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塊奶酪
數小時後，站在地下畜舍的入口前，伊甸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如此恢宏大氣的狼堡，即使是地球上，也需要一個二十多人的施工隊至少數周的時間才能夠造出來。而在這，隻需要我們兩個人幾個小時就夠了，該說不愧是魔法側，生產力果然恐怖。”
這話讓小白聽的十分不爽，她拆台道：“喲，誰隻會在一旁指指點點，叫他幫忙搬幾根木頭都不願意的？說真的，你但凡撿塊石頭，我都承認是我們兩個的功勞，但你除了給我搗亂之外，還做了什麽，就是這幾頭狼都比你有用！”
光拆台還不夠，小白又補充了幾句。
“你這樣的大混子無權為這棟地下建築命名，更何況狼堡這名字和它也不搭啊，這玩意是埋在地下的。”
伊甸先是被小白噴得夠嗆，但她補充的話又讓他找到了反駁的機會，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首先，這是給狼住的；其次，這是一座地堡。那麽問題來了，養狼的地堡，不叫狼堡叫什麽，羊村？”
“你這是詭辯！”
小白大聲反駁，但她的確沒辦法從邏輯上反駁伊甸所起的名字，隻能用這種一棍子打死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正確。
“別耍賴哈，你要想不到更合適的名字，那這地方就隻能叫狼堡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我說的。”
“你不覺得這名字有些過於幼稚了？”
“那你找個更合適的名字出來嘛，好名字就這麽多，找不到更好的就別嫌棄它幼稚。”
“......”小白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找不到什麽更合適的名字了（因為目前兩人的記憶是一樣的），便不在糾結於此，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伊甸擅自幫她的作品命名的行為。
接著伊甸又提到了給頭狼命名的問題。
“既然狼堡都有了，接下來就該給兩隻頭狼命名了，公的叫萊德·沃夫，母的叫格蕾·沃夫吧。”
“灰狼紅狼還行，你確定沒有搞錯性別？”
“沒，我隻是單純覺得公狼叫格雷母狼叫萊德不好聽罷了，所以給換了一下，省得它們變成狼人以後又要改名。”
解釋完，伊甸又對著狼群比劃起來。
“這裏暫時就是你們的窩了，等推翻佛曼再給你們換個露天的，現在就將就著住一下吧，我先回去了，下午叫人給你們送吃的。”
伊甸也不管它們到底有沒有聽懂，見萊德點頭便轉身離去，兩人離開後，群狼也在首領地帶領下，進入到燈火通明的“狼堡”內。
回去的路上，小白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城裏買肉包郵？”
“不包，你問這個幹嘛。”
“那你叫誰...靠，不會送肉這種小事也要我來吧，它們又不是向我臣服，這事不是應該你來負責嗎？”
“對啊，現在你和我是‘分身’和本體的關係啊，你送等於我送，所以我讓你送等於我親自負責，沒毛病。”
“沒個球！有你這麽壓榨分身的？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去我的。”
“這不是你送餐更方便一些麽，我花十銀買一頭牛，你把牛吞噬了，之後我隻需要每周給你十銀就能換出一頭牛，這不比來回跑方便多了？”
“你這麽一說還真挺有道理的...要不這樣吧，我在狼堡裏放一塊分身，讓這狼崽們出去收集金啊銀啊之類價值高的東西，然後讓它們拿這些物品來我這換，你覺得如何？”
“謔！”小白的建議讓伊甸眼前一亮，他以往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操作，小白這麽一建議，他的思路算是徹底打開了。
“難得你也能有這麽天才的想法，不愧是繼承了我全部記憶的小白，都快有我十分之一的水平了。”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先回答我，這個操作有沒有搞頭。”
“有搞頭，很有搞頭，你的目光也別局限在省事上，想想別的，佛斯特他們貨快賣完了是不是？我們隻需要從他們那吞噬一點點，就可以保證這個雜貨店永動下去，到時候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我們這，幹掉佛曼不是簡簡單單？”
“還真是...噗哈哈哈哈。”小白啞然失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非常高興的事情，但她的笑卻讓伊甸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笑什麽。”
“我笑那市長無謀，助理少智，倘若他們通過汙名化佛斯特和他手下的方式讓雜貨店名聲掃地，又怎會死於供貨量充足所導致的民心所向？”
“......”
