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得與失與路
靈魂修行快不得，軀殼修行慢不得。
否則何以裝嗶？
若去哪裏都隻能伏低做小意難平，那活的可是太乏味了。
所以，雖然已經有了兩個當前版本的頂級號，周寧對於練號，仍舊是樂此不疲。
小號都給他練上來，角色選擇頁麵,都是最高等級，齊齊整整，個個史詩裝備，流光溢彩……這才是老炮玩家賬號的嗶格呀！
當然，練號歸練號，重心、真的該轉移了。
裝備、裝備、還是裝備，重要的事說三遍。
魔光閃耀的高級裝備，既能進一步撐起大號的實力,又能無形炫富，玩家眼裏的成功，就是這麽膚淺，不服麽？
“至於大號，接下來就應該做做日常任務，練練生活職業，提升裝等，為大秘境、團本做準備。
同時，買買材料，攢點G，買個徽章，衝個月卡什麽的。
窮嗶玩家窮的體現之一，就是時間不值錢，命也不值錢，熬夜肝些遊戲金幣,用廉價的成功平衡一下現實的落魄，同時節省氪金投入，窮嘛，能省一個是一個。
哎，我也就這點遊戲中混的還行的誌氣了。”
話是這麽說，可實際上還有點小驕傲是怎麽回事？
答：跨大級別幹死Boss，自信找回來了。
不，應該說，膨脹了。
遊戲佬不存在真正的自信這種東西，心態隻會在自卑和膨脹之間搖擺。
而膨脹後的主要體現，就是鄙視鏈浮出水麵。
都是窮嗶，也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至少，周寧覺得自己是窮嗶中的聰明嗶，懂得適可而止。
什麽服務器第一個滿級玩家，團本開荒拿服務器第一，這些個虛頭巴腦的玩意，他從來不爭。
經營網絡人脈，那是個啥成本？
沒有靠譜的公會和團隊，打個本一耗一晚上，跪到散夥……這又是啥成本？
他自己也知道，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人性。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種絕爭一線的性子，不求完美,不求極致,愛計較得失,忠愛適度，牢記過猶不及……
這樣的他，沒有金手指，真的就是泯滅於眾，甚至象前世一樣窮困潦倒。
畢竟前世生活的環境，看似平和，實際非常的卷，很多人都或多或少變得不擇手段，若不爭，那就真沒有……
“然而我就是我，前世能認，今生也同樣懂得適可而止。額定任務已完成，從今開始修仙（休閑）！”
於是，周寧毫不猶豫，換號！
通過係統，2號白骨法身就位，1號托管，發配去晶石礦堡坐鎮。
如果說1號叫做巽風，那麽二號就應該叫做艮土。
艮土51級，天賦有三。
白玉法骨：死道法基+40，體格+30。
構裝不死：天命-30，正陽易傷+50%。
這兩項跟巽風是一模一樣的。
畢竟都是白骨菩薩用相同的手法煉製的。
唯一的差別，就是自身自身天賦這一塊兒。
艮土沒有巽風靈體，而是艮土靈體，極度親和艮土之力，厚重+30。具體提升力量、耐力、防禦、體能等。
看外在，巽風是個身體有些單薄高挑的木訥漢子。
而艮土，則是敦實魁梧的人熊，腰粗體闊，胳膊有普通人的大腿粗，古銅膚色，鼻方口闊，須發如鋼針，詭異的長了一雙眯縫眼。
笑起來眼睛就徹底成了縫隙，顯得很憨厚，拉臉時，給人的感覺則截然相反。
技能方麵，也是恐懼驚死四招，但細節略有出入。
恐擊：立刻對目標造成其總生命值10%的生命傷害，距離0-3米，產生震懾、眩暈效果，至少2秒。
這個就跟巽風以驚嚇、惶然為主的負麵效果不同。而且距離比巽風的0-5要短。
重複打擊也會加深傷害，最多疊加3次，冷卻時間也是5秒，消耗自身2%，但還附帶一個流血效果，若不處理，會持續10秒，每秒1跳，每跳最少損失1%生命。
驚擊：稱作震擊更合適，不像巽風的驚擊需引導且持續挑血，艮土的驚擊就一下，傷害隻有5%，但他這個是範圍技，且震懾、眩暈最少4秒。
懼擊：形狀不是新月，而是圓形，直徑十米，區域內，造成每個單體不低於總生命值7%的生命傷害，並減速30%，持續2秒，同時產生震懾、眩暈效果，至少2秒。7秒冷卻。消耗自身2%
死擊：前搖2秒，瞬閃移動，最遠不超過百米，半徑30米區域內，所有目標損失至少30%總生命值的血量，同時造成至少3秒的減速效果，減速20%起，1秒1跳，最後一跳減速60%。
