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時間之外
“......”
看過不少諜戰劇的伊甸當然清楚佛曼究竟吞下了什麽,可惜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倒地不起的市長在吞下毒藥後向非人轉變。
【該死,又是那種藥劑,這下難辦了,看看能不能搶到那個懷表吧,小白能動或許還有勝算,光靠我一個...臨死前抽張卡都比這來得實在。】
無法打斷變異的伊甸隻能選離佛曼,他打算趁著對方失去神智的時候用眼淚將放置懷表的口袋打爛,之後結束時停同小白一起迎擊變異後的市長。
很可惜,他的算盤落空了。
佛曼的身體雖然在嗑藥後膨脹到了正常人的三倍,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失去意識,即使衣服已經因為體型增大而破碎,他的左手也依舊緊握著那塊懷表,右手則撿起了一旁的特大劍,以一種與體型不相符的速度朝伊甸衝來。
六分鍾後。
“還追,我都無敵了你還追,真當我怕你是吧!”
伊甸終於耗盡了生命氣息的六格充能,聖盾保護下的他不再後退,迎著橫掃中的特大劍衝去。
劍刃重重地斬在聖盾上,卻沒能讓聖盾產生半點閃爍,緊接著,佛曼保護懷表的那隻手向伊甸砸來。
伴隨著拳頭和聖盾地碰撞,一道純白色聖光自上空出現,直直地落在佛曼身上,聖光灼燒下,巨大化的市長發出了野獸般的哀嚎,那失去皮膚的臉上露出了他最為厭惡的醜陋表情。
見聖光如此有效,伊甸徹底放棄閃避,死死地抱住佛曼左腿,召喚聖光打擊的同時也沒忘記搶奪懷表。
然而伊甸搶奪懷表的行為仍沒能成功,即使大部分皮膚已經被聖光灼燒殆盡,市長也沒有半點鬆手的跡象。
最後一絲理智被燒盡的他宛如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次又一次地捶打著扒在自己腿上的伊甸。
“這特麽到底是什麽牌子的藥水,他都窒息這麽久了,憑什麽還能正常活動!“
眼看著生命氣息的無敵時間將要結束,伊甸也有些堅持不住了,他可沒把握在聖盾消失後繼續硬抗佛曼的捶打,通過“黑暗藝術”控製住發狂的市長先生,他總算是掙開了市長的控製。
趁著匕首的效果尚未結束,伊甸拿出小斧子,向佛曼的左手砍去。
第一下,斧子像是劈在石頭上一樣,發出了鏗鏘的聲音。
第二下,斧刃成功穿透了佛曼的皮膚,之後被更加堅韌的肌肉組織攔下,沒辦法前進分毫。
不等伊甸揮出第三斧,匕首的凝固效果結束了,黑色的刀光代替小斧子劈在佛曼的手臂上,製造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即便如此,佛曼依舊沒有半點鬆手的打算,他不顧疼痛地向伊甸揮出了左拳,卻因為神經受傷而失去了精準度,那隻幾乎要斷掉的左手就這麽砸在地麵上,漆黑的血液從中噴濺而出。
凝固在半空中的血液給讓伊甸看不清眼前的情況,他趕忙向後退去,想要等“黑暗藝術”充能完畢再與之對抗。
令伊甸沒有想到的是,徹底失去意識反而令佛曼更加迅速,他盲目地破壞著眼前的障礙物,能夠掩護的物體越來越少,他幾乎就要在平地上和這隻怪物對峙了。
沒錯,和怪物對峙。
那種不知名的藥物一直在改造佛曼的軀體,如今的他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類:左手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在愈合的同時長出了四五隻較小的手臂。失去皮膚的肌肉上,一簇又一簇由迷你手臂所組成的毛發正在旺盛地生長。
如此可怕的長相對伊甸造成了相當嚴重的精神傷害,他甚至有點不敢攻擊,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會發生更加可怕的變異。
【該死,得趕快想出解決的辦法,再這樣下去遲早被他追上。】
想到自己被追上之後的慘樣,伊甸不禁打了個冷顫。
【讓我想想,身上還有什麽東西是可以發揮作用的,快點伊甸,你能想到的。】
絞盡腦汁之下,伊甸終於想到了一條破局之法。
【有了!時停下他的嗅覺是作廢的,我隻需要用眼淚糊住他的耳朵,然後披上狼皮鬥篷...希望這一招能管用,不然我就得死在時停裏了。】
