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債夫償

9妻債夫償

歐錦天不著語調的一句話,成功的粉碎了程澈對冰山美男的幻想溫柔(高幹)。當她抬起頭時,歐錦天正信手拿起一份內容不詳的文件,隨意翻看了幾頁,隨即那雙狹長丹鳳眼就對上了程澈那雙因難以置信瞪大了的眼睛。

“什麽?”程澈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望向歐錦天。

程澈隻覺得隔著鏡片,那雙目光灼灼而犀利的眼睛,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似乎自己的一切,他都已然全部知曉。

歐錦天合上手裏正在翻看的文件,摘掉眼鏡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嘴角挑起一絲不是笑的弧度,清冷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淡淡說,“我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為了多少錢,你才會和那個蘿莉控奸商簽下這種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還是說你白癡到看不懂這白紙上麵黑字要表達的意思,天真的認為“追憶”,“至高”乃至那個溫文爾雅的蘿莉控,全部看起來像表麵那麽光忙萬丈,恩?”

她捧著服務生送來的香氣四溢的熱茶,冰涼的手指持續傳遞而來的溫熱甚至有些滾燙的觸感稍稍使她不那麽渾身發寒,可不知為何捧著杯子的手依舊在微微發抖溫柔(高幹)。

此情此景,縱然遲鈍如程澈,也隱隱的明白了之前歐錦天捧在手裏的那份內容不詳的文件裏寫的是什麽內容。

那一份將她有限的青春投入到至高集團無限的發展壯大的合約書,是去年冬天至高集團的大BOSS高遠親自和她簽的,她清楚的記得那份合約裏麵是有保密條款的,謝絕將合約內容透露給任何第三方。那麽,他究竟又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重要的是為什麽他會知道的這樣詳細?!

歐錦天微微睜開眼,瞥了一言不發的程澈一眼,見她低頭不語,調整了一下姿勢又閉上眼沉聲說,“我之所以會知道你所做過的這些蠢事,隻不過是因為我爺爺看上你了。”

“啪”一聲悶響,程澈捧在手裏暖手的那隻青花瓷茶碗脫手而出,溫熱的茶水灑在純羊毛的手工地毯上,不遠處的服務生聞聲準備趕來時,歐錦天豎起手臂示意無礙,饒有興致地看著驚慌失措的程澈。

杯子正好落在歐錦天腳下,盡管程澈有將近二百度的近視,可她依舊看清了杯子落下時四濺的水滴飛濺在歐錦天那雙價格不菲的皮鞋上。

她不知所措的笑著,小心翼翼問,“對不起歐總,有沒有燙到你?”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穿著格子襯衫神色慌張的程澈,歐錦天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越是澄澈無辜,他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越是強烈。

他仰起頭,望著頭頂的星空,輕輕拍了拍額頭,驅散這種不真實的錯覺,語調也瞬間變得沒有溫度起來,“所以,我們結婚吧。”

先前還因為失手打破了茶杯而驚慌失措的程澈在聽到這句冰冷沒有感情、如同在提案的話語時,怔怔停在那裏,不明所以的望向歐錦天。

視線再次落在程澈身上時,種種不真實的幻覺已經消失殆盡,他看著程澈,麵無表情,而態度卻極為認真,神情嚴肅,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精準清晰,仿佛是在商場上的談判一般,“如果你同意,那個蘿莉控騙你簽的這份合約就到此作廢了,你欠他的錢,我替你還。除此之外,你有什麽要求什麽條件,我都會盡最大可能同意,恩?”

程澈之前的預感果然成了真,他果然是在和自己談生意。一場以結婚為目的的合作,“可是如果歐總要結婚的話……”程澈的眼前立馬浮現出來那天那張嬌豔動人的臉,機械的說,“那天那個比較合適吧……為什麽……會是我……”

麵對思緒淩亂精神潰不成軍的程澈,歐錦天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等她哆哆嗦嗦發表完自己內心最直白的意見後,才不疾不徐的坦然回答,“因為利益。”

他重新戴好眼鏡,氣定神閑,輕描淡寫的補充說明,“和你結婚,對我來說是實現各方麵利益最大化的最佳選擇。”

程澈怔怔地看著身旁把婚姻當做一場合作案,張口閉口都是利益的歐錦天,實在無法相信,他就是去年冬天大雪紛飛的夜裏那個神情冷峻卻一身浩然正氣的解放軍。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三天以後,我希望聽到你同意的答案。”歐錦天已經站起身來兀自整理著自己的衣衫,不待程澈回答就繞過沙發徑自朝外走去。

“等等!”程澈恍然間才回過神來,失口叫住正在往外走的歐錦天,“我們隻見過幾麵而已,彼此都很不了解……這種情況怎麽結婚……”

“我已經說過了,原因很簡單。我爺爺看上你了,所以你必須要和我結婚。你所做的就是扮演一個好太太的角色站在我身邊……”

水晶吊燈璀璨的光自上而下將他籠罩著,微微的側過頭,無框眼鏡上拂過一片逆光,“如果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碰你。”

隔著不算遙遠的距離與曖昧的光,程澈竟看不清歐錦天臉上的神情,但是當他若無其事說出這番話之後,程澈混沌不堪的大腦裏還是迅速把自己和之前那個波濤洶湧的女人做了一番比較,隨後甘拜下風,也隱隱證實了歐錦天的話絕對由衷——就算她願意,他也未必會有興趣碰她!

“快點。”歐錦天見程澈仍舊怔在原地沒有反應,耐著性子喊了聲就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直到歐錦天高大挺拔的背影已經完全消失在那扇緩緩合上的門時,程澈才注意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他還沒有結賬!

“追憶”出了名的貴她早已目睹過,尤其是頂樓這間騷包的咖啡廳,整層樓每次隻接待一個客人,而且重要的是她還手賤打碎了那麽一個杯子,她欠“追憶”的,這輩子要寫多少字才能還清?

她收拾好風中淩亂的精神,收拾好歐錦天扔在沙發上的文件走到吧台前,服務生依舊彬彬有禮問,“您還有什麽吩咐,澈小姐?”

程澈心驚膽顫問多少錢時,服務生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年輕英俊的臉上仍舊保持著微笑,彬彬有禮的為程澈打開那扇虛掩的門說,“歐少在“追憶”,終生免單。歡迎下次光臨,澈小姐。”

直到下了電梯,穿梭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卻依舊是那種坐在雲霄飛車上的不真實感覺。程澈感覺身體像是飄在半空中,明明腳下就是擦得閃閃發亮的大理石地板,卻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不知深淺,一個失神,腳下一個不穩,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時,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的把她從九霄雲外拉回到大理石地板上。

一瞬間,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油然而生,程澈還未站穩,就聽見那人一如從前溫柔的聲音,“好久不見,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