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你們的人,叫蘇軒

蘇軒也很想這一切,隻是一場夢,若是如此,那麽一覺醒來後,便可回到五年前,那時父親還在,蘇家還在……

她,也還在!

蘇母終於支撐不住,或許是多年來的壓抑,終於得到放鬆,在蘇軒懷裏昏了過去。

他脫下風衣,包裹住母親消瘦的身子,抱著母親,走向不遠的吉普車。

這時,十幾名大漢從屋裏衝出,手裏有的提著鋼管,有的提著西瓜刀,甚至有人在大雪天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的紋身。

“誰敢來在蘇家地頭惹事?”

“哪個不長眼的撞壞大門!”

刀疤臉還沒有看清被殺的青年,撞死的兩名混混也被殘破大門遮掩,隻看清蘇軒正在抱著什麽東西往車上走,頓時火冒三丈。

“你聾了是不是,連老子的東西也敢偷,再往前一步試試!”

“老大,他抱走的,好像是我們看守的那個老東西!”一名小混混眼尖,認出蘇軒懷裏包裹在風衣裏的老人。

蘇軒將母親安頓在車裏,退後一步。

“媽,您不孝的兒子蘇軒,回來給您老人家磕頭。”

他雙膝跪在雪地,恭恭敬敬叩頭,淚如雨下。

他是蘇軒,回來了,心中有愧。

“母親在上,不孝兒五年未盡人子之孝,讓您老人家受苦了。”

“母親在上,不孝兒苟且五年,父之仇未曾得報,愧對您二老。”

“母親在上,您舍身救子,五年囚禁,軒兒此生無以為報!”

“……”

九叩之後,蘇軒起身。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眼中含淚,滔天的怒意,在他身上蔓延而出。

這一刻,院中寒風凜冽,殺機四起!

他沾滿泥濘的軍靴,踏著雪,一步步走向刀疤臉眾人。

凜冽的殺氣肆意狂虐,席卷整個天地,天空飛下的雪花,化作一粒粒冰珠,最終碎成粉末,落在刀疤臉一幹眾人身上,一個個忍不住的渾身顫抖。

那身殺氣,仿佛從屍山血海中而來,瀚海城,怎麽會有這樣的存在?

“你你你到底是誰,我老大是蘇家大少蘇錦昂,蘇家的人你知道吧,敢對我們動手,就是與蘇家為敵,整個瀚海城都不會放過你……”

刀疤臉不停後退,帶動身後的小混混也一起後退,傻子都能感覺到,這是一位絕世殺神!

蘇軒似沒聽見,腳下的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們的心髒上。

那一身的殺意,越來越濃,化為實質,吹動他的衣角,那張冷峻的臉龐,一片猙獰,讓人心膽俱顫!

“老大,二子,二子他被人殺了!”一個小混混顫抖喊了一句。

刀疤臉扭頭看去,二子身旁一大灘鮮血冒著熱氣,一位漂亮到不像話的美女,正俏生生站在那裏,手中的手術刀,還在滴著血。

那模樣,顯然是做慣了這種事。

刀疤臉也想強硬,這一刻卻連靈魂都顫抖了起來,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身後的小混混們也一個麵如土色,早就跪了下來。

“大哥,我們錯了,我們無冤無仇,隻是拿錢辦事,都是為蘇家辦事,冤有頭債有主,求您……”

“記住,殺你們的人,叫蘇軒,蘇天南的兒子。”蘇軒聲音如冰,讓人仿佛墜入無涯地獄。

父親,軒兒這就為您報仇,先殺幾人,您看清楚!

蘇軒身影暴起,一拳轟在最近的一個小混混胸膛,轟!哢嚓哢嚓……

那人胸膛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緊接著,渾身顫抖了起來,猛然間炸裂爆開,化作漫天血霧。

蘇軒一步踏出,從血霧中走過,一拳又轟向下一人,那人的腦袋就像西瓜般轟然爆碎,場麵慘不忍睹。

蘇軒雙眸流著淚,一拳一拳,一拳一拳……

院中風雪飄搖,他渾身浴血,仿佛地獄裏歸來的殺神!

無一人能逃走,那身殺氣,早已讓他們失去了逃走的力氣。

站在遠處的翼火皺眉,她明白,若不讓大天尊親自動手殺了這群人渣,恐怕會日後心神不穩,傷勢也會加深!

眨眼間,所有的人都被屠戮一空,隻剩下刀疤臉一個人還跪在那裏。

刀疤臉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小混混,哪裏見過這種場麵,早已嚇得屎尿齊流!

用腦袋使勁的撞擊地麵:“多謝大哥饒命,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翼火。”

“翼火在。”

“剮了。”蘇軒吩咐。

他再也不看刀疤臉一眼,踏步走向車子裏的母親。

翼火美眸中瞬間出現一抹紅暈,看著刀疤臉舔了舔紅豔豔的嘴唇:“謝大天尊!”

刀疤臉呆了呆,問:“剮了是,是個什麽意思?”

“就是為人民做貢獻,活體解剖知道嗎,有益於提高我的醫術,我的醫術提高了,就可以多治療幾名受傷的戰士,治療好他們的傷,就可以多出幾個人上戰場,疆土才能保全,人民才可以安居樂業,你說好不好?”

翼火說完,對刀疤臉眯眼一笑,那口白膩膩的銀牙,看上去就像個惡魔。

刀疤臉聽完,直接昏了過去,但翼火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揪住他的衣領直接提去了屋中。

這邊蘇軒進入車子裏,在後座鋪開鬆軟的軍用羽絨被,讓母親睡的舒適一些。

蘇母當年保養的很好,就像三十來歲的美麗女子,如今,卻仿佛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蘇軒心如刀割。

依稀裏,他記得母親年輕時的樣子,她總喜歡說:“我們軒兒又乖又懂事,永遠是媽媽的驕傲!”

她還說:“軒兒長大之後,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隻有最美麗的公主,才能配得上我的軒兒。”

她又說:“我的軒兒長大了,你和小薇結婚之後,我和你爸就可以享清福,蘇家就全權交給你了。”

時光如梭,往事曆曆在目。

蘇軒睜開眼,看著母親臉上的風霜,他明白,那點點滴滴,那每一處都是為了,換他這個兒子的平安。

她隱瞞活著的消息,隻為讓他遠走,讓他了無牽掛……僅此而已!

蘇軒抬起手,去抓母親的手腕,準備切診脈搏,但是母親依然緊緊抱住懷裏那塊饅頭,怎樣也不肯放手。

“這塊饅頭是我撿的,我沒有偷,小米很餓,一個月沒吃過饅頭了,求求你們別拿走,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她嘴裏的夢囈,在寂靜的車子裏,聽的格外清晰。

蘇軒心痛到呼吸停滯。

隻是不知道,母親口中的小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