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難忘

溫柔(高幹)

麵對這幾個幸災樂禍擺明了要坐等看戲的人,再看看那頭束手無策的高遠,程澈越來越擔憂。她想要拉開高雅卻被歐錦天攬著動彈不得的時候,他又拋出這麽一個不清不楚的問題,“恩?”恩你個大頭鬼啊!

“噗嗤”李子川失聲笑了出來。見歐錦天正拿凜冽的眼神瞥他,趕忙斂起不知死活的笑,承擔為太子誘導太子妃的重任,“傻小澈,你和那邊那個用純良的小美人魚外表都掩蓋不住傲嬌女王本質的高雅認識這麽久,難道不知道她和高遠的關係?”

麵對程澈越來越疑惑不解的目光,歐錦天忍著吐血的衝動,做最後的提示,“高遠,高雅,恩?”

“不會不會!”程澈+*小說 *www.*class12/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連忙擺手矢口否認,“雖然我不知道高雅家裏的勢力究竟有多麽大,但是高雅她三叔官很大的,她怎麽會是高總的小蜜……”

伴隨著李子川不能自己的笑出聲來,歐錦天終於明白了程澈笨的極限在哪裏。想象力如此豐富,正常人首先想到的都不會是這個結果吧……

“高雅有個堂哥,似乎很不湊巧就叫高遠。”一直心猿意馬打桌球的陳雷和張英航不知何時已經組織靠攏過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姑嫂不和?高遠之前興衝衝的說趁此良機介紹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女人相識,初次見麵,一眼就望穿了流年,八字不合到這種地步?!

陳雷看了看礙於麵癱形象正在心裏抓狂的自家老板,用胳膊捅了捅一旁的始作俑者,“張少,我第一次發現你是繼某人之後的禍水。高遠因為你那麽多年前的命犯桃花注定要後院起火,雞飛狗跳了。”

瞅了瞅那邊依舊戰火紛飛,硝煙漫布。又見素來溫文爾雅的高遠已經在左右夾擊不斷升級的打擊中徹底崩潰,歐錦天嘴角浮起一絲笑容,看了看曾經在背後明目張膽詆毀他的人,“英航,自己惹下的禍自己去解決。”

張英航難以置信的看著大冰山滿臉的不容置疑,又看了一眼戰場中的盛況,還沒來得及拒絕,就對上李子川那張笑得人畜無害的臉,“去吧,張少!黨和人民不會忘記你的……”說著就和陳雷極有默契的架著張英航送上梁山。

年少時期,總有那麽一段風起雲湧的日子。原本平靜的天空下卻暗藏洶湧,妖孽如張英航,引得無數少女前赴後繼,甚至述諸武力。

那時花花公子嶄露頭角的張英航,正在和彼時名震四方的小太妹頂著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誤認為政治聯姻的大帽子相親相*。天有不測風雲,女王高雅作為“英才中學”的優秀畢業生被請回母校為學生做演講,重逢了曾經英雄救她並且一見鍾情的張英航。

高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張英航表了白,卻沒有看到不遠處那雙怒火熊熊的眼睛。

江湖事江湖了,女人之間的戰爭謝絕男人插手。

後來,相傳新舊勢力之間曾爆發了一場戰爭,結果顧傾城一夜之間突然消失。有人推測她甘願認輸,瀟灑退出。但張英航和高雅卻沒有向外界推測的那樣在一起,事情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張英航想到多年前高雅笑顏盈盈對他表白的可*模樣,怎麽一晃那個溫柔害羞的蘿莉就變成眼前這個對誰都頤指氣使的傲嬌女王了呢?再想想那時奉行以暴製暴的顧傾城……張英航一個哆嗦從記憶中抽身回來,本色不改啊!

李子川在張英航哆哆嗦嗦的肩膀上狠勁一拍,算是打氣加油,“祖國和人民需要你的時候到了,上吧!”

張英航望著相持不下的兩人,深深吸口氣。鼓足勇氣,決定用行動彌補當年無意間傷害到了的那顆水晶般透明的少女心。

“小雅雅……”

“走開!你這個騷包的二手貨!”

