡懶得理會他,踩著高跟鞋,小跑離開洗手間。

韓竹在咖啡廳門口焦急等待,見到沈怡腳步匆忙小跑出來,連問道:“怎麽樣,拍到張承誌的照片了嗎?”

“喏,你自己看。”沈怡把手機遞給韓竹,“張承誌這個大色魔,對我毛手毛腳,還以為我勾引他,這種男人就不是好東西。”

韓竹接過手機,看見裏麵的照片,張承誌的後背除了幾顆黑痣,什麽疤痕都沒有,她愣了愣,“張承誌騙我的,根本不是他救了我,我怎麽這麽傻。”

“你被綁架,又受了驚嚇,一時間腦子沒想清楚也正常,現在拆穿張承誌的謊言就好了,你以後離他遠一點。”沈怡叮囑道。

韓竹失魂落魄的點點頭,想到在岐山縣街頭,張承誌嘲諷挖苦葉割鹿,她不僅沒有阻止,甚至還對葉割鹿說出要離婚的話,不知道葉割鹿心裏有多難受。

想到這,韓竹鼻尖一酸,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滑落。

“可我還責怪葉割鹿,他根本不知道我到了岐山縣,他什麽都不知道,可我習慣了……習慣了將一切過錯施加在他身上,我是一個多麽壞的女人。”韓竹臉頰流淌兩行清淚。

沈怡心疼的抱住她,“你現在知道後悔還不晚,葉割鹿跟你結婚四年,他是什麽樣的男人你還不清楚,他不可能背著你勾搭其他女人,等他回來,對他好一些,彌補一下你虧欠他的。”

“還來得及嗎?”韓竹哽咽著。

“隻要你願意,一切都來得及。”沈怡安慰道。

韓竹知道,即便她確定自己愛上了葉割鹿,但無法給葉割鹿生孩子,沒有夫妻之實,兩人能夠渡過漫長的一生嗎?

哪怕葉割鹿沒有怨言,可這一切對葉割鹿而言,根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