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意外的訪客
看著眼前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黑發青年,伊甸最後確認道:“再說幾句看看,別整出女聲男像的笑話出來。”
“哦...你好?”
“還是有點偏中性了,和我這張臉不是很搭,我的建議是再幼化一點。”
“幼化...這樣你覺得可以嗎?”
小白的臉部再次發生了些許變化,現在的她,看上去像是一個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
“可以了,就是有點高,再矮點。”
“......“小白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沉,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麽,照著伊甸的指示,開始降低自己的身高。
“等等!你這又太矮了,看上去像個侏儒似的,再高點。”
“......”
小白的頭已經完全低了下去,隻不過她依舊沒有說什麽,而是慢慢增加自己的身高。
“唉,你這又有點高了,還是...”
“還是什麽還是!之前聲音你是這樣,現在身高你又是這樣,要求這麽多你怎麽不親自出馬?還要我來當你的替身,你愛咋地咋地吧,我不陪你玩了。”
“.......”
伊甸沒想到小白居然會有這麽大的意見,意識到確實是自己的不對後,他略帶歉意地安慰對方,
“別生氣,實在是你的偽裝太重要了,要是出了問題,大家全得玩完。如果你覺得辛苦,那咱們不搞就是,等到午夜再回去,我不信拉邁恩半夜還往雜貨店裏跑。”
“......”
小白仍沒有完全消氣,但伊甸的道歉也不是沒有任何作用,最起碼她原本陰沉到看不見的臉現在已經能夠看見了。
臉色好轉的同時,小白抱怨道:“倒也不是多麽辛苦,如果這具身體的聲音是男聲就好了,明明百變怪也沒有性別,可為什麽偏偏聲音是女性,唉...”
見小白徹底失去了與她相關的所有記憶,伊甸在心裏吐槽道。
【因為你的性別就是女啊...】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愈發沉重,原本輕鬆的表情也帶上了一絲倦意。
【但願...有機會吧。】
搖搖頭,將負麵情緒甩出體外,伊甸再次露出微笑:“沒事的,大不了以後找個女性外貌的構裝體給你吞噬,到時候你就可以真正脫離我單獨行動了,也沒必要為個性別糾結。”
“要不是擔心你沒辦法一個人麵對敵人,我早就一個人行動了...不過你說的也對,隻能以小白變怪的模樣示人確實挺麻煩的。”
說著,小白微調了自己的身高,這下,她的身高總算是達到偽裝的要求了,見狀,伊甸滿意地點了點頭,從她手中接過“耳機”坐在一旁的倒扣的木桶上,將幺雞從房間裏抓出。
“待回咱們就靠這個交流了,上路吧。”
“嗯呐。”
一人一鳥就這麽離開了貧民區,走地道前往邦德的雜貨店。
與此同時,雜貨店再次迎來了“拉邁恩”這位不速之客。
隻是這次,他身邊並沒有跟著那名年輕的守衛。
雜貨店門口依然和昨天一樣,被一大群上了年紀的老人占領著,這讓的場麵讓他有些懷念。
拉邁恩清楚地記得,十多年前他也曾是這群人中的一員,隻不過現在他的再也沒可能走到他們身邊了。
“喲,什麽風又把您給吹來了,我們這小店這麽大臉麵,值得隊長您一天之內光顧兩次?”
佛斯特剛喝完酒回來,就看到拉邁恩在人群外徘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土匪和條子天然不對付,他並沒有選擇無視,而是特地跑到人身後陰陽了兩句。
“我下班了,現在的我並不是隊長,隻是一個前來買東西的普通市民。”
“上個把您當作普通市民的人是個什麽結局來著?我可不敢把您同我們這些泥腿子混為一談。”
“製服喝醉的酒鬼是每個有能力的人都該做的,難道你打算和他一樣,在大街上發酒瘋?”