說幹就幹,他一邊向後方發射眼淚,一邊從房間裏拿出狼皮鬥篷披上,同時發動“黑暗藝術”的效果,讓自己的身形徹底消失。
這樣一套流程下來,佛曼的感知能力被降到了最低,它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自己生前的城堡內四處亂竄,本就支離破碎的城堡在他的破壞下徹底被夷為平地。
見此情形,蹲在厄尼河中瑟瑟發抖的伊甸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拖到他失去活性或是不小心丟掉了懷表,隻要小白能從時停裏解放,幹死他還是輕輕鬆鬆的。】
這樣想著,伊甸將大半身子潛到了水下,隻露出半個腦袋觀察佛曼的動向。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裏潛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月,停滯的世界裏沒有一個準確的參照物,他的時感也在河水的浸泡下徹底紊亂,就在他將要放棄的時候,事情終於迎來了轉機。
可能是因為藥水所提供的能量耗盡了,佛曼的速度逐漸降低,最終在一個被它所砸出的大坑裏停了下來,巧合的是,那塊金綠色的懷表正好被他丟在大坑邊緣,就像是專門為伊甸準備的一樣。
見狀,伊甸大喜過望,他甚至沒工夫去辨別這是否是佛曼的陰謀,便從水中一躍而起,激活生命氣息的同時向懷表所在的位置匍匐前進。
等到聖盾再次出現之後,他從地上爬起,以每秒十六米的速度向懷表狂奔,即將被時停逼瘋的他終於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然而,就在伊甸觸碰到懷表的時候,看似陷入沉睡的佛曼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一把抓住了他握住懷表的雙手。
聖光中,被抓住雙手的伊甸露出了微笑。
“永別了,耶羅市長。”
懷表在伊甸手中變化為一個綠色的遙控器,這樣的變化讓懷表上被佛曼擋住的按鈕轉移到伊甸他的手心裏,意識到懷表所對應的以撒道具為何後,他輕輕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鈕。
時間恢複流動。
作為懷表的舊主人,佛曼在它改變性質以後便徹底失去與懷表的聯係,因此,失去懷表庇護的市長永遠地留在了停滯的世界裏。
而懷表的新主人則在正常的世界中傾聽著風的聲音。
小白的本體正站在伊甸身邊,默默地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本體,她清楚伊甸為了最後的勝利究竟付出了多少——整整兩個月時間。
是的,雖然伊甸忘記了時間,但是無法行動的小白一直在默數著,直到時停結束,她一共默數了五百一十八萬個數字,粗略換算一下正好是兩個月。
“小白,你記得時停持續了多久嗎?我忘記計時了。“
緩過來的伊甸覺得有必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持續了多久,以後裝逼的時候也有素材。
“接近...兩個月。”
“蛤?才兩個月,泡水果然有害身心健康,我還以為我堅持了兩年呢,真沒意思。”
“......”
小白被伊甸的沒心沒肺震驚到了。
【這人怎麽能這樣!兩個月啊,他有什麽不滿足的,明明記憶裏不是這樣的,難道是共享的記憶出問題了?我明明沒這麽大條啊。】
“算了,兩個月就兩個月吧,我先來測試一下暫停的效果。”
說完,伊甸按下了“暫停”的按鈕。
“哢噠。”
一聲輕響,整個世界再次陷入停滯,隻是伊甸沒有發現佛曼的蹤跡,那個本應在天鵝堡廢墟上撒潑的傻大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每一幀的時間都是一個獨立的世界,也就是說...除非有人能夠將時間倒流到之前的時間點並且發動時停,否則佛曼永遠不可能出來了。”
一想到被困在那種世界裏直到永遠,伊甸就有些不寒而栗。
“幸好這遙控器已經和我徹底綁定了......嗯,先測試一下轉換後的效果吧,我記得遊戲裏使用這個主動道具以後好像不能進行攻擊來著。”
時間在伊甸發射眼淚的那一刻恢複了流動。
“果然是這樣,憑什麽他佛曼就可以無限製攻擊,不間斷時停,我就必須要等兩個小時才能時停一次,期間還不能用眼淚攻擊?”