高雅一句話,張英航當場風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信都被時過境遷之後舊情不再的高雅那句自認為客觀的評價擊了個粉碎。

張英航未戰而敗,在李子川和陳雷的攙扶下回到沙發上。一口氣幹一瓶酒之後又突然覺得十分丟臉,尤其是被他們那麽似笑非笑、帶著深意的盯著看,索性背過去,趴在沙發上畫圈圈去了。

經高雅一提醒,高遠隱隱的想起,那個烈日炎炎的午後,他正在書房裏看書,高雅急匆匆的趕回家,拉著那時還在他身邊的紀心純,說是要去和一個殺千刀的女痞子火拚……

唔,也不知道後來的結果怎麽樣。

難得一遇的歐錦天的生日宴,所有人都悔青了腸子參加,唯獨歐錦天,似乎玩的很開心。

陳雷默默看了一眼散場後仍舊坐在包廂裏的老板,得罪了這個男人,精明如高遠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氣了嘛……事情都過去了那麽久了,再說她現在是你堂嫂,你這樣子高總夾在中間很為難的……”

程澈一邊捂著嘴小聲在電話裏勸解暴怒的高雅,一邊偷偷觀察歐錦天的反應。

高雅一想起從小把自己當做掌上明珠的高遠竟然低頭哈腰當著她的麵軟骨,安撫了她幾句就摟著顧傾城走了,心中怒火更勝,一把摔了電話。

隨著一聲撞擊聲,高雅的聲音消失了,“喂喂……”程澈喊了幾聲,再打過去就是無法接通了。

“歐總,”她不安的盯著手裏的電話,不知所措的說,“我想去看看高雅……”

“不需要。”歐錦天瞥了一眼程澈,見她神情間掩飾不住的擔憂,淡淡開口,“你有信心化解她們之間的宿怨?”

程澈握著電話,老實的搖搖頭,“沒有……”

歐錦天不再說話,輕輕挑了挑唇角,果然是別開生麵的特別節目啊!

“對不起。”程澈忽然想起了歐錦天那令人聞風喪膽的腹黑段數以及睚眥必報的作風,“高雅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記住她。”

“我不會追究她的,”歐錦天挑著唇冷笑,膽敢對他們的生活指手畫腳,今天的事情算是扯平。他看了看身旁憂心忡忡的程澈,“看在你的麵子上,恩?”

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計較高雅在他生日上的失禮……程澈心中莫名其妙的翻騰起來了。

程澈捧著一堆精致的禮盒搖搖晃晃進了家,歐錦天一言不發就上了樓。她往茶幾上放時沒放穩,一不小心散了一地,趁著主人沒有下來趕緊七手八腳四處撿。

“看看喜歡哪個。”歐錦天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睡衣下樓來,繞過散了一地的生日禮物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文件。

程澈隻是默默的收起地上的那些禮物,放到他麵前一言不發就拎著包包上樓去了。

一回到房間,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她就無力的倒在了床上。

無論自己再怎麽努力,再怎麽傾家蕩產,永遠也無法和他身邊的人站在同一起點上……即使自不量力的去做,也總是比別人晚。

“很累?”

她聞聲從思緒中驚醒,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歐錦天正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看著她,手裏捏著幾個精致的盒子。

“歐總,”程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倒在床上姿勢太扭曲了,小禮服的裙擺被卷起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她慌忙站起身來,紅著臉整理衣服,又問,“有事嗎?”

“給你的。”歐錦天無視程澈的窘境,施施然走進屋來,在小沙發上坐下來。看了看程澈又補充說,“不知是誰想討好你,我的生日竟然送開女士專用物品了。”

程澈窘迫的朝他一一打開的那幾個盒子望去,項鏈,胸針,女士腕表……隨便拿出來一件都比她那件分量來得重。

“歐巴桑,”見她依舊不說話,他好脾氣地循循善誘,“我的生日禮物。”

最初準備裝傻充愣搪塞過去,誰知歐錦天這麽不依不饒。她低著頭說,“對不起。我忘記你生日了,明天給你補上好不好?”

隨手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歐錦天低頭瞥了一眼,淡淡點頭,便握著電話離開了。

他難得的好心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滴被無邊的沉默給磨滅,消失殆盡。

電話兩端,兩個默不作聲的男人。

歐錦天耐著性子,等著那頭的人開口。直到門外的一聲呼喚,才讓他從和紀小白的僵持中回過神來,發現那頭的紀小白不知何時早已掛斷了。

程澈站在他床前,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句生日快樂就走了。

他靠在床頭上,無奈的歎了口氣,拿起手機撥給紀小白,電話那頭卻關機了。

這三年,已經是第幾次這樣子他已經記不清楚也不懶得記清楚了。每次都是信誓旦旦的答應過他要遠離那些人遠離那種東西遠離那種事,卻每次都輕易覆了那誓言。

一想起他得知本來在德國籌劃巡演的紀小白竟然又一次耐不住寂寞去了那種地方,自己拋家舍業跑去替他收拾爛攤子……

歐錦天默默歎了口氣。強大如他,在麵對紀小白時竟然束手無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子護著他多久,他也不知道,下一次,紀小白再招惹上更加厲害更加麻煩的人物時,自己還有沒有足夠的能量去對抗,把他拉回來。

閉上眼,想起那個笑容明媚的少女,嘴角挑起一次無奈的笑。紀小墨啊,你唯一的弟弟,我怕是終有一天也會保不住了。