【這不像是小白會說的話，倒像是她會玩的梗，所以說，這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複活啦？】
不等伊甸搞明白小白身上所發生的變化，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打斷了他的思考——雜貨店來消息說佛曼離開了。
“異世界人都喜歡在別人家裏過夜麽，天都快亮了他才走？你說這裏麵沒點小心思不是不相信的，小白，咱們換家去。”
“你就不怕和他撞上？”
“所以才要帶上你，咱們走地下過去。”
“好吧，不過那地方有點遠，現在挖，可能下午才能到，沿著河岸走可能會快點，要不走水路？”
“我這身衣服還沒幹呢。”
“......”見伊甸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小白不再提走水路的事情，熟練地挖出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地道。
跳入洞穴後，她又從自己身上分裂出一團泥土，將後方入口堵住，隨後來到伊甸前方，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朝天鵝堡的方向挖去。
他們準備換家的同時，待在雜貨店裏的其他人也在送走“拉邁恩”後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進入裏屋休息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站在雜貨店屋頂上的男人，也沒有注意到不斷近逼的危險。
整整一天的等待讓佛曼有些不耐煩了，雖然雜貨店裏的那幾個年輕人十分熱衷於打牌這項娛樂方式，但對於市長而言，這種泥腿子的娛樂項目肯定是毫無樂趣的，更何況他也厭倦了這種偽裝成他人的遊戲。
現在，逐漸失去耐心的佛曼隻剩下一個打算：他決定讓自己的兩個助理給這間雜貨店帶來一點小小的麻煩，如果能成功吸引出伊甸，自己便不需要采取某些極端手段，如果不能......
一眨眼的功夫，佛曼便消失在雜貨店的屋頂上，就仿佛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時間來到第二天中午，霍斯剛準備開門營業，就看到店門口站著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手上拿著他們店裏出售的奶酪。
中年人正是萬·雷克，作為市長助理的他在接到市長命令後便早早等在這裏，見霍斯開門，萬開始了他的表演。
幾乎是一瞬間，萬就從一個健康人變成了一個病人，他臉色蒼白，雙腿顫栗，一隻手指著手中吃了幾口的奶酪，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麽。可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萬的兄弟，掃森特·雷克就躲在一旁，等待著霍斯上前扶起倒地不起的萬。
令他沒想到的是，萬如此賣力地演出，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霍斯就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一樣，準備繞過“昏迷不醒”不醒的市長助理，去打開雜貨店的另一扇門。
就在這時，同樣早起的塞克斯來到了門前，不同於伐伊斯坦人出身的霍斯，身為傳火者的塞克斯見有人暈倒，下意識就想去幫忙。他的速度很快，霍斯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已經給萬扶起來了，一邊扶還一邊問人有沒有事。
如此機會掃森特當然能不可能無視，一個箭步上前，從塞克斯手中搶過昏迷的萬，並朝周圍大喊：“你們這不是欺負客人嗎？”
“？？？”
啥事都沒搞明白的塞克斯一臉懵逼地看著一臉悲憤的掃森特，那無辜勁，看得霍斯都捂住了臉。
掃森特這麽一嗓子當然不可能隻有這麽點效果，不僅是埋伏在周圍的群眾演員被他給喊出來了，店內剛吃過午餐的佛斯特也被他給喊了出來。
剛一出門，佛斯特就看到一大群人正圍著一個人叫嚷，他揉了揉眼睛，發現被圍的人居然是塞克斯，意識到不對的他一把抓住身旁霍斯的領子：“你告訴我，這tm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塞克怎麽就和市長的人扯上關係了？”
“凡爾曼先生見到他暈倒在店門口，然後...”