發覺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的伊甸開始瘋狂吐槽起手中的遙控器來。
“外觀也是,在佛曼手裏就是逼格高到爆的金綠色懷表,到我這就變成這副鳥樣,看看這難看的深綠色,還有這土到爆炸的遙控器造型,我奶奶都不用這種遙控器換台!”
“消消氣,消消氣。”
見伊甸的心態有些爆炸,小白連忙安慰道。
“你這不還是有我嗎,以後時停的時候我可以...”
“你可以什麽,你能動?”
“咳咳咳咳。”
雖然小百變怪並不需要吞咽口水,但小白依舊做出一副被嗆到的樣子,大聲咳嗽起來。
【熟悉的回避方式,或許,她真的能夠回憶起過去的日子...】
聽著小白的咳嗽聲,伊甸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別咳啦,你先去把城堡重建好,咱們還得在這住上幾年,總不能睡在瓦礫堆上吧。”
“我災後重建去了,你幹啥?”
“抽卡,如果我在麵對佛曼的時候有一張秒殺類卡片,哪至於跟他硬耗兩個月。”
“好吧,看在你堅持兩個月的份上,這次就不麻煩你了。”
目送小白離去,伊甸從房間裏換出了卡牌盒,不知為何,他看著卡牌盒中具象出的卡牌,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就仿佛這次抽卡會給他帶來大麻煩一樣。
糾結了一會,伊甸搖了搖頭,自嘲道:“看來我需要給自己放個大假了,這幾天精神老是緊繃著,都給自己繃出毛病來了。抽卡而已,隻要我不使用,就算是大表哥也隻能在卡牌裏呆著,怎麽可能威脅得到我。”
說罷,伊甸將最頂端那張牌從卡牌盒裏抽出,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張卡牌居然會在離開卡牌盒以後自動化作光點消散。
光點在伊甸前方不遠的空地上匯聚成一道金色的傳送門,傳送門中隱約傳來了對話聲。
“為什麽是一座傳送門?”
“2...”
“別廢話了,大家快進去。”
【媽耶,這是什麽玩意兒,人?出現個傳送門就算了,對麵還有人?還要進來?我...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在那種地方待兩個月就算了,抽卡都能給我抽出事情......先把小白叫過來吧,是敵人的話,也好有所防備。】
伊甸一臉蛋疼地看著這座傳送門,同時對著手中的小白分身說道:“看見了吧,過來幫個忙,我這裏道具全在cd,你不來我怕是要被他們打死。”
“看到了看到了。”
小白唰地出現在伊甸身邊,一臉不爽地看著他。
“可真有你的,抽個卡都能出狀況,也許這幾天是你的黴運日?”
“還真有可能,看來我需要給自己做個轉運儀式了,看看能不能...”
兩人正交談著,三個人影從傳送門中鑽了出來。
“呼......他應該沒辦法追到這來。哎,這裏不是圖書館?!”
三人中金色頭發的男子前一秒還氣喘籲籲的,後一秒瞬間來了精神,警惕地觀察者周圍的環境。
“要去圖書館請出門右轉,這裏是天鵝堡...臥槽,槍!我沒看錯吧,他們手裏拿的是步槍?!小白,扇我兩巴掌,我懷疑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
雖然三人手中的槍械看上去和地球上的槍械相差甚遠,但通過對方的衣著,伊甸還是認出了他們手中的武器,他難以置信地搖晃著小白,試圖證明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你沒得精神病,他們手裏拿著的確實是熱武器。”
伊甸和小白之間的互動吸引了對麵三人的注意,為首的黑發男人一臉戒備地注視著他們“你們是誰?和都市惡疾中的圖書館是什麽關係?”
“問問題之前能不能把手裏的槍放下?這可不像是要正常交流的表現。”
“好唄,反正也沒有多少備彈了。”
金發男人正準備放下槍口,結果...那把槍走火了。
“砰”
這把槍械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以至於槍口都產生音爆現象。
“叮”
可即便如此,槍響的瞬間,小白擋在伊甸身前的本體依舊替他擋下了這顆奪命的子彈,從子彈在她的鋼化身軀上所留下的痕跡來看,這夥人擺明了是奔著殺死兩人來的。
“嘖,看來你們並不想好好談話,小白,把他們放倒。”
見談話破裂,三人中白發的女性抱怨道:“都被你搞砸了。”
“......”
金發男人沒有回話,而是重新舉起手中的步槍,將槍口對準了伊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