然而，艮土的跳大，並沒有在範圍內造成持續6秒的死煞光斬（每0.5秒一次）效果，也不會產生震懾和眩暈，但能夠回血。
損耗血量的10%將轉化為自身血量，5分鍾冷卻，技能施展消耗自身30%血量。
顯然，艮土的這個技能，‘大’住的敵人越多，就越是劃算，一口從瀕死直接奶滿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過真施展時得悠著點，不能玩極限操作。
畢竟施展時先要消耗自身30%，如果不夠，施展該技能，結果就隻能是落地成盒。艮土法身可做不到延遲死亡。
跟巽風走輕靈路線不同，周寧給艮土配備了魔鐵套裝，以及大號的開山刀和麒麟臂。
麒麟臂說白了就是大型臂甲，一如｛真侍魂·霸王丸地獄變｝中的萊錫路所使用的武器。
當然，他這個臂甲、遠不及萊錫路的那個複雜，沒有什麽內置槍炮，裝備這兵器的目的，防禦格擋還在其次，主要是懟法器的。
象某些喜歡玩禦使飛行法器砍人、砸人的，直接用手接有些傷，用這麒麟臂，就沒問題了。
說到遙控式、可飛行攻擊法器。
周寧現在其實也可以煉製了。
隻不過這類在地球天朝的小說和影視中演繹的極為有嗶格的兵器，他卻不是很喜歡。
威能也就那樣，而想要如臂使指，那就得與心神相連，一旦被汙染或損毀，自身也會受到反噬。
這他哪敢用？靈魂孱弱，神識不足，駕馭飛行法器本就吃力，不出成績還容易被破，靈魂遭受反噬，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還是BiuBiu流適合他，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架差不多打完了，接下來就是喜聞樂見的餘孽清剿和分贓。
先將魔屠子的軀殼直祭給係統。
用｛火影忍者｝中的說法，這些高修，軀殼中的痕跡，就隱藏著許多修行的秘密。落在專業人士手中，光是解析出來的信息，就既有價值。
果然，係統笑納了這份祭品。
不過回饋，就要等係統後台核算完才給了。
這也是近期他遇到的一個特色。
隨著獵殺和獻祭的目標等級越來越高，係統已經不能象早先那般立竿見影的回饋報酬了。
“一分努力，一分收獲。運算機製使然，從不搞鬼。機製，強於人製。以後我若為王，便隻會機管天下，人，信不過……”
另外，周寧也意識到，係統的確需要升級了。
“甚至，係統的升級應該放在第一位。如果升級過程中有手動部分，那麽當優先滿足。”
周寧選擇了關注係統升級，這意味著隻要有相關的情報，他就會第一時間知曉。
兩次摸屍收獲的戰利品他也沒有細看，而是選擇了第一時間匯合蟲兵，開始乘勝擴大戰果。
之後便是一番追亡逐北，用某台詞描述：“搶啊！殺啊，啊哈哈哈哈……”
順風仗就是這麽回事，敵人一潰千裏，我方不依不饒追著砍……
戰果的確不菲，直接吃撐了，好東西多到拿不下。
但距離完美，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
刑訊審問得知，魔屠子的副手，地幽星嶽春秋，打包魔蟲血脈從密道逃走了。
嶽春秋本就兼任著縛典人的職務，有啟用緊急預案，打包關鍵物品及傳承典籍的權力。
山主身殞，他就立刻獲得了權限，優先轉移。
這也是魔宗死道，總是能星火不滅，死灰複燃的一大原因。
“不完美就不完美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將來可以站在道義的製高點，繼續砍過去。”
獠牙寶座上，周寧邊戲謔的想著，邊一下一下顛著印型法器。
這法器來自魔屠子的死亡掉落。
戰艦秘鑰，作用是控製大型複合法器，獠牙號戰艦。
盡管這戰艦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周寧認知中的大船，而更像是一套野蠻城堡風格的建築群，但它確實能動，甚至能飛。
毫無疑問，這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具規模的超凡大物件。
並且這物件保羅了一係列男人的夢想。
男人至死是少年。
