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芒德男爵
確定五人徹底死透,不可能被自己所了解的亡靈法師拉起來後,小白轉頭望向伊甸所在的位置。
顯然,他試圖為卡加掘墓的行為,因為身體的原因而失敗了。
他敗給了身體的本能,憤怒平息後,依靠著怒氣才勉強維持的行為因此停止。
現在,伊甸無力地坐在挖了一半的墳坑邊上,雙眼空洞地注視著身邊地屍體,不知在想些什麽。
直到小白再次變回長袍披在伊甸身上,他才從不知內容的思考中回過神,看向那幾個強盜站立的地方。
焦黑一片的地麵和雜草上晶瑩的鹽粒,是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但死人是沒辦法救活死人的,以撒中也隻有藍色沙漏可以通過時間倒流的方式,從某種意義上實現複活(其他人)。
前提是伊甸擁有藍色沙漏。
他有些後悔,如果穿越前,自己願意去道具房看一眼,是不是就有可能用藍色沙漏換掉卡牌盒。
麵對突如其來的死亡,也不至於如此無力。
【卡牌盒...有沒有那麽一張卡,可以複活死人呢?】
想到這,伊甸仿佛一個即將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將卡牌盒舉到麵前。
雙眼緊閉,從中緩緩抽出一張卡片。
奇跡並未如期而至。
是的,卡牌盒可以抽出地球上所有的卡牌和符文,並依據其曾經的描述,賦予相應的效果。
如果命運眷顧伊甸,那麽他完全可以抽出遊戲王、爐石或萬智牌中任意一張能夠複活死者的卡牌。
可惜沒有如果,他隻抽出一張沒有什麽用處的正位教皇。
要是在今天以前伊甸抽出了這張卡,那麽他會感歎自己運氣爆棚,並拉著小白熱烈慶祝一番,因為兩顆藍心足以讓他在這個世界的存活率在上升許多。
但兩顆藍心救不活一個已死之人。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那一類複活卡牌的效果都是從墓地複活一個友方單位,並沒有時間限製(除非目標是被移除對局),隻要把卡加的屍體送進墓地,以後抽到這類卡牌後應該就可以將其複活。
想到這,伊甸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隻要我能把他複活,那麽因我而起的糟心事,便隻是讓他睡了一個漫長的覺。】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小白感到迷惑,自己這個本體終於瘋啦?怎麽死了人還開心呢?
於是不淡定的人換了一個,她當場解除變身狀態,就要與伊甸對峙。
“你別急啊,我隻是明白了該如何複活卡加而已,不是精神失常。”
見小白就要給自己一巴掌,他連忙解釋道。
“那啥,遊戲王裏那張死者蘇生你還記得不,隻要我能用卡牌盒把他抽出來,同時卡加的屍體滿足位於墓地這個條件,我就可以把他複活!”
“這就是你突然抽卡的原因?我還以為你老毛病又犯了......”
清楚伊甸並不是被身體所影響之後,小白重新變回長袍的樣子,準備穿回他的身上。
還沒等她上身,伊甸阻止道。
“停,回來之前你先把這個墳給挖好,我們得給卡加埋好,不然到時候有可能被判定為不在墓地裏,那可就尷尬了。”
“我為什麽不親自挖?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根本就沒辦法產生半點想要挖墳的念頭。”
見伊甸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表情,小白也隻好勉為其難地幫他把墳給挖好。
出於隱蔽性考慮,她特地挖深一些,並臨時砍樹做了一個小小的棺材,將卡加的屍體置入其中。
等她把墳偽裝到一般路人看不出來以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幸好天氣依舊晴朗,兩人才不至於因為看不清路而被迫留在路口過夜。
遠處,芒德領的位置閃爍著點點火光,有它們作為路標,兩人並不擔心自己會在中世紀的平原上迷路。
說來也慚愧,沒有卡加跟在身後,伊甸反而有一種輕鬆的感覺,他饒有興趣的跟小白分享起自己的發現。
“我發現這具身體好像依舊保留著裏伊甸的被動,之前不是被那些家夥的弓箭擦出一個口子麽,當時我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想要把你和其他道具變成不同的樣子。”
“最後長子權的效果觸發了,才沒讓那種事情發生。而且我有種預感,長子權還有空餘,尚且可以為幾個道具提供庇護,讓他們免受這個被動的影響。”
“這個效果好像隻有受傷才會觸發,你看看自己損失了多少心之容器?”
“百分之一左右,最起碼我的感覺是這樣的,它好像是按照傷害的強度來的,不過藍心沒辦法回複,等以後有紅心了我在試驗一下,看看它到底是怎樣的機製。”
教皇卡早在傍晚就被伊甸用掉,不過不同於遊戲中掉落兩個藍色心髒的設定。伴隨著一聲低沉的“The Hierophant”教皇卡化作一股淡藍色的能量,進入他的心髒之中。
隨後聖心跳的略微快了一些,但也隻是快了一些而已,想要獲得屬性方麵的增強,他還需要更多的心之容器。
見小白沒有說話,伊甸補充道。
“我目前的狀態大概與腐化角色的設定有關,類似於原本角色自帶的神性(非道具)被扭曲之後,變成一種隻針對活人的效果,不過除了無法對活人發射神聖眼淚,無法對死者產生情緒,想要發射眼淚必須要處於悲傷狀態外,還沒有發現其他的影響。”
“另外,你那邊除了小硫磺火,還能變成其他寶寶嗎?”