霍斯向佛斯特簡單地描述了事情的經過，聽得佛斯特那叫一個惱火，他正準備越過人群幫塞克斯脫困，卻看到一個化裝成老人的人擠過人群，出現在塞克斯麵前。
那人拍著塞克斯的肩膀，對周圍的群演說道：“這是老邦德的店，怎麽會賣給你劣質奶酪呢？更何況就算奶酪真的是這家店賣的，你也該去找雜貨店的老板，在這抓個小夥計不放幹嘛？”
“可這奶酪是他遞給我兄弟的，我不找他找誰？”
“你！“塞克斯聽到掃森特這麽說，原本就有些激動的情緒徹底控製不住了，他拔出長劍，準備砍死這個汙蔑自己的人。
然而，他的劍還未劈出便被“老人”一把按住，塞克斯剛想質問，卻聽對方對自己說：“冷靜，塞克斯，你不能上了對麵的當，他就是想要你把他砍死，好讓你們店裏的東西賣不出去。”
“你tnd放屁。“佛斯特在人牆外聽到卡爾這麽說，一時間也來了火氣，但他的喊聲卻被周圍群演和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所製造的聲音淹沒。
發覺塞克斯根本聽不見自己說的話，佛斯特有些著急，他準備跳過人群，卻發現自己竟是被人擠到了店內，即使是跳起來，也隻會撞在牆上。
佛斯特想要拔劍驅趕堵在店門口的人群，卻擔心這麽做會導致自己被佛曼找到理由，到時候別說是塞克斯了，整個雜貨店的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猶豫間，人群中央的塞克斯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推開偽裝成老人的卡爾，用劍指著奶酪喊道：“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我們雜貨店裏就沒有劣質的東西！這奶酪一開始就在他手上，不是我賣給他的！”
“我不信。”
回應塞克斯的，隻有掃森特那冷冰冰的四個單詞。
“你們要怎樣才肯相信！”
“有本事你吃了它，用實際行動證明這奶酪並不是劣質品，如果他不是劣質品，我死，如果他是劣質品...”
“我陪塞克斯兄弟一起死！”
原本默不作聲的卡爾突然摻進來，接著掃森特的話說道。
“行，你把他給我。”
塞克斯從掃森特手裏接過了那塊奶酪。
“不！”被擠到店裏的佛斯特，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佛曼的計劃，包括塞克斯現在的狀態。
一旁，賽耿德等人也看到了這一幕，隻不過他們的情緒要比佛斯特更激動，瑟得更是演都不演了。
“你個**養的，用法術對付塞克算什麽本事，我tm跟你沒完！”
如果不是霍斯極力阻擋，他們恐怕已經拔劍殺向店門口的人群了。
“朋友，別衝動，一旦你們對他們發起了攻擊，那麽佛曼絕對會借著這個機會調動城衛隊攻擊我們，屆時我們付出的一切，就全玩了。”
“那tm不是你的兒子！”
佛斯特聽他這麽一說，一直壓抑的情緒也有些控製不住了，拔出長劍就準備砍死霍斯。
可屋外的變化卻讓他再握不住手中的長劍，任由長劍掉落在地上，而他自己則像失去靈魂一般靠在雜貨店的牆上。
塞克斯終究還是吃下了那塊明顯有毒的奶酪，在他倒下以後，那些群演們很快作鳥獸散，隻剩下幾個真路人還在一旁傻傻地圍觀。
掃森特本人，則一臉囂張地來到倒地的塞克斯麵前，俯下身子，對著即將失去意識的年輕傳火者輕聲說道：
“你上當了。”
“嗬...嗬。”
塞克斯睜大了雙眼，想要說些什麽，可毒藥早已將他的身體摧殘殆盡，除了艱難的呼吸聲外，他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掃森特依舊站在塞克斯身邊，他打算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無力的死去。
可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失去阻攔的佛斯特到底有多麽可怕，而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啊！”
佛斯特並沒有用劍，在他看來，一劍劈死實在是太便宜這頭畜生了，所以他選擇用拳頭。
這一拳恰好打在掃森特的雙腿根部，如果佛曼不願意花大價錢治療自己這個手下，恐怕他這一輩子都隻能和自己兄弟過了。
說到他的兄弟......
佛斯特轉過頭，看向依然在裝死的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