巨艦大炮、多鉚蒸剛、空天戰艦、戰爭堡壘……誰不愛呢？
“好想一步到位，但理智告訴我，獻祭才是更具性價比的操作！”掙紮，遲疑，就是為這個。
沒有太久，怕耽擱之後，下不了狠心，咬不了牙。
“這作為太大了，一點都不襯我，讓我顯得沐猴而冠！”
找了這樣一個搞笑理由，周寧就將獠牙號獻祭了。
真正原因主要有兩個：，這屬於死道的老物件，安全係數低，很可能有多種被找回的暗門，或對外人而言十分可怕的陷阱。，趁著係統還沒有獲取太多的相關數據，能賣個好價。
所以，走你！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獠牙號開始虛化，最終化作無數顆粒，升騰消失。
那場麵，搞的周寧都懷疑，他其實就是在一個虛擬的世界混生活，某人一拔電源，他就會跟這個世界一起GameOver。
“真相了，想這些有的沒的，隻會帶來痛苦和抑鬱……”
周寧站在高處，持久的凝視著主體消失、而徹底廢墟化的獠牙堡。“破壞容易建設難，原本還打算將這裏打造成另一個分基地呢……”
又想：“這樣也好，如今死道仍舊勢大，拉仇恨、上眼藥的事還是少幹為妙。”……
地幽星嶽春秋，腿腳比周寧現象中的麻利許多。
當周寧還在為獠牙堡的覆滅傷春悲秋的時候，嶽春秋已然來在了死道的另一處據點，森羅殿。
死道傳承久遠，規矩說法自然也是不少。
以行政級別劃分，依次是站台、廟關、堡閣、殿堂、廷闕。
象當初意圖在黑鬆林截殺周寧的五名無常使者，召喚來了掘地蠕蟲以棲身。
掘地蠕蟲作為秘法豢養煉製的半法器、半生物，就是移動小站，跟台是一個級別，都是用來提供休養服務的。
當然，廟小容不下真神，想魔屠子之流，在站台中就得不到休養，廟關都費勁，堡閣才算合適。
而死道，就是通過什麽檔次的超凡設施，能夠提供什麽層次的超凡者，來界定設施級別。
“真是廢物！”森羅殿的殿主隻是揮了下手，深藍色的陰寒之風鼓**，嶽春秋的一條胳膊，連通小半個肩膀，便化作了冰渣冰屑飛走了。
而嶽春秋，都不敢多動一下，伏著身、低著頭，任憑發落。
片刻之後，重重黑暗中，冰屑般的兩點眸光再次出現。
“頭前帶路！獠牙號，可是本王親手煉製的得意之作。”
走到半道上，飛了一會兒的耳光就來了。
獠牙號被獻祭了，很徹底那種，毛都沒剩一根。
“怎麽敢！”森羅殿主咬牙切齒的咆哮。
當然，這個Howdareyou的本意是：這是誰家二代，如此豪橫？打造耗時上百年，祭煉超過兩千年，那麽好的寶貝，真就這麽徹底的毀了？我不信！
所以這位殿主，選擇了殺至獠牙堡，一探究竟。
他心裏很清楚，獠牙號作為複雜的大寶貝，沒那麽容易收取。
即便第一流的團隊來，也得整個三天以上的大型法事，才能徹底煉化。
在徹底煉化前，獠牙號是沒辦法落袋入囊的，並且也不具備飛天遁地的功能，隻能是浮遊（類地效飛行器）。
因此，他賭的是，對方施展了某種阻礙超凡感應的手段，遮蔽了他跟獠牙號的聯係。
“讓本王抓到，肚子裏的屎都給你踩出來！”
等到了地方，死心了，獠牙號是真沒了！
“啊啊啊啊！”狂怒之下，陰寒死潮如海嘯席卷，直接半永久性的改變了這裏的地形。
湖水結冰，成了生靈禁絕的死冰區。
之前接待周寧，給其提供情報的影四，沒能跑過死潮，直接成了冰雕。
反倒是被她故意錯誤指路的戰神殿接應人員，躲過了一劫。
魔蟲血脈事件並沒有結束，但獠牙堡之戰就此落下了帷幕。
周寧認真檢點收獲時，已經是事後第六日。
在這段時間裏，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跟正道人物互動。
玉霞子的人情償還了，同時也從正道人物那裏，知曉了一些後續情況。
周寧沉痛的打擊了死道眾的囂張氣焰，這一點已然沒人可以否認，畢竟森羅殿主都氣到發飆。
那造成死冰區的陰煞和死煞，若是用在人間，即便是邊安府那等幾十萬人口的大城，都會淪為絕地。
這其實也是正道諸派一直以來忌憚魔宗死道的一個點。
死道的技術高杆，且動心忍性、善於蟄伏，手中掌握著核武級別的戰略殺招。正道諸人或者可以不在乎凡世人的死活，那自家門派別院呢？家大業大，還找不到個漏洞？
別說是他們，周寧都開始為自己的家大業大發愁了。
簡單的說，就是財和力不匹配。
就跟小鬆鼠的儲備糧，古時，就有山民專門掏鬆鼠的過冬糧貼補家用……
