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日常
貧民區內，好不容易處理完爆炸現場的伊甸，怎麽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因一時憤怒而做出的傻事，居然會導致三方勢力在今晚齊聚於此。
他此刻正帶著穿好“防化服”的小白在貧民窟的大街小巷內瞎轉悠，試圖找到一些被自己忽略的關鍵線索。
可惜的是，貧民區內似乎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這讓兩人有些鬱悶。
“不應該啊，前天發生的事情，怎麽今天就什麽都找不到了。要不我們往下挖個幾十米試試？”
“你要高興你自己挖去，我是不會幫你挖的，也不看看這地上都是些什麽東西，你難道要我吃*？”
“那還是算了，再逛幾圈吧，實在找不到我們就回去，不在這浪費時間了。”
雖然在第三圈的時候兩人特地把貧民窟裏每個廢棄的房屋都探查了一邊，但他們仍舊一無所獲，等到第三圈結束時，貧民區已經被夜幕所籠罩。
最糟糕的是，今晚還是個無月之夜，漆黑的環境為他們的搜索行動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看來這裏確實沒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可惜了，我還打算讓佛曼和原罪教狗咬狗的來著，回去吧，繼續呆在這也隻是浪費時間。”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呢，跟他們打牌多有意思，跑這來光受苦了，以後要來你自己來別帶我一起，真的累人。”
小白一邊抱怨一邊鑽進隨身房間，留下伊甸一個人站在河邊，望著汙穢尚未消失的河流發呆。
“我要怎麽過河來著？”
伊甸一拳砸在身旁的破木板上，手部的刺痛感讓他冷靜下來，看著身邊數個用來堆放汙物的木桶，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反正我不會沾上這些玩意，這些桶...應該也能用吧。”
而隨身空間內的小白，在看到伊甸一步一步接近這些木桶之後，有些無奈地捂住了額頭。
“你個傻瓜，用黑暗藝...嘔...藝術啊。”
她迅速探出頭，提醒完後又迅速回到隨身房間內，速度之快，以至於伊甸差點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不過這好歹點醒了他，他一拍腦門，懊悔道：“差點就整出黑曆史了，幸好有你在。”
心裏暗喜一番後，伊甸使用“黑暗藝術”小心翼翼地沿著陰影離開了貧民窟。
巧合的是，他前腳剛離開，另一團陰影就帶著數個與環境融為一體的人出現在了大橋上，他們同樣避開了看守石橋的衛兵，與他們一同進入貧民區的還有兩國安插在海文的情報人員。
伊甸對此則一無所知，因為這時候他剛回到雜貨店前。
雜貨店門口的熱鬧程度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一大群人聚在雜貨店門口，佛斯特和他的弟兄們艱難地維持著治安，從他們已經濕透的衣服不難看出，這樣的場麵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見伊甸出現，佛斯特也是大喜過望，他用力推開擋在身前的老頭老太，小跑過來，緊握著伊甸的雙手。
“艾薩克朋友，你tm總算回來了，快來幫幫忙，我們哥幾個都快被這些老人家累死了，弗雷姆啊，他們怎麽能這麽熱情！”
“......”佛斯特抓到救命稻草的樣子讓伊甸有些汗顏，光從結果上看，似乎這些老年人對佛斯特的殺傷力要更甚於佛曼和艾國軍隊，他的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我要不要找個借口開溜？總感覺幫忙會給我和小白帶來不幸...】
“那個，我旅館裏還有東西沒拿，我過去一趟。”
“誒，一些日用品而已，我們這兒也有，你要嫌髒可以把旅店地址告訴我，我去幫你拿過來，怎麽說你也是被通緝的人，冒這個風險不值得！”
佛斯特最後的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被老年人折磨到精神崩潰的他已經顧不得伊甸的法師身份了，他現在隻想趕快把責任丟掉，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一會。
伊甸為他猙獰的表情所震驚，一時間竟忘記拒絕，怔怔地接過了用以維持穩定的工具，直到佛斯特跑遠了他才反應過來，但眼下他除了硬著頭皮維持秩序以外也沒別的選擇。
很快，伊甸便體驗到佛斯特之前所承受過的折磨——那些老人就像中午最後一堂課下課鈴打響的高三學生一樣，不要命地往店裏麵擠。
即使伊甸竭盡全力，也沒辦法在其中開出一條直通屋內的路出來，眼見組成人牆的賽耿德等人越退越接近店內，他也有點著急了，從隨身房間內拉出小白，帶著她來到無人關注的牆邊，在牆上開了個洞並在進入之後把洞重新填上。
伊甸剛到前屋，就看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握著霍斯的手，一邊說還在那一邊流淚。
“你說老邦德他，他怎麽就死了呢，我當時就叫他不要走的，說梅拉蘇雷不是個好地方，他這種老好人在那種地方活不下去，可他堅持要回去，到底是把自己賠進去了，唉...孩子，在那裏的日子，你過得...”