聽到伊甸在問自己,小白不再翻閱腦海中有關聖經的記憶,回答道。
“可以,原本遊戲裏小精神錯亂可以變形的對象,都可以變,不過那樣的話有時間限製,差不多隻能維持任意10分鍾,之後就會被迫變成其他寶寶的模樣。”
“自由變形則沒有時間限製,隻要有專門的模板給我【吞噬】,我就可以無限保持,包括這樣。”
說完小白成一件粗布長袍,其中粗布的材質是她昨天夜裏趁卡加睡覺時偷偷吞噬的部分碎片。
“如果隻是吞噬一部分材質的話,是沒辦法變形成與原本一樣的外表的,不過我可以將已經擁有的外形改為相同的材質,比如說鐵質長袍什麽的,不過這能力似乎有限製,我暫時沒摸透,以後摸清楚了再告訴你。”
“行,有機會你吞噬點黃金,到時候讓這些中世紀的貴族體驗一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詐騙技術。”
對於伊甸的想法,小白有些無語,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變回長袍重新穿回伊甸身上的身上。
兩“人”就這麽有一茬沒一茬地聊了一路,行至芒德領內時,已是深夜了。
芒德領內的燈火已經熄滅大半,隻有不遠處的城牆上有數個舉著火把的人影。
【夜裏專門有人巡邏麽,看來這裏也不怎麽太平。】
謹慎地繞過不時傳出鼾聲的農舍,兩人在天亮之前來到了城牆邊緣。
這個世界建築學的發展與伊甸曾經研究過的中世紀類似,城牆的建造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
從這座芒德堡就可以窺見一二,它的城牆各段的高度並不相同,更多的是依據地勢,地勢高的地方,城牆就矮一些,地勢低的則高一些。
這種建造方式,雖然讓城牆從外表上看各段高度一致,但是真攻打起來就會發現缺點——三米高的城牆總要比五米高的方便進攻。
芒德男爵似乎知道這一點,所以特地在城牆較矮的位置加裝了不少尖刺,尖刺上塗有某種顏色詭異的汙泥,雖然影響不到雲梯的架設,卻能給攀爬的入侵者造成不小阻礙。
不過,出於此行目的的考慮,伊甸並不打算直接翻牆進去,即使這對於他而言並不算難事。
但這麽做無疑是在抽芒德男爵的臉,大晚上翻到人家家裏是個什麽意思?
在不清楚芒德男爵和本土魔法體係的實力之前,這麽做有那麽一點點的浪。
本著不作死就不容易死的原則,伊甸決定等到明天早上再走正門拜訪。
強忍住自己裝逼打臉的衝動,他在牆角一蹲就是一個晚上。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兩人才從牆角撤離,在靠近城牆有一段距離的小路上再一次現身。
至於伊甸為什麽不在這個位置蹲一個晚上,主要還是擔心自己發光的雙眼眼嚇到守夜人,萬一被他們當成了敵人,那可就太糟糕了
等到天色由白轉藍,約摸早上七八點的時候,伊甸才向大門走去,並對著守門的幾個士兵打聲招呼,示意自己是來拜訪芒德男爵的。
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守城士兵見城下一個人身著華貴長袍,赤腳走在地上,卻不見雙腳有半點汙跡,又說要拜訪芒德男爵,也不敢耽擱,馬上找人進去通報。
德溫特·芒德(Derwent·Mound),作為沒有資格繼承爵位和姓氏的私生子,他隻能選用這片因父親憐憫而獲得的封地作為自己的姓氏。
此刻,這位年僅三十六歲男爵剛剛洗漱完畢,正準備享用自己的早膳。
結果叉子還沒拿穩,就聽仆人來報,說有一名法師在城門前聲稱自己是來拜訪男爵的。
【該死,這家夥真挑了個好時間,就不能晚一點再來嗎?】
在心裏把這個耽誤自己吃早餐的家夥咒罵幾遍以後,德溫特放下手中的餐具,匆忙穿好正裝,向著會客廳走去。
如果是他的父親,或許可以讓這家夥等到自己吃完早飯,可惜他隻是個男爵,周旋於兩國駐紮邊境的軍隊之間就已經讓他筋疲力盡,要是再得罪一位法師...那他這個男爵算是做到頭了。
而另一邊,士兵們當然不可能讓一位尊貴的法師在門口等待,如果他們這麽做了,哪怕法師本人不介意,男爵也會讓他們丟掉飯碗。
所以,在派人通知男爵後,他們便帶領伊甸來到芒德堡內專門用於接見外客的會客廳中。
他前腳剛進會客廳,德溫特後腳就到了。
於是,會客廳裏就出現了這麽一幕:客人站在沙發前剛要坐下,主人卻出現了在門口,以至於客人不得不重新站直身體,走過去同主人握手。
雙方都非常尷尬,德溫特再一次在心底咒罵到。
【這該死的巧合】
在客人顏麵受損,主人又不得不做出一定補償的情況下,雙方的交談意外的輕鬆。
沒有陰謀陽謀,沒有勾心鬥角,德溫特甚至沒有做出任何試探,對話展開的非常愉快。
當然,交談開始時的商業互吹是必不可少的,因為伊甸是客的緣故,這個互吹便由他起頭。
“您好,芒德男爵,在來到這兒之前,我對您的成就便有所耳聞,要知道,在兩國邊境保持中立這樣的壯舉,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這次來拜訪您也是因為旅途上所發生的一些事,如果對您造成困擾,還請見諒。”
見伊甸並沒有擺高姿態,德溫特沒吃上早餐的怒氣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他露出相同的微笑。
“您過譽了,有什麽能比一位法師的拜訪更加讓我感到榮幸呢,不知...該如何稱呼您?”
雖然有一些互吹的成分在裏麵,但德溫特說的沒錯,對於一名男爵而言,被法師以平等的姿態拜訪,的確是一件值得榮幸的事。
“您可以叫我艾薩克。”
“艾薩克先生,您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伊甸明白,這是要進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