周寧自認是個鬆鼠黨，但絕不想應了那句‘鄰居屯糧我吞槍，鄰居就是我糧倉’的說法。
真要發生了，他估計得被活活氣死。
為了避免這等悲劇，他不但沒要獻祭獠牙號的回饋，還將獠牙堡的絕大部分所得，包括從魔屠子那裏獲得的物品，全部上交係統。
對於他這種‘拾金不昧’的優秀員工，係統也給出了正麵回饋——隨身帶著三畝田。
係統空間，談不上洞天福地，但有光有水有空氣。
沒有潮汐的水域，即便遼闊如海洋，也可以如鏡麵平滑。
沒有太陽，但白晝不差光線。
天空中隻有一顆藍色的孤星，零等，白晝可見，永遠閃亮，成為蒼穹唯一的點綴，神秘，讓人遐想聯翩。
得到這樣的一個空間後，周寧啟動了一次物資大轉移。
大量資源，包括幽獵大號的軀殼，都存放在這裏。更安全，也便於取用。
蟲兵在獠牙堡戰事中證明了自身的價值，砸鍋賣鐵耗盡幽煞之力，製造了第二批。
原料自然是葉青書奪脈時帶的那些精衛。
一番輾轉之後，有三十五名精衛完整的落入周寧手裏。
周寧自然不會跟這些人客氣。或許他們的身世也挺可憐，可周寧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對這些人施舍憐憫。
在超凡的世界中，他現在也不過是稍微大些的螞蟻。
玉霞子都提醒他，死道眾的情報渠道並不差，森羅殿主的盛怒，也不會對著空氣發泄一通就能揭過。
正道諸修都沒這麽好說話，何況是邪道巨擘。
這其實也是促成了周寧不惜一切代價，打造真安全屋的另一大原因。
這個世界的預言係發達，他目前缺乏蒙蔽天機的手段，何況也頂不起牛、拚不起財力，那麽紅石山硫磺穀，晶石礦堡的暴露與否，就完全看死道眾願不願意付出一些代價。
嚴重安全感缺失，當然是先全力打造退路，活著才有輸出嘛。
事實也證明，周寧的這番未雨綢繆，並非多餘，而是象獠牙堡後事那般，與大危難擦肩而過。
僅是隔了一日，係統就緊急預警，兩處基底，同時進入毀滅倒計時，他隻有三分鍾的撤離時間。
三分鍾能幹啥？
答：能做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由係統提供技術支持而誕生真實財富，都具備不打折的係統回收優勢。
因此，隻需要一句話，硫磺穀也好，晶石礦堡也罷，數月的辛苦，都能在瞬間變賣一空，比獠牙號升天迅捷的多。
那就變賣。
另外，他也沒要能量幣，而是點了係統提供的反噬選項，隻為出這口惡氣。
於是，森羅殿，五名參與了預言法事的變節奇門法師，突然毫無征兆的被青色的幽能火焰從內向外燒成了灰！
燒剩下的骨骼，就像燒透的木炭，發著光，其釋放的輻射，連匆匆感到的森羅殿主都壓不住，硬生生令同樣是法器重寶的森羅殿蒙受了巨大損失，非百年之功不能恢複如初。
森羅殿主再次暴怒，但這次，他就算想報複，也沒有目標了。
並且五名變節奇門法師的猝死，也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大計劃。
要知道，這些變節法師，不光是矛，還是盾。
遮掩天機，防禦正道諸門的窺探，也是非常重要的。
現在不僅一口氣死了五個專業人員，還讓其他原本暗中幫助死道，又或搖擺不定的該類超凡者忌憚不已。
這些個天天滿腦子都是算死這個、預測那個的人，都神經衰弱、敏感的很。而若是他們不肯真出力，那麽即便請了來，也有的是辦法糊弄人。
再這樣的背景下，一係列已經提上日程的行動、都不得不暫時終止，否則被正道成功預言，那麽就都是送菜或‘助紂為虐’。
周寧，則收獲了一場盛大的煙火秀。
晶石礦堡那邊他沒看到，也不好看，無非是再塌一次，塌的更徹底一點。
硫磺穀這邊，則是天雷勾動地火，上有隕石天降，下有地龍翻身，岩漿噴湧，兩個字：熱鬧！
“毀爺的安樂窩，行吧，爺記下了！”
盡管與大勢力結怨，就是這般有來有往、互相傷害，但周寧還是沒辦法坦然承受。
他不會承認自己輸不起，他計較的的是基底被毀滅的象征性。
“他們希望見到更多的死亡和毀滅、證明我有被敬畏和尊重的資格，那麽就賜予他們死亡和毀滅！”
種田根基被打斷，周寧收回了探向糞叉的手，攥緊了手中的槍，拐上另一種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