霍斯則像是已經麻木了一樣，嘴巴雖然微微張開，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在那一味地點頭，直到老人離開也沒有停下。
伊甸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等著他，便沒有停下來安慰霍斯，而是久違地穿上小白，來到門前幫其他人一起維持秩序。
擁擠的人群直到午夜才全部離去，一片狼藉的店內，除伊甸外的其他人全部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因為過於疲勞，他們連日常的換洗都來不及弄，剛一躺下便陷入熟睡。
霍斯和他們差不多，不過他好歹有一個桌子趴著，睡相比其他人要好看一些。
小白則因為受不了屋內濃鬱的汗臭味，一個人跑到隨身房間裏去了。
剛剛還熱鬧的不行的雜貨店內，現在就隻剩下伊甸和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直到這時，佛斯特才抱著個木酒瓶回來，看他的狀態，酒水的濃度估計也高不到哪裏去，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表現出了些許醉意。
“呦嗬，大夥都睡啦，那看來我也得進去睡會了，艾薩克朋友，你要一塊嗎？”
佛斯特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伊甸從他那迷迷糊糊的語調中聽出了一絲期待，這讓他回想起穿越前的homo梗，於是拒絕道：“不用，身為法師，我偶爾不睡也沒事，今晚就讓我給你們守夜吧。”
“那行。“佛斯特含糊地答應道，”明兒早見。”
說罷，他搖搖晃晃地朝裏屋走去，進屋前還不忘順手把酒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也許是酒精的緣故，瓶子並沒有放穩，搖晃片刻後倒在了桌子上，發出啪嗒的聲音，瓶子裏的酒也跟著撒到了躺在桌子下方的賽耿德的臉上。
睡夢中的賽耿德因此皺起眉頭，用手胡亂抹了幾下臉，又睡了過去，發出比之前更大的呼嚕聲。
穿越前的伊甸並不喜歡這種嘈雜的環境，以往的他一直覺得夜晚就應該是絕對的安靜，不能有任何噪音，可現在，坐在呼嚕聲裏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全感，這讓他有些奇怪。
【明明我之前不是這樣的，大概是是因為現在不需要睡覺了，所以才？】
想了半天，伊甸也隻能再次把鍋甩給新身體，隨後埋頭研究起幾個袋子裏的卡牌。
這麽多卡、牌，如果隻是放在袋子裏吃灰，實在是有些浪費。
一張卡一張牌地檢索著，時間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淩晨五點，因為是夏季，所以天邊已經蒙蒙亮了。
伊甸也在檢索完最後一張卡牌後，起身向屋外走去，數了一晚上的牌，他人都快麻了。不數不知道，一數還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驚喜”
不知不覺間，袋子裏居然已經存有近一百張卡牌，如果不是期間有幾天忘了抽，這個數量可能會更多。
如此數量的“廢”卡讓伊甸感到無語，最後，他也隻從這九十多張裏挑出了四五張勉強能用得上的卡，專門來到店外也是為了實驗它們的可用性，免得迎敵的時候被坑。
迎著初升的朝陽，那張被伊甸用雙指夾住的“一條”緩緩變淡，就在他以為要觸發隨機卡牌效果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鳥鳴。
“.......”