“呸,就這酒也能讓人喝醉?要我說,就是把大麥扔水裏,釀出的酒也比這破玩意帶勁,隊長啊,您該管管這種欺騙顧客的行為啦。”
“據我所知,伐伊斯坦的傳統好像包括禁止飲酒?”
【該死,忘了這一茬,怪不得傳火者們不提倡飲酒,這下壞事了。】
看到佛斯特的臉色越來越差,拉邁恩拍著他的肩膀,小聲說道:“恐怕隻有小邦德是真正的伐伊斯坦人吧,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疤麵了,這些年,你們給我添了很多麻煩啊。”
這話一出,佛斯特的酒也醒了大半,酒瓶子也因為震驚而掉在地上,但他仍然裝作醉醺醺的樣子:“疤麵,什麽疤麵,哪裏有疤麵,我就一普通商人,怎麽就和土匪扯上關係了,隊長,你可不要誣陷好人呐。”
“如果想捉你們,我不會一個人過來。”
“......”
“老邦德的理想,你們還記得多少?”
“這你得問邦德,他才是老人的親兒子。”
“他是伐伊斯坦人。”
“老邦德難道就不是?”
“不一樣。”
佛斯特被拉邁恩的態度整懵了,他搞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打算,想撕破臉皮,又怕幹不過海文的衛兵隊,無奈地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艾薩克既然沒有殺死你們,就說明他和你們做了交易,交易的內容應該是推翻佛曼,所以,我是來找你們合作的。”
麵對佛斯特的問題,拉邁恩說出了他的打算,以及另一件他花了兩天時間才想明白的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艾薩克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任何人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都不會對他產生敵意,即使是我也不例外。直到現在,我依然被他所影響,否則我現在應該帶著一隊人來找你,而非一個人。”
“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是來找他的?”
“是的。”
“那你找他去吧,我說過了,進城以後他就同我們分開了,如果你的運氣好的話,沒準可以在貧民窟裏找到他。”
“我知道了。”
說完,拉邁恩彎腰,將酒瓶子撿起,遞到佛斯特手上。
“你的酒。”
“......”
掂了掂手上空****的酒瓶,佛斯特歎了口氣,他知道剛剛同他談話的人到底是誰,隻是他沒想到那人居然會這麽快找上門來,雖然這次糊弄過去了,但他明白,對方之後絕對會再來一次,到時候恐怕就沒有現在這麽輕鬆了。
【得叫他們小心點,別被人利用。】
想到這,佛斯特推開擁擠的人群,向店裏走去。
店內,偽裝成黑發伊甸的小白正坐在椅子上,同無力維持店門口秩序的賽耿德等人打牌,見佛斯特進門,她將木牌丟給圍觀的費弗斯,來到佛斯特麵前。
“你剛剛和拉邁恩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他想來我們這買些東西,問我價格呢。(小聲)艾薩克什麽時候和他見的麵?”
佛斯特突然壓低聲音問道。
“(小聲)你知道...”
“(小聲)太顯眼了,艾薩克可沒有這麽矮,也不怎麽熱衷於和其他人玩牌。”
“(小聲)好吧,我們上次和他見麵應該是前天。”
“(小聲)我是問你們什麽時候和佛曼見的麵。”
“他?我們從來沒見過他。”
“真沒有?”
“真沒有。”
“(小聲)這就奇怪了,聽他的語氣,你們應該很熟悉才對,還是說他在詐我?”
