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二合一）
凱爾希被閃靈的話嚇了一跳。
不過，她也是身經百戰的老油子了，自然臉上不會表現出任何動搖：“是嗎？”
閃靈輕微而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太熟悉他了……他甚至不需要說話，我隻通過他的那些習慣性的動作，我就能夠認出他來。”
眼見瞞不住了，凱爾希退而求其次：“沒錯，確實如你所見。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明都似乎失去了記憶。作為他最信賴的人，我判斷，他如果以現在的狀態繼續回去當他的富豪，可能會遇到不少麻煩。與其讓那些窺視他財產的人乘虛而入，還不如讓他在羅德島慢慢恢複記憶。”
凱爾希自認為這番話真假混雜，應該是能夠騙過閃靈的。
閃靈思考了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麽敢跟我說話的原因吧……如果沒有失憶的話，他看見我或者夜鶯的一瞬間，恐怕就會試圖逃跑的吧。”
“即便他覺得我認不出他，他也應該會嚐試想辦法趕我離開他的身邊……然而我並沒有見到他有這樣的行為。我還在奇怪，他到底怎麽了。原來是失憶了……他失憶了嗎？那也好。比起是個富人時候的他，我反倒覺得現在失憶了的他更加真實一點。”
閃靈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容：“如果他沒有失憶的話，我恐怕連再跟他說一句話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吧。”
不過，如果是失憶了的話，那麽……你就不需要再承擔那些你一直逃離的東西了吧？
比如夜鶯，比如我，比如那些你不想再見到的事物。
因此，能夠再與你這樣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明都。
閃靈想到。
看見閃靈的表情，凱爾希倒吸了一口涼氣，開始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把明都變成和梅菲斯特同款隱疾了。
凱爾希試探般的問道：“閃靈小姐……先前認識博士嗎？”
閃靈看著凱爾希，歎了口氣：“是啊……我曾經認識他……甚至在你認識他之前。我和他的關係，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凱爾希開始考慮，到底是對明都進行化學閹割還是物理閹割了。
“不過，我跟他，並不是你和他的那種關係。”
在和明都分別之後，閃靈雖然有關注過明都，不過由於種種因素，她得到的消息理所當然的和實際有所偏差。
所以，其實閃靈的意思是，自己和明都並不是實驗室的合作夥伴關係。
然而，凱爾希卻理解錯了意思。
凱爾希理解成了……嗯……你懂得。
凱爾希長舒一口氣，於是明先生的弟弟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你和博士……先前發生過什麽事情？”
閃靈溫柔，卻拒人以千裏之外般的說道：“抱歉……關於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不，關於他在遇到你之前的事情，我都沒有資格去評價或者敘述。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去評價他，唯有他自己，才有資格說出那段往事。唯有他自己，才有資格對他自己做出一個評價。既然他現在已經失憶了。那麽，這個世界上，也就不再存在著任何能夠對這件事情做出評價的人了。因此，抱歉，我不能說。”
隻是……我還欠著他一個道歉，一個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說得出口的道歉。
為自己某個時刻在衝動的驅使之下，對他刀劍相向而道歉。
我還欠他一個道謝……一個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出口的道謝。
為了他所做的某些事，所帶來的某些東西而道謝。
閃靈和凱爾希都是沒有什麽表情的類型，但不知道為何，兩個人的臉上，此刻都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閃靈突然說道：“我用不告訴明都真相的代價，換取讓夜鶯跟著我和臨光一起行動的權利。”
凱爾希輕笑一聲：“我們並沒有不讓博士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打算。因此，這個交易不成立。”
閃靈緩慢柔和，但是肯定的說道：“真的嗎？我看的出來……你很想再多和他待在一起……不是嗎？凱爾希醫生。”
“……被你看穿了啊，閃靈。”
凱爾希苦笑了一聲：“好吧，交易成立了。”
當然，凱爾希，因為我也是這麽想的……我也想和他，再多相處一會兒。
假如他的記憶恢複了，恐怕，他第一個想要逃離的，就是我吧。