看著被自己抓在手中的翠綠小鳥，伊甸陷入了沉思。
“‘幺雞’嘛，召喚出來一隻鳥還是很合理的。”
“為什麽召喚出來的不是‘妖姬‘？”
麵對小白的調侃，伊甸反問道。
“因為諧音梗是要扣錢的。”
“一邊去，別打擾我研究新能力。”
“嘖，不打擾就不打擾，多稀罕呐。”
朝伊甸投去一記鄙視的眼神，小白飛到牆上，假裝自己隻是一棵普通的藤蔓。
過了一會，那隻小鳥突然飛到她所偽裝的藤蔓前，張開嘴，發出了伊甸的聲音。
“看，這就是卡牌的新用法，我可以通過意念操控召喚物活動，並且共享視野，怎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小鳥剛開始說話的時候把小白嚇了一跳，不過當她聽到是伊甸的聲音後便冷靜下來，評價道。
“火箭筒+無人機，小伊，你這裝備都快趕上現代化軍隊了，下一步是什麽，步槍還是坦克？”
“誰知道呢，這玩意的決定權在運氣而不在我，等抽到相關卡片或是撿到相關道具再說。”
兩人聊著聊著，太陽漸漸從地平線上升起，期間陸續有人蘇醒，不過都沒到正門來，而是順著小白連夜挖出的新地道前往護城河洗漱。等他們洗漱完畢，兩人結束了談話，進到屋內準備詢問昨夜地事情。
但是沒人有空回答他們，除了佛斯特這個還沒睡醒的人外，所有人都在忙著填飽自己那饑餓的胃，見狀，伊甸決定過會再來找他們問話。
他來到雜貨店內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閉上眼睛，將視角轉移到幺雞身上，控製著它飛往貧民窟，剛才他聽到路人說昨夜貧民區內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今天一早就有守衛在城內抓人。
如果路人所言為實，那麽現在的貧民區裏應該尚有昨夜所留下的痕跡，如此一來，即使幺雞因為意外而死在裏麵，也是穩賺不虧的。
在幺雞進入貧民區後，它的下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顏色極淡的陰影，由於這道陰影一直順著建築上暗色的部分前進，加上此時的太陽並不足以照亮每個角落，所以伊甸並沒有注意到這道緊跟在幺雞身後的影子。
一番搜尋無果後，幺雞從貧民區盡頭的城牆離開，影子並沒有緊跟不舍，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其消失在城牆之外。
天鵝堡書房內。
從舊海文歸來的影衛隊長正在向佛曼報告他一晚上的收獲。
“一隻綠色的鳥，在舊海文上空盤旋，最後從另一邊出城了？”
“是。”
“我明白了，看來昨晚除了兩國的蠢貨外還有第三方勢力存在，而且他們似乎並不知道下水道的事情...這樣吧，待會你去把下水道的入口弄得明顯點，但是別太明顯，要給他們一種之前找不到是因為粗心的感覺，讓你的人待在下水道裏，但不要和第三方交戰，把他們的長相記住就可以回來了。”
“遵命。”
伊甸怎麽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測試新能力的行為，居然會給他和小白帶來生命危險。
當然他現在也沒工夫想這些事情，突然出現在雜貨店門口的拉邁恩隊長讓他有些難辦。雖然對方並不是來找麻煩的，但是對於現在的伊甸來說拉邁恩這人就是個移動的麻煩，因為小白剛剛跟他分享了有關奇特魅力的事情，也讓他明白，自己這特有的魅力會被動影響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
現在，伊甸擔心拉邁恩在和自己的交談中，將兩次第一印象聯係到一起。
正因如此，他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了吧，萬一被拉邁恩惦記上的話，對方倒是可以千日做賊，可他伊甸卻不能千日防賊，兩人遲早有麵對麵的一天。
不走吧，萬一小白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麽隻要拉邁恩不不傻，基本上百分百認不出自己，到時候他們麵對的就是全城衛兵的圍剿，結果照樣好不到哪去。
這還是沒有考慮佛曼的情況，要是佛曼也摻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