聯想到“拉邁恩”之前奇怪的話語,佛斯特感覺自己仿佛忽略了某些十分關鍵的線索,直覺告訴他,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弄清楚這一切,絕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你的意思是...唔。”
“噓,小聲點,別被外麵的人聽到了。”
小白將自己的“手指”拔下來,塞進佛斯特耳中,不等佛斯特反應過來,他的耳邊傳來伊甸的聲音。
“沒必要。”
這是半路上伊甸幫小白開發出來的新能力:讓小白將他的發出的聲波吞噬,隨後再在另一邊將這部分被吞噬的聲波還原釋放出來,最終達到人肉對講機的效果。
佛斯特雖然沒搞懂為什麽小白的部分能傳出伊甸的聲音,但他並沒有多想,隻當這是法師的特殊手段,同伊甸交流起來:“你們猜的沒錯,和我交談的那人正是偽裝成拉邁恩的佛曼,他正在找你。”
“除非他願意挖掘貧民區裏肮髒的泥土,否則是沒可能找的到我的,你們不需要擔心我的安危,還有,拉邁恩是不是...”
“是的,佛曼不可能容忍一個背叛他的人活著,既然他能偽裝成拉邁恩的樣子,就說明他已經把人解決掉了。”
“好吧,我知道,我會幫他報仇的。”伊甸語氣堅定,承諾完畢,他又問道,“你和佛曼認識。”
“當然,我們年輕時都是斯洛普男爵麾下的士兵,隻不過他是騎士,而我隻是個民兵。”
佛斯特的話讓伊甸想到地球上某些很經典的操作,因此,他對佛曼的評價又下降了一個檔次,現在,佛曼在他看來已經和貧民區的汙泥沒什麽區別了。
之後,伊甸又和佛斯特繼續交流了一會,交流結束的時候,他還不忘囑咐小白,讓她給佛斯特隊伍裏的每個人都發一套“對講”裝置,以便於下一步的行動。
很快,時間來到了午夜,伊甸依舊待在那條將失去和貧民窟分割開來的河裏,在這裏他不用擔心被佛曼發現。
此時,他正在為下一步做打算。
據戈溫所說,佛曼在當上市長以後,麾下一共有兩支聽他調遣的武裝力量,一支是影衛,另一支則是親衛。
考慮到影衛已經被自己解決大半,伊甸下一步要解決的,便是市長親衛。
不同於向城市負責的城衛隊,市長親衛隻向市長負責,所以除非市長死在親衛前麵或是他們能給出遠高於市長的價錢,否則不解決掉親衛是不可能對付市長的。
對於伊甸而言,這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小白留在海森堡身上的碎片,並非是竊聽器那麽簡單,兩天以來,那部分已經通過吞噬衣物的方式從原本的不足一厘米,到了現在這樣接近數米的程度,而她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將整座城堡變成她的一部分。
這樣的計劃雖然簡單粗暴,但在伊甸看來,對付佛曼這種大部分時間苟在城堡裏不出來老陰幣,如此操作再合適不過。
一座活著的城堡,哪怕沒辦法一波帶走佛曼和他的親衛,也足以將其重創,而他,隻需要在之後帶著佛斯特等人前往廢墟裏收人頭即可。
伊甸一邊完善整套方案,一邊沿著河流前進,直到一座鐵質閘門擋住了去路,他才從構思中回過神,將新計劃告知其他人後,他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
舊海文下水道內,佛曼突兀地出現在了影衛們戰死的地方。
原本,市長隻是想來這裏看看手下的收獲如何,但滿地的屍體讓他明白,自己的第三隻手被伊甸給打折了。
隨著佛曼地深入,他的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等到他來到那個直通地下遺跡的洞口時,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
即便佛曼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下的隊長就在這通道下麵,但那又有什麽用呢,他又沒辦法複活一個死人。
暴怒的市長一拳打在下水道的鉛製牆壁上,牆壁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半人寬的大坑,詭異的是,下水道內並沒有傳出任何響聲。
他的憤怒仍在持續,下水道裏也依舊安靜,就如同一場默劇,一場沒有觀眾的默劇。
直到影衛的屍體周圍再沒有一麵完整的牆壁後,佛曼才停下了泄憤的行為,他看著滿地的屍體,沉默許久。
最終,市長將這些屍體全部堆在一起,一具一具地扔進伊甸所開的通道裏,確認下水道內再沒有一具屍體後,他像來時那樣消失在下水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