但是……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他再說過話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再像以前的那樣，跟他一起看過星星了。
無論如何，就讓我再自私一回，再多和你在一起一會兒吧。
明都，我的……
閃靈的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稍微的，說個十有八.九是虛假的，但是確實是屬於閃靈的小故事吧。
曾經有個人，他是個英雄，是個偉大的人，是個帶來光明與希望的人。
盡管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盡管這是個既混蛋又好色的家夥。
但即便如此。
但是仍然沒有任何人能夠否認，這個混蛋是個英雄。
一個帶來了希望與光明的英雄。
閃靈曾經一直追隨著這名英雄。
——直到這名偉大的人，被陰謀所徹底擊垮的一瞬間。
——直到他所帶來的所有光明與輝煌，在暗影中消失的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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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都接到消息的時候，他聽到的情況。就變成了凱爾希醫生在羅德島醫療係統中力排眾議，讓夜鶯上戰場了。
明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即欣慰又擔憂。
不過，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不是明都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了。
現在的明都，有了一個新的身份。
龍門近衛局特別督察隊精英幹員，龍門高級警官星熊下麵的……一個小輔警。
沒有正式編製，隨時會被開除……用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這是個臨時工。
不過，即便是臨時工，明先生當的也挺開心的。
明都實際上是一個很喜歡追求從未嚐試過的新鮮事物的人，這次當輔警也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曆。
“大姐頭，我們接下來去搗毀哪個幫派的基地？還是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緝毒行動？又或者是抓出警察隊伍裏的臥底，來一場無間道？對唔住，我係警察。”
明都穿著龍門近衛局的製服，臉上則由星熊進行了變裝。
於是，原本龍門人盡皆知的鑽石王老五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輔警。
明都帽子歪戴，叼著根棒棒糖，手裏的警棍一甩一甩的，走起路來還搖搖晃晃的。
講個道理，要是有人把他這幅樣子拍下來，分分鍾可以當做證明龍門近衛局隊伍素質下降的素材使用。
星熊手持著那麵三角盾，有些無奈的說道：“警察的工作哪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轟轟烈烈……就算真有，我也不敢帶你過去啊。要是你真出了什麽事情，老陳和施小姐肯定得殺了我。更何況，你不是隻是掛個名查東西的嗎？”
“難得一輩子當一次警察，總得試試新鮮事嘛。那，我們來一場不那麽轟轟烈烈的掃黃行動？我跟大姐頭你一人一半？”
明都笑著搓手道。
“一人一半是什麽東西啊。”
“男的歸你，女的歸我啊。”
明都理所當然般的說道。
“……”
緊接著，兩個人又看見了一個由小攤販組成的小集市。也不知道明都想到了什麽東西，他興致勃勃的就要上去收保護費：“大姐頭，我是不是應該去收下保護費？”
星熊像個老媽子帶著自己五歲的智障熊兒子上街似的，一把拉住了想要去找路邊小攤販收保護費的明都：“你是警察，不是黑社會，注意下你的行為。”
星熊則跟在他的後邊，一路給他講著龍門近衛局工作守則……星熊十分懷疑，這家夥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那大姐頭，我們現在去哪裏。”
星熊想了想，得找一個安全又簡單的活給明都做。不然，這家夥分分鍾給自己弄出點什麽幺蛾子。
“要不，你陪我去趟港灣區巡邏吧？”
正如本書開頭所提到的，港灣區是龍門房價最昂貴的地段，自然而然也是龍門治安最好的地段。
星熊帶著明都去哪兒巡邏，純粹就是想應付應付明都因為穿上了一層警服而蠢蠢欲動的心。
明都自然看出來星熊隻是想要應付自己，明都眼珠子一轉：“可以啊，大姐頭，我們走吧……等等，我稍微有點熱，我去買個雪糕，星熊你在這兒等等我。”
星熊點了點頭：“快去快回。”
然後，後麵的事情正如所有人所預料的一樣。
明都不見了。
星熊在原地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依舊沒見到明都……她當即意識到，明都不見了。
星熊歎了口氣：“這家夥，總是不讓我省心……希望在我找到他之前，他不要出什麽問題啊。”
那麽，明先生去了哪裏呢。
——答案是，外城區。
明先生覺得自己算是半個龍門土著居民了，自然不會在自己的地頭上出什麽問題。再加之他對湧入了大量切爾諾伯格難民的龍門外城區，也非常的有興趣。
雖然明都已經安排了不少針對切爾諾伯格的救濟措施，但這終究也隻是他嘴上說說而已。真正執行的怎麽樣，還是要看下麵的人幹的如何以及龍門(當)(局)的配合程度了。
明都自己的下屬他當然是信得過的。
畢竟要是在明老板手下不好好幹事，被明老板炒了魷魚記了小本本，到時候連工地搬磚估計都沒人敢要。
明都朝著外城區走去，一路上不少應該是感染者的人，一見他的這身警服，就遠遠的跑開了。
看樣子，這些人可能是來自於切爾諾伯格的難民。切爾諾伯格警察對於感染者的苛刻態度，似乎已經根植入他們的心靈深處了。
明都並不在意這些目光，他一路上更加注意觀察的，是感染者們的生活狀態。
——老實說，明老板現在很不爽。
本來按照明老板的安排，感染者最基本的生理保障需求是無論如何都能滿足的。起碼是吃喝不愁，有力氣為明老板幹活的狀態。
可是現在他一路上看過來，看到的感染者基本上都是麵黃肌瘦……有工作能力的大人還好，有明老板安排的工作地點，不至於餓死。而小孩子們的情況則要糟糕的多了，明都一路上已經看見了不少小孩子在垃圾桶裏麵翻找食物了。
看的越多，明都的臉就越黑。
龍門近衛局在幹什麽？吃幹飯？老子給你們的錢呢？
明都能夠理解在這種情況之下必須以保證有勞動能力的大人的存活優先的想法。但是他卻對龍門(當)(局)對小孩子不管不顧的做法感到很不開心。
明先生不開心了，有人就要倒黴了。
明先生的心情在路過某條小巷子，看見裏麵一名烏薩斯小女孩在與幾個更小的孩子分享食物時，心情差到了極點。
一名有著熊耳與白色短發的少女，正取出食物分給幾名更小的孩子：“來，吃吧。”
“米莎姐姐，你不吃嗎？”
一名孩子抬起頭來，有些憂慮的看著那名少女。
“姐姐已經吃過了，你們吃吧。”
其實並沒有，明都從她的精神狀態以及步伐推斷，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飽飯了。
明都曾經跟著凱爾希幹過，也算是半個醫生，這種東西還是看得出來的。
明都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了自認為和藹可親實則看上去有些輕佻下流的笑容。
明都敲了敲小巷子裏麵的鐵門，將一眾孩子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這邊：“咳咳。”
他伸手入懷，從裏麵拿出了三張龍門幣，甩了甩：“想要嗎？”
名為米莎的少女將孩子護在了身後，警惕的看著明都：“你想要幹什麽？”
明都甩了甩錢，嶄新的鈔票碰撞，發出嘩嘩的聲音。
“你先回答我，你想要這些錢嗎？”
明都似乎忘記了自己還穿著一身警服，這讓這群難民孩子不太敢靠近他。
“您有什麽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米莎被明都嚇了一跳，以為他是龍門(當)(局)來抓自己的人。少女的身體向後，隨時準備逃跑。
明都歎了口氣，看來，得來點委婉點的手段了：“別害怕，小姑娘……我不是什麽好人。我這次來，是想要跟你做個交易的。”
米莎一副想要逃跑但又放不下背後孩子的樣子：“你……想要什麽東西……我什麽東西都沒有了，值錢的東西全部都賣了……”
明都笑了起來：“誰說的，你這不還有你自己嗎？”
米莎的眼神驚恐了起來。
“沒錯，我要你……”
米莎咬了咬牙，看了背後的孩子們一眼，眼睛閉上，準備迎接命運。
“……回答我的問題。”
明都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偷到了雞的黃鼠狼一般。
明都大笑著把錢遞給了米莎，笑的開心極了：“哈哈哈哈，你把錢拿著，先去買點東西吃了，再回來回答我的問題，我在這兒等你。”
說罷，明都就拍了拍米莎的腦袋，讓開了道路，做了個“請”的姿勢。
ps：這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啦，月票不投馬上就過期啦，還有多的月票就給我吧！下個月的月票也給我吧，愛您麽麽噠。
ps2：這章是章二合一的大章節，算兩更。今晚十二點還有一更，今天三更。耶。看在我這麽勤奮的份上，也該給我月票了吧~
ps3：這次我就不斷章在會讓你們這群不純潔的家夥想歪的地方了，免得又被罵QAQ
ps4：明日方舟的背景故事和明日方舟這個名字，都帶有強烈的聖經啟示錄風格。而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則是最著名的模仿聖經，內核卻與聖經截然相反的著作。因此我把這章的標題取名叫做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以此作為一個不會在正文裏麵寫出來的伏筆或者說提示。
ps5:我扶了，你懂白勺都是屏蔽詞，是